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乐阅读 > 东晋五胡风云录 > 第65章 司马熙雯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司马??心中暗暗开始佩服起柏杰来了,“柏……长史,你……你说下去。”

    “太后比任何人都看重自己清誉,她或许还以为是安东将军自己散播的谣言,因为那晚之事无论如何是说不清楚的,只要让太后宽心,不是安东将军所为,那太后定有她的圣明裁断。”柏杰真诚地看着司马??,郑重地道。

    司马??一拍桌案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然后转向司马熙雯道:“熙雯,你刻不容缓,马上进宫,禀明太后,陈谦已入诏狱,谣言定是那桓温派人所造,陈谦此刻正面临危难,求太后想个办法!”

    “父王,我这就去,柏先生,你跟我一起吧,我怕说不明白。”司马熙雯点头道。

    “他怎么能见了太后,荒唐。”司马??斥道。

    “啊……我忘了”司马熙雯着急一时慌乱,经司马??提示,才醒悟。

    “郡主不必焦虑,见了太后,你只需讲明两点然后一直哭就可以了。”柏杰道。

    “哪两点?你快说。”

    “第一,以安东将军如今的地位,已是一方大员,位极人臣,不可能散播谣言,第二,安东将军已下诏狱,戴罪之身,时日一久,恐屈打成招,最后只管哭就行了。”

    “好,我记下了,你回广陵公府等我,禀告老夫人,我从宫里出来,就回府了。”司马熙雯点了点头道。

    “卑职遵命!”柏杰起身躬身道。

    武陵王府门前,两乘四人轿子,一前一后离开了。

    柏杰回到广陵公府下午申时已过。

    回到自己房间,简单的洗了把脸,命家人请陈安过来。

    “陈都尉,我刚刚去见了武陵王殿下和郡主——”

    “唉,这可不对啊,是夫人,不是郡主,她现在还是广陵公夫人呢。”陈安严肃地纠正道。

    柏杰笑着摇了摇头道:“哈哈,我还真忘了。”

    “殿下和夫人怎么说?”

    “夫人此刻已进宫面见太后,陈述安东将军之事,我现在想知道宫中和台城负责防卫的是不是杨?缙诤哇?迹俊

    “啊,是啊,就是他们俩,哦,应该还有中常侍田孜。”

    “郗昙……郗昙……”柏杰沉吟道。

    “郗昙怎么了?”陈安不解地问。

    然后又解释道:“你初来建康可能不知道,郗昙,他负责整个台城的防务,其父郗鉴是我们大晋的开国勋臣,郗昙做事严谨,工于草书,安东将军也经常夸赞他呢。”

    柏杰苦笑着摆了摆手道:“盛德绝伦的郗嘉宾是他……”

    “啊,哈哈,是他侄儿,郗超嘛。”

    “郗超此刻任职于桓温幕府吧。”

    “正是,正是,柏长史为何提起郗昙呢?”

    “陈都尉,在下认为郗昙很有可能是谣言的始作俑者。”柏杰笃定地道。

    “这……这怎么可能?郗昙他……他是正三品朝廷大员,怎会……”陈安小眉眼间惊愕地睁大看着柏杰道。

    “当然,我也是猜测,但也想不出还有别人,这样,陈都尉,你从现在开始,派人严密盯住郗昙及其府邸,一刻不能放过他一举一动,哦……”柏杰沉吟了片刻又道:“对了,你熟悉建康,还有客、货两个渡口。”

    “这……柏长史,公府里还有好多事需要我主持,我走了,公府怎么办?”

    “公府没了安东将军怎么办?你不想想,我们要尽快救出安东将军,刻不容缓啊,他此刻已经可能被上了大刑!”柏杰剑眉皱起,柳叶眼坚定的望着陈安。

    “嗯,请恕我无礼之罪,我一定盯好郗昙,一有异常就回来告诉你。”陈安站起身来,小眼一瞪,咬牙向柏杰躬身道。

    司马熙雯的轿子来到台城大夏门前,守城校尉当然认得她,躬身施礼放行。

    轿子又进到平昌门前,司马熙雯下了轿,侍卫比以前增加了许多,见她过来,纷纷躬身道:“见过郡主。”

    司马熙雯并不搭理他们,粉颈一昂,快步走进皇宫。

    金顶闪烁的重重楼阁,在松柏掩映中巍峨矗立,密密麻麻的细碎树叶在阳光下泛着墨绿的光泽。

    屋宇连绵,宫殿重重。

    腊月二十七,天寒地冻,但司马熙雯香汗淋漓,歇了又歇,她最不愿意来皇宫,连个轿子都不能坐,转来转去不说,还得上上下下无数阶梯。

    到了凤寰宫前,又迈上了数百蹬的阶梯,才进了宫里。

    高大的直棂窗全是关着的,垂挂着五彩云气?帷,宫中有几个汉白玉墩台,上面放着薰炉、铜鼎之类器具,一缕一缕的青烟喷薄而出,弥漫着异香。

    司马熙雯远远瞅见褚太后端坐正中,正在吃着什么。

    走到阶前,跪倒在地,叩首道:“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熙