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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东晋五胡风云录 > 第44章 两个安东将军正式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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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垂是前燕王慕容?第五子,本名慕容霸。

    因父亲慕容?偏爱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燕王慕容?y从小就嫉恨于他,而慕容霸也倚仗父亲的宠爱,不把慕容?y放在眼里。

    某一天慕容霸出门游玩,不慎从马上摔下来把最大的两颗门牙摔掉了。

    听说这件事后,慕容?y有心要捉弄他,便赐慕容霸改名为慕容缺,慕容霸嫌“缺”字太难听,请求将“缺”字去掉右半边,给自己改名叫作慕容垂。

    公元338年,石虎以在夹攻段氏鲜卑一战的背信弃义之名,亲率大军北上讨伐辽东,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十几万大军围攻慕容鲜卑最后一座孤城,也就是都城棘城,绝望中慕容?把军事大权交给了第四子慕容恪。

    坚守十数日后的一个凌晨,慕容恪亲率两千精锐骑兵偷袭石赵大营,第一个冲进去的就是慕容垂!

    石虎猝不及防,弃甲溃逃,慕容恪乘胜追击,大败石赵军,斩获三万余首级,一举解了棘城之围。

    石赵大军只有一支军队毫发未损,队列整齐的退回了幽州,那就是冉闵的部队。

    此役成就了三个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少年将军,十六岁的冉闵,十五岁的诸葛恪,十二岁的慕容垂。

    陈谦于前几日在荡水荒野碰巧救下慕容垂,刺客正是燕王慕容?y的侍卫。

    眼看慕容垂在军中的威望日益增高,战无不胜,深受广大将士喜爱,尤其是战神慕容恪和慕容垂走的最近,如大张旗鼓地给慕容垂按个罪名杀了他,必遭诸大臣和兄弟们的阻拦,所以慕容?y就采取了这种极端方式。

    协助小叔慕容评围困邺城的慕容垂百无聊赖中,正在与手下心腹共同研讨《司马法》,春秋名将司马穰苴是他佩服的一个军事家。

    十二岁从军的慕容垂自知文化水平不高,为了补齐短板,一向勤奋好学。

    军卒来报,陈兼求见,慕容垂一时有些莫名,当看到军卒递上来的金牌,随即突然记起,忙屏退左右,亲自迎出了大帐。

    慕容垂边走边笑道:“哈哈哈,陈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咧开的大嘴里,一口整齐的牙齿独缺两个门牙,显得整体五官都滑稽可爱起来。

    “在下不知是安东将军,多有得罪,还望恕罪啊。”陈谦一脸憨笑地拱手道。

    慕容垂笑着一把抓住陈谦的手,“来,陈兄,里面请。”

    二人进了大帐,分宾主落座,陈谦一脸崇敬地看着慕容垂英武俊朗的面庞道:“小弟远在大晋就已如雷贯耳了,所以一得空闲,就来拜会安东将军。”

    “哦,陈兄,那就别走了,你我共饮一杯如何。”

    “不可,小弟不善饮酒,恐败了安东将军雅兴。”

    慕容垂倒也不勉强,深邃的淡绿眸子盯了陈谦一会儿,忽变色道:“那也不要走了,在我大燕效力吧,以免你我将来在战场上相遇,不知如何应对。”

    陈谦身子微微一僵,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额……这个……”

    “哈哈……”慕容垂突然又大笑起来,“跟陈兄戏言,勿在意啊。”

    转头吩咐身边亲兵侍卫道:“来人,上酒菜,我要和陈兄痛痛快快地大喝一场!”

    陈谦悬着的一颗心放肚子里了,尴尬道:“小弟家小可都在江南,安东将军勿要吓我。”

    “晓得,晓得,哈哈哈。”慕容垂大笑着,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神采飞扬。

    陈谦暗赞,腹有韬略气自华啊,慕容垂真乃是一代俊杰中的翘楚。

    不大一会儿,亲兵在二人面前各摆上了酒菜。

    慕容垂端起铜盏道:“陈兄,这杯酒谢你前日救命之恩。”

    “安东将军莫要再提,当时有不敬之处,还望海涵。”陈谦客气道。

    二人举盏共饮。

    “这酒如何啊。”

    “小弟实是不善饮酒,但此佳酿乃平生第一次饮,入喉甘冽,清香怡人。”

    “哈哈,此乃酃湖之酒,真勇士方能饮之。”

    陈谦本要立刻步入正题,因为陈安生死命悬一线,心情焦躁。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嘴巴张了张,又无声地合上了,只咽了一口唾沫,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赔笑道:“啊,听说过,听说过……”

    慕容垂一向精明过人,陈谦这满腹心事的登门来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二人喝了几盏后,慕容垂微笑着看着陈谦道:“陈兄啊,那日我答应过助你一件事情,决不食言,有事你尽管开口。”

    “额……是这样,安东将军,如果两件可不可以?”

