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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大魏暴君 > 第236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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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琰辞别了太后、皇后,来到王浑的住处。

    王浑正在喝闷酒,旁边有两个官婢侍候,面色酡红,衣襟散乱。其中一个靠在王浑身上,手已经伸进了王浑的衣襟。

    看到钟琰进来,王浑有些意外,愣了片刻后才推开官婢,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撤下。

    “夫人来得很快啊。”王浑淡淡地说道,脸上看不出半点尴尬。

    钟琰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接到夫君的书信后,妾就日夜兼程的赶来了。只是慢了一步,没能在大军离开合肥之前赶上,又费了些时间找船,今天下午才到。”

    对王浑这样的权贵来说,好色从来不是罪名。在娶她之前,王浑就有侍妾数人,婢女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这次随天子出征,侍妾、婢女都不能带,只能带一两个少年伺候笔墨起居。

    王浑没有让少年陪酒,行龙阳之事,而是找来官婢侍酒,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了。

    钟琰也是世家子,对这些人的私德从来不抱太高的期望。

    官婢大多是犯罪官员的妻女,出身大多不太差。

    天子向太后求情,让他们先夫妻团聚,实在是多余。

    王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吁了一口气。

    小别胜新婚,看到妻子,他原本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一想到韩综那句话,他就高兴不起来。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韩综嘴上是说陆逊娶仇人之女,但谁知道他有没有言外之意?

    他娶钟琰,也有人说是贪图颍川钟氏的门户,只是攀不上更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了名义上算是钟繇曾孙女的钟琰。在辈份上,他就成了钟会的孙女婿。

    实际上,他比钟会还年长两岁。

    为了这事,他总觉得同僚们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除此之外,他今天也失言了。

    在天子面前,为陆逊发声,反驳韩综,可能触了天子的逆鳞。

    身为天子近臣,他当然知道天子嘴上不说,心里却很忌讳世家之间互相声援。万一天子不爽,杀一儆百,给他一个通敌的罪名,麻烦就大了。

    “夫君为何叹息?”

    王浑犹豫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

    钟琰眉头微皱,随即又说道:“妾以为夫君多虑了。”

    “哦?”

    “东郡谣言风传,明显有为王观鸣不平之意,天子尚且不予理会,又岂会在乎夫君的一时失言。”

    王浑眼神微闪,反问道:“依夫人之见,是我疑邻窃斧?”

    钟琰说得很对,天子虽然忌惮世家,却也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只是钟琰这句话听起来却有些刺眼。

    听你这意思,是我小心眼,自己吓自己?

    钟琰欠身道:“夫君言重了,妾岂敢。只是君臣相处,当以忠信为先,不可无端猜疑。阿舅为夫君取名为浑,取字玄冲,本是希望夫君淡泊沉静,以道自守。夫君自疑疑人,怕是会让阿舅失望。”

    王浑脸色一僵,看向钟琰的眼神有些不快。

    他想起了五兵尚书郎们对郭淮的嘲讽。

    钟琰说君臣相处以忠信为先,又提及父亲为他取名字的期望,岂不是和五兵尚书郎们要将三台改为三省,以嘲讽郭淮事君不忠一样,说他心有不忠,却又贪恋权位,不肯自免?

    “多谢夫人教诲。”王浑恼羞成怒,语气生硬地说道:“夫人一路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侍奉皇后呢。”

    钟琰也觉得无趣,顺势起身告辞。

    出了门,还没下船,身后就传来王浑的声音,召刚才那两个官婢进去侍酒。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暗自摇头,径直下船去了。

    ——

    孙权抱着被子,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滚滚东去的江水,思绪起伏。

    皖城意外大败,损近一万余人,士气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一连几天,来问安的将士脸上都没一点笑容,个个如丧考妣,就像他不是病了,而是驾崩了一般。

    更重要的是,没人再提进一句攻皖城的事,仿佛已经成了不可言说之事。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当年逍遥津受挫之后,江东诸将也是如此,不愿意提起合肥、张辽这样的字眼,仿佛一提就会有灾祸降临。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更丢脸的是,如此奇耻大辱,他竟经历了两次。

    一想到这些,孙权就恨不得自己当时死在战场上。

    “陛下?”中书令孙弘走了进来,见孙权脸色不佳,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孙权收回目光,瞥了孙弘一眼。“什么事?”

    尽管恨不得死去,他对孙弘还是感激的。要不是孙弘救援及时,又代替他指挥诸军撤退,损失会更大。

    孙弘看了看手里的文书,又看了看孙权,脸色更难看。

    “陛下,诸葛恪擅自放弃东兴堤,撤到了羡溪。”

    孙权挺身坐起。

    这一下子起得太猛,他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阵阵发黑。

    孙弘吃了一惊,连忙赶了过来,扶住孙权,又呼唤太医。

    守在隔壁的太医立刻赶来,为孙权诊脉施治。

    忙碌了一阵,孙权也缓了过来,挥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这样也好,省得我还要去救他。”孙权吐出一口气,重新卧倒。“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孙弘说道:“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确保濡须不失,然后再缓缓图之。”

    “回濡须?”孙权一点也不意外,叹了一口气,又道:“也只有如此了。”

    他也清楚,大败之后,想迅速拿下皖城是不太可能了。先撤回濡须,确保濡须不失,与魏军对峙,直到魏军撤退,才是上策。

    濡须丢了,形势会比皖城更严重。

    魏国占据了皖城,想要重新开发庐江,这是不用多想的。但开发庐江需要时间,至少在明年秋收之前,皖城守军的补给都必须从豫州运来。

    没有直通的水道,运输的消耗会很大。

    控制了濡须,情况就不同了,魏国的船只可以先入长江,再转入皖水,直接送到皖城之下。

    “诸葛恪战败,谁能充当大将,击破??鸺螅俊

    孙弘低声说道:“唯有陆抗。”

    孙权心头涌过一阵莫名的悲哀。

    当年刘备东来,要为关羽报仇,吕蒙病故,他无人可用,只得起用陆逊。击破刘备,解了危机,也让陆逊成为军中重将,江东世家因此坐大。

    如今曹芳南来,要夺取长江天险,他亲自出征,却一败再败,又不得不起用陆逊的儿子陆抗,简直是宿命。

    他知道皖城之战中陆抗表现最佳,减少了损失,是一个名将的种子。可是重用陆抗,就意味着要为陆逊平反,承认他之前搞二宫之争是错的。

    接下来,顾谭等人就会被召回,江东世家卷土重来。

    这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陆抗是好,终究太年轻了。”孙权尽可能平静地说道:“既然豫州兵也到了这里,武昌就没什么危险了,还是让丞相来吧。”

    孙弘躬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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