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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永冻层 > 第18章 青春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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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青春之火

    在师傅的指教下,徐志东开车的技术渐渐地熟练起来,崔振海也开始放手让他大胆地开。

    半个月前的那天车经过女知青营地,徐志东把一叠信交给周红梅时,心里却在想见到的最好是赵岩,这在情理之中,因为自离开战备村后他还没见过赵岩。开车的线路不是固定的,每天要听从林场调度室的安排,木材生产依然处于旺季中。

    这天又跑二连,当车快要经过女知青营地时,徐志东特别注意。远远地,他看见一栋木刻楞房的门口,站着一位女知青。车渐渐靠近了营地,徐志东看清这位女知青就是赵岩,他心里不由的一阵高兴,便抬起右臂向她招手。赵岩也看见了他,笑着朝他直挥手。徐志东故意放慢车速,好多看见她一会。赵岩笑的很甜,目不转睛地望着驾驶室。徐志东也笑了,真想喊她一声,但旁边有师傅在,于是只好继续向她招招手,车缓缓经过了女知青营地。

    “刚才是你女朋友?”崔振海问。

    “不——”徐志东红了下脸说。“是同学。”

    崔振海笑了笑,说:“看你们两个开心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在搞对象呢!”

    “没有。”徐志东忙说,“只是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别再瞒我啦,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嗨,这小妞长的蛮俊俏,有机会多接触接触,打个电话什么的。”崔振海直言不讳地说。

    徐志东尴尬地笑笑,不知怎么回答师傅。

    “不要怕难为情,看准了就上,以后总得在这儿成家立业的嘛!想当初我找对象时,哈哈,别提啦,保守的看见姑娘连话都不敢讲——”

    “师傅别说了,不知道人家怎么想的。”徐志东显得有点害羞。

    “看你这大小伙子!甭管人家怎么想的,这么俊的姑娘,你不去追,就怕给别人抢去喽!”崔振海大大咧咧地说。

    徐志东心里“咯噔”一下,师傅说的倒也是,赵岩在女知青中可以算得上漂亮的,不能说是“最”,但也能进前三,准会有其他的男知青会看上她!师傅说的对,自己确实是应该主动一点,不然的话……再说,赵岩送给自己照片,说明她有某种暗示,难道她喜欢自己?徐志东这样想着,脚下加大了油门,“大拉”飞奔起来。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气候也在悄悄地转暖,虽然这种变化难以觉察出来。

    转眼到了三月下旬,在江南早已春暖花开了,可大兴安岭仍然冰雪漭漭,没有一丝春天的迹象。

    清晨,赵岩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高低起伏的山峦,密密层层的松林,心里充满了期盼和想象,但她怎么也想象不出大兴安岭的春天会是什么样子的。

    此刻,赵岩唯一感受到的是太阳光的温熙,这好像是突然感受到的,这个冬天从没有过。她摘下棉帽,抬头眯起眼睛望太阳,希望它照射的更强烈一点,但太阳还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赵岩低下头,重新戴上棉帽。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冬天总快熬出头了吧。

    昨天,林场领导来到了营地,正式宣布成立g林场女子养路连。这意味着她们的工作有了着落,以后就有活可干了。知识青年到广阔天地去,可不是去吃闲饭的呀!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自食其力。在林区,不管怎样总要比在农村强的多,赵岩听说过在黑龙江农村插队落户的知青不但要种地,还要自己养猪、盖房子等等的,所有的生活来源都要靠自己,非常艰苦。全中国的知识青年都在劳动,都在创业,有口号说:我们也有一双手,不在城里吃闲饭!

    昨天的会上,林场领导讲了木材生产的大好形势,又讲了养路工作的重要性,希望大家要热爱这项工作,为林场的发展建设做出贡献。

    会上又任命了养路连的指导员和连长。连长是由女知青中年龄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名党员担任;而指导员则是由当地的一位女政工干部兼职。虽然养路连只有四十多名女知青,但林场领导说,今年林场还可能来一批上海知识青年,到那时,养路连人数就要比现在多的多。

    最后,林场领导说要把成立女子养路连的事报道出去,在《大兴安岭报》上发表,把这件事当作g林场党委抓知青工作的典型事例……写报道的工作要养路连自己选人来写,要尽量写的好些,生动些。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赵岩很会写文章,上次战备村军训学习的总结汇报就是她写的。还没等赵岩反应过来,这个林场领导就立即拍板决定让赵岩来写这篇报道了。东北人真是爽快,做事果断,说一不二的。赵岩感到骑虎难下,领导上的决定,就是政治任务,容不得推辞,她只好硬着头皮接受了。

    好在报道不必立即就写出去,这个领导说了,等养路连的各项具体工作都落实后,再让林场搞宣传的同志来拍几张实地照片,报道的内容将会更丰富,影响也会更大……

    耳边传来卡车的轰鸣声,赵岩听的出来,是“大拉”的声音。这个时候一定是徐志东的车,于是她走下坡去。

    “大拉”出现了,不一会就到了营地前。徐志东咔地刹住车,让车空挡发动着,然后打开车窗探出头来。

    赵岩看见了他,脚步轻盈地跑过去,“徐志东,今天有信吗?”

