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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龙还要开口，唐琪一指他堵了回去，“你说的，不要反悔，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言而无信。”
唐某人吃饭一向很快，不管他们的尴尬，细细品尝起了这一桌子素菜，不得不说，虽然味道清淡，冬季新鲜的蔬菜，北方是很少的，也挺好吃。
张溥打了个圆场，“哈哈，唐氏武勋出身，说话做事爽快利落，诸位兄台，先用饭吧，稍后我们再谈。”
……
不喝酒吃饭都挺快，众人一会后又回到客厅，低头喝起了茶。
他们考虑他们的，唐琪对柳如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柳姑娘，唐某请你到辽东也是真心的，到那儿您可以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唐公子，妾身实在想不到去辽东能做什么，让您失望了。”
“做的可太多了，刚才唐某不是说了吗，您可以教授初学。”
“唐公子认真的？”
“当然，不信你问唐某的夫人，她就在辽东教学。”
张茹澜本来低头喝茶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突然扯到自己身上，愣了一下，“是啊，我就为唐氏带着三十多名学子。”
“啊！？是真的？夫人教授什么？”
唐琪抢过话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工农兵算，无所不教。”
张茹澜又低头了，从来没见过这种状态的镇北王，她不知道唐琪想做什么，看看就好了。
这时代的文人是讲求谦让的，谁敢说自己什么都懂，说出来对面的几人也不敢挑战不是，这就把他们的念头堵回去了。
……
唐某人失算了，因为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女人。
“唐公子无所不能？镇北王的大作倒是听过，铁血男儿、满腔热血，三公子擅长什么？”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工农兵算，都会一点。”
柳如是哑然，张茹澜微微一笑，她这夫君还真都会一点，就是会的有点歪，他会的别人都不会，谁都比不过他，也说不出好坏，自然由他说了。
对面看到张茹澜的神情，很不服气，“公子能否说说您的大作。”
“这个简单，你想看什么？”
“说说您做的诗好了。”
唐琪看对面四人也在竖起耳朵听，低头思考了片刻，“唐某给柳姑娘现吟一首。清樽细雨不知愁，鹤引遥空凤下楼；红烛恍如花月夜，绿窗还似木兰舟。曲中杨柳齐舒眼，诗里芙蓉亦并头；今夕梅魂共谁语？任他疏影蘸寒流。”
这是那个软骨头婚后写给柳如是的诗，她肯定没听过。
关键是唐某人如此大胆，实在出乎众人意料，旁边的夫人也叹一口气，‘让你再叫板，难堪了吧’。
明显是爱慕的诗，柳如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何止脸红，脖子都红了。
“柳姑娘还想问什么，不如看画技？”
“不用了，妾身折服，唐氏果真人才济济，妾身冒犯了。”
唐某人起身在旁边找了一沓空白纸，随口说道，“不冒犯。”
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唐某人从身边拿出一只炭笔，在纸上唰唰涂抹，一刻钟都没有，收起笔递给柳如是，“送给柳姑娘。”
……
唐某人是工科男，机械结构图纸画到手软，画的多了自然会素描。
这种写实的玩意，掌握窍门捎带练练都会，十分很难，六分及格随手就来。老子连机器构件复杂的立体解剖三视图都常画，画个人还不简单。
柳如是纳闷的接过来，不禁啊得一声惊呼，还没褪去的红晕又瞬间布满，张溥俯身瞧了一眼，也是一声惊呼。
另外三人想瞧一瞧，柳如是干脆大方的递了过去。只见明眸生辉，鼻挺嘴秀，皮肤白嫩的柳如是跃然纸上，完完全全就是她本人。
三人看了一眼就赶紧还了回去，陈子龙不再沉默，“唐公子真是大才。”
“大才！？有多大？”
陈子龙顿时语塞，张溥哈哈一笑，他算是领教了唐氏的谈话方式，不想虚来虚去，“三位兄弟，你们明说好了，唐公子既然是武圣胞弟，肯定不喜欢客套的虚言。”
……
唐琪看他们还在斟酌，不想再磨蹭下去，“明说了吧，三位不就是想去科考当官吗！当官还不简单，辽东书院的学子六年后都是官。”
“这如何能比？”
“如何不能比？就科举的官叫官？镇北王连贡院都没读几年，照样横扫东北两疆、东洋两番。”
“唐公子，这更比不得。”
“陈夏徐三位先生，在唐某看来，你们只有做官的心，没有做官的眼和手。复社自诩东林延续，东林做了什么事情？除了一张嘴和妄图控制天下舆论，什么也没做，连杨涟大人都在后悔。去辽东，既是让你们教育初学，也是让你们接受真才学干。”
张浦冷冷插嘴，“唐公子，言过其实了吧！”
唐琪转头就喷了回去，“张先生，复社你最迂腐，书生意气，唱高调可以，做事实在稀松，差复社另一位大家张采远矣。”
“唐公子是来贬低张某的！？”
“不是，懒得管你，看看你的座师周延儒都做了些什么？除了斗嘴谋利，误国误民。”
“血口喷人！”
“诸位，摸着你们的心口问问自己，结社是不是为了声望、是不是为了科举文选占的先机、是不是为了做官？做官是为了什么？为了吟诗作对？为了结党继续做官？唐某告诉你，当官不为民做主，就是一群蛀虫，大明朝就是这样的人太多了，才是现在的下场。”
“胡说八道。”
“哈哈，张先生，你的座师周延儒与东林钱谦益水火不容，听说你还想让周延儒起复？你又想跟着周延儒做官，同时交好钱谦益，等你做官，你准备打压谁？利用复社操弄舆论，颠覆朝纲，怎么！？没当官是不是让你很难受？说好听点你是书生意气，说难听点有奶就是娘。琴棋书画能救国利民吗？江北饿殍遍地，你在江南歌舞升平，屁本事没有还控制欲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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