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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臼炮三轮过后，定州城里火光冲天，城门已被轰烂，并没有人进攻，反而传出来砍杀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出来约三百左右的蒙古人，其他人在炮火和火拼中死亡，杜度连尸首都没留下。
定州大火已无法扑灭，只好在城外扎营露宿。好在木材管够，将士们并不觉得寒冷。
后队还在宣川，定州已挤满了大军，战意再高也人困马乏，唐琪也觉得太累了，与孙传庭两人在大帐裹着皮袄呼噜震天响。
……
清晨，毛文龙继续带着一半兵马南下进攻安州，唐琪还在大帐里喝羊汤，孙传庭领着几个朝鲜人进来，“大都督，这位是朝鲜王弟李缺，前来求见大都督。”
来人双膝跪地，“大都督救命，奴酋抢掠我国土，所过之处屠戮百姓，我王遣下臣向天朝求援，幸遇大都督天军。请大都督发兵，救我朝与水火。”
汉语倒是说的不错，唐琪斜着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问道，“朝鲜国全是逆臣，引兵攻掠东江，现在又来求救？张晚跑了没有？李??呢？”
李缺吓得一哆嗦，赶忙解释道，“大都督，向导全是叛贼李适旧臣，下臣恨不得剁碎他们，我朝与天朝世代……”
唐琪懒得听他们这些李家傀儡之间龌龊和朝鲜藩属历史，直接打断他问道，“老子问你张晚跑了没有？李??呢？再废话一句砍了你。”
“回…回大都督，都元帅张晚弃平山而逃，我王前往江华岛避难，还请天朝施救。朝鲜臣民感激不尽。”
李缺还在行大礼，唐琪一挥手，亲卫把他请了出去。孙传庭开口道，“大都督，看来朝鲜毫无指望，只有我们直面阿敏大军了。”
从来没指望过这群棒子，唐琪唯一担心的是，三方都太快了，朝鲜跑的快、后金打的快、东江追的快，阿敏得到身后东江大军的消息，必然放弃抢掠朝鲜，火速后撤。
这样后金的实力根本没有任何损伤，与东江一样，只有赶路的疲惫，今日拿下安州，最迟明日后金就会返回到安州城下。
朝鲜地形山川太多，无论是进攻还是后撤，只有沿海岸线这一条路，跟辽西走廊的‘憋屈’一模一样，谁都避不开谁，生与死二选一。
……
唐琪今日并未脱离中军，下午申时，大军全部到达安州城北。
毛文龙午时已攻陷安州，城内四千蒙古人和一千披甲人并未投降，少部分人在大火中打开城门向南突围，被火器营和骑兵营绞杀。
唐琪终于得到了连攻四城后的第一个贝勒，额……正红旗贝勒硕?的尸体，努尔哈赤的孙子，代善的儿子。
安州付之一炬，几名主将在安州附近打马来回看了一遍地形。
安州距离海边仅仅三十里左右，清川江、大宁江一大一小两条河在入海口汇合。两江中间有十里宽的东西向长条小山。
唐琪是第一次指挥近十万人的战阵，其他人也没摆过火器为主的战阵，大家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以前的经验这时候一点用也没有，再也不能固城而守、或者倚山傍水防御，双方十几万大军，必须给彼此找一个宽阔的地带。
战场最终选在距入海口十里，两江之间的小山地带，冬季江面结冰，水的影响对双方都不存在，但背后大宁江紧挨着的就是大山。
若不敌，全军可转身分散进入大山，依靠山林战斗，既能封锁东虏北归道路，也能避免被骑兵追击。
战阵南面是宽阔的农田和清川江，对阿敏来说，这个战场一览无遗。西面海冰骑兵无法奔驰，绕个弯东面进攻接触面又太小，到时候双方都得一点一点添，只有南面可以同时容纳万人以上的骑兵展开，就看他敢不敢来攻了。
……
天黑前斥候回报，阿敏约七万多人返回到距安州五十里的肃川城。
后金采取的策略是，骑兵野战、汉兵攻城、蒙古人守城，蒙古人除了鸭绿江边义州城的八千人，其他人已经没了。
对面的应该还有四万骑兵，三万多的步兵。
唐琪是经验不足，其他人是一心只想着火器接战了。
结果，晚上全军扎营的地方，海风呼啸，刮的脸都生疼，帐篷也无法支撑，不得已，只好多半人又退回北面的山下扎营。
军帐里大家兴奋中带着莫名的担忧，唐琪有心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想了想也算了，这群兵比大都督有经验多了。
明日火器营的表现将直接决定战果，谁都无法预测的事情，想必也没傻子来吞‘大饼’。
围着简易的地形图商量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决定以一个大平顶丘陵摆出圆弧型战阵，不是缺口向外的‘吞吃’形状，而是弧顶突出的凸型接触。
千门臼炮，火器营随身只带了四千个炮弹，攻城玩了一千多个，虽然皮岛的弹药库还有四千，明天肯定跟不上来，臼炮很可能两发过后就剩看戏了。
……
天色微亮，全军就已进入阵地，臼炮兵在吭哧吭哧的土工作业，这东西说是方便野战，实在是展开也太慢了。
圆弧长五里左右，火器营分三段，每段后面有两万步兵，三段中间各有两千游动骑兵，他们在护阵。若火器营阵型不稳，战果不佳，他们就是掩护步兵后退的肉盾。
无论多么大的准备，战场不确定因素太多，毫无退路的安排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
巳时，后金大军已陆陆续续出现在视线里，唐琪再次有了在宁远城中的那种感觉，无需斥候侦察，双方的牌面都摆的清清楚楚。
午时，后金大军已经在五里外清川江北岸开始结队。
丘陵上的八万人静悄悄的看着对面来回奔驰的骑兵大喊大叫。
中军突出的部分挂着唐琪的‘唐’字大旗，略微带点倾斜的原野里，只能听到漫天龙旗啪啪的风摆声音。
昨夜，将官们反复多次推演，都认为这场战斗至少需要大规模接战三四次才会结束，唐琪内心已经做好了伤亡一两万人的准备。
万万没想到！
午时的后金骑兵进攻，阿敏采取了“唯我独尊、一往无前”的攻击方式，然后……
吧唧！摔了个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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