    “信是有的,可是没有你的信。”徐志东笑嘻嘻地伸出手,将几封信交给赵岩。

    赵岩接过信,又问:“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开车,崔师傅呢?”

    “师傅在卫生院打点滴。”

    “他生病了?”

    徐志东“嗯”了一声,说:“昨天晚上他在别人家喝醉了酒,回家时倒在路边的雪地上,假如没人发现的话,说不定就被冻死了。”

    “他为什么要喝的酩酊大醉?”

    “我也弄不懂,听人家说与他的老婆有关。”

    “他老婆怎么啦?”赵岩继续问。她想和他多说一会话,虽然这段时间她也见过他几次,但毕竟有他师傅在场,每次都说不了几句话。

    “好像是他老婆——哦,应该说是师母——与别的男人搞破鞋什么的。”

    “搞破鞋?”赵岩弯着脑袋,眨巴眼睛,“什么叫搞破鞋?”

    徐志东笑笑说:“这是东北话,意思就是——哎,不说了,怪难听的!”

    “说说怕什么的,这里又没有别人。”

    “那我说了,就是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噢——”赵岩突然领悟了,微笑说:“原来是这样,难怪崔师傅要喝醉酒。”

    两人正说着,一个女知青手里拿着一叠信走了过来,笑道:“赵岩,又要麻烦你的徐志东了,有这么多信要寄出去。”

    “把信交给他就是了,小丽,干嘛要说我的……”赵岩用手推了一下那个女知青。

    “哎呀,开开玩笑嘛。”女知青边说边把信递给徐志东,说,“麻烦你了。”

    “你是许建国的同学范小丽吧!”徐志东接过信。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建国告诉我的,他说你们学校就来你们两个。”

    范小丽突然脸红了一下,但转而又显得没事的样子,“他还好吧?”

    “好的,他这段日子跑四连,忙得很。”

    “叫他开车小心一点,注意休息!”范小丽说完,羞怯地一笑,跑开了。

    “我会转告的——”徐志东对她喊道。

    赵岩在旁边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说:“原来如此,她呀——还老说我呢!”

    “是呀,你刚才叫她小丽,我猜就是她。建国告诉过我他俩在学校时就好上了。”徐志东边说边挂上挡,“我得走了,回头下山还要去看师傅,不知他好点没有。”

    “一个人开车,要特别小心喽!”赵岩说,眼神脉脉地看着他。

    “尽管放心,调度员告诉我今天只跑一趟,就装一些桦树和小松木,是盖房子用的。林场的生产任务已经提前完成了。”徐志东松开离合器,踩起油门,车徐徐开动了。

    “再见——”赵岩朝他招招手。

    “再见!”徐志东加大油门,“大拉”呼地冲了出去。

    他开起车来像他师傅——赵岩望着远去的“大拉”,甜蜜地一笑。

    赵岩走回宿舍,刚到门口,周红梅从屋里出来。

    “一大早站在外面,见到谁了?”周红梅问。

    “管你什么事!”

    “嘿——”周红梅嬉笑着,“我在屋里听见了,是徐志东。”

    “是他又怎样,你就是爱管闲事!”

    “我们是朋友嘛。”周红梅悄声说,“我不会乱说的,徐志东你一定要紧紧抓住他,不瞒你,看中他的人有好几个呢。”

    “真的?”

    “当然真的,我们寝室里就有。”

    “是谁?”

    “这——我不告诉你,反正长的最漂亮的那个,不说你也知道了。”

    “原来是她。”赵岩眨巴了一下眼睛。

    “好了,我不多说,还是管住你的徐志东吧。”

    “去,我和他只是老同学,你还是少说为好!”

    周红梅诡秘地一笑,说:“老同学就是你的优势,谁也夺不走他。”

    “得啦,红梅,我们进屋去!”赵岩边说边想,红梅说的也对,自己以后真的要和他多接触接触了。

    赵岩转身走进寝室,就从自己的铺位上拿出笔记本,接着以前的小诗写起来,写了几行后她觉得不满意,叉叉地划掉,又寻思了一会,继续写道:

    十八个春秋,洗净了少女的青涩。

    十八载寒暑,沉淀了岁月的韶华。

    积蓄在姑娘胸中不灭的青春之火

    再次燃起——

    当我们迈进这片茫茫林海,

    在你浩瀚巍峨的胸襟里

    与你相伴共存,

    挥洒我们的汗水,

    耕耘我们的心田,

    驰骋我们的理想。

    姑娘珍惜十八岁的年华,

    那少年深藏的梦幻

    那挥之不去的憧憬

    将在你怀中演绎,

    融入爱情和辛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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