    “哈哈,爽快啊,陈兄,讲,我看看能不能做到?”

    “我有一兄弟,他的阿姊在邺城内是一名宫女,想求助安东将军设法救出。”

    “这……”慕容垂心中有些作难,沉吟起来。

    思忖片刻,他又道:“那另一件呢?”

    “我这兄弟身负重伤,性命堪忧,还望安东将军能找一军医医治一下。”

    “哦,这个好说,我可将军中最好的军医给你。”

    “如此多谢安东将军了。”陈谦心下稍安,主动双手捧铜盏举过头顶,敬慕容垂。

    二人喝完,吃了一会儿菜。

    慕容垂挠挠腮沉吟道:“陈兄,只是你兄弟这阿姊的事有些难度啊。”

    “安东将军,这位兄弟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如能相助,在下也是感激不尽。”陈谦在座中拱手道。

    心中暗想,我这大晋正朔安东将军如此求慕容鲜卑的安东将军,这如果传出去,唉,成何体统啊。

    “容我再想想。”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陈谦憨笑着看着慕容垂。

    “哈哈,”慕容垂爽朗一笑道:“陈兄说话真是风趣,极有道理,大晋多名士,果然不假。”

    二人边说边喝,陈谦不知不觉已有些醉意了。

    “安东将军,如能帮助在下救邺城阿姊,日后你我如果再次相遇,我也答应您一件事。”

    慕容垂快速瞄了陈谦一眼,令陈谦感受到了他那淡绿色眸子透露出的冰冷与杀伐果断。

    “哈哈,我早知陈兄绝非一个低级校尉,不过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慕容垂微笑道:“我刚才考虑了一番,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现在邺城最需要的是粮食,恐怕我得破费一点喽。”

    陈谦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如此,多谢安东将军,日后定当重谢!”

    “你现在还在荡水之畔吗?”

    “还在那里。”

    “那你等我消息。”

    “在下翘首期盼。”

    “喝酒!”

    二人推杯换盏,再次共饮。

    “听说前将军连战皆捷,克寿春,攻山桑,打的姚襄逃回谯郡,贵军战斗力蛮强的嘛。”

    “啊,是这样的,前将军运筹帷幄,实乃我大晋名将也。”

    “噗……好好。”慕容垂差点没把口中的菜吐出来,连说了两个好。

    作为慕容鲜卑的高层,他怎会对这个头号强敌国家的人物不了解?

    听出陈谦敷衍说话,透露出一些心不在焉,也觉索然无味,遂道:“陈兄,我这就派军医随你前去,也别耽误了医治时间。”

    陈谦早已归心似箭,忙起身一揖到地。

    慕容垂令亲兵去找来军医,亲自送陈谦到大帐外,喷着酒气,意味深长地道:“陈兄,如能救回阿姊,你也别食言哦?”

    陈谦解下腰中佩剑,双手递给慕容垂,郑重地道:“安东将军,此剑虽非名剑,但也是家传之物,他日相见,这就是凭证。”

    “戏虐之言,陈兄勿在意,不必如此。”慕容垂抬手阻止道。

    “你我一见如故,纵使无此约定,赠剑也是在下之心意,难道安东将军嫌弃吗?”陈谦有些不悦地坚持道。

    “好,我收下了!”慕容垂接过剑,看了看,拎在手里,转身对军医道:“你跟陈将军跑一趟,用最好的药,务必把人医好。”

    军医唯唯诺诺,躬身领命。

    慕容垂目送二人打马而去,笑着摇了摇头,返回了大帐。

    陈谦带着军医到了山包旁,军医给陈安把了把脉,翻了一下眼皮,神色轻松下来。

    慕容垂治军颇严,治不好回去保不准小命儿就没了。

    “陈将军,他也就是失血过多,伤口耽误了一些时日,有些溃烂,引起烧热,并无大碍。”军医拱手道。

    陈谦放下心来,还礼道:“有劳军医处理一下伤口,开些药物。”

    军医从马背上取下药箱,迅速地兑了几服药,用纸张包好交给陈谦道:“这是内服,一天两剂,三天足矣。”

    然后,又找出一个药瓶,小心翼翼地打开陈安缠在身上的布,把枪伤,箭伤都撒上药粉,将药瓶也交给了陈谦道:“陈将军,这外敷的药,三天一次,注意不要再在伤口上绑布了。”

    “多谢军医!”

    陈谦送走了军医,如释重负,心道专家就是专家,隔行如隔山啊。

    三日后,陈安已能来回走路了,加上这荒野的野味,脸色红润起来。

    “公子,我二姊……”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邺城城中什么情形?”

    “唉,我进了邺城感觉就跟进了酆都,所有人都神志恍惚,飘飘摇摇,人不人鬼不鬼,可怜我的二姊……”

    “你三句话不离二姊,救她如同登天,你可晓得?”

    陈安神色一暗,但坚定地道:“我二姊这些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就这么个亲人了,死也要死在一起,公子,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回邺城。”

    陈谦不再理会他,半躺在牛皮上斜倚着一块石头看起书来。

    心下也是有些狐疑,这都三日了,慕容垂能办好这事吗?

    第五日,秋风大作,卷起地上的黄叶、枝条刮向了远处的巍巍太行,黄沙漫天,遮住了太阳的光芒,天地间一片灰蒙蒙。

    陈谦吃罢午饭,钻进了临时搭建的小帐篷,打算睡一个午觉。

    刚躺下,一个亲兵也低头进来报:“大人,邺城方向来了一队人马。”

    “哦!”陈谦纵身跳起,快步跑出帐篷,向前眺望。

    这已经是他这几日无数次跑出来了,路过的人倒也不在少数,都是鲜卑骑兵和征粮队伍。

    但这十几骑来到山包旁的大路上停下了,纷纷下马,用袖子遮挡着沙尘向这边跑来。

    领头的一名校尉来到陈谦跟前躬身道:“是陈将军吗?”

    “正是,你是何人?”

    “末将是司马都尉裴开,奉安东将军之命特来送人。”说着,向后挥了挥手。

    风沙中,两个鲜卑士卒搀扶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陈谦命亲兵接过女子,向裴开大声道:“回去替我多谢安东将军,就说大晋安东将军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裴开茫然道:“崇高的敬意嘛?”

    “对……也可以解释为至高无上……”

    裴开躬身道:“那末将就回去复命了。”

    陈谦微笑道:“有劳裴将军了。”

    裴开转身边走边摇头叹道:“这个女子是我们安东将军用了二百石粮食换的,可真贵啊。”

    目送裴开等人离去后,命亲兵将女子搀扶到陈安帐篷里。

    正在帐篷里躺着敷最后一次外敷药的陈安,见帐篷帘掀起,抬头一看,进来的赫然是自己二姊鲁秀,揉了揉眼睛,长大嘴巴道:“二姊?真的是你吗?”

    “小安子,是我,啊?你负伤了?怎么伤口这么大……”

    陈安噌的从地上跃起,纳头便拜,哭诉道:“二姊,你真的回来了?”

    “嗯,鲜卑人用粮食把我从邺城换出来的呢。”

    “啊?这……”

    这时,陈谦从外面走了进来,陈安忙问:“公子,这是怎么回事?您是怎么做到的......”

    陈谦并未回答陈安的问话,摆手正色道:“这是你二姊吗?”

    “是啊!”

    “此地一刻不能耽搁了,来不及叙说了,我们得马上赶路,你的伤骑马要不要紧?”

    “没问题,能骑马的,嘿嘿,我没那么娇气。”

    “好,既然人也等到了,玉玺也取到了,那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我们得马上离开。”

    “遵命,公子。”

    “阿姊,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恩人广陵公之子,我现在就在他麾下做事。”

    鲁秀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陈谦忙将她扶起,看着枯瘦如柴的鲁秀,也是一阵辛酸,温言道:“我和陈安情同手足,你也是我的阿姊,不必客气。”

    遂转身快步离去。

    过不多时,大家已喂好马匹,收拾停当,陈谦翻身上了紫骅骝,提上大砍刀,在大风中喊道:“我们已经耽搁许久时日,现在需马上回山桑复命,路上不得停歇,加速前进。”

    “遵命!”众人一起喊道。

    陈谦率先催马上了大道,一行人消失在了桔黄色的沙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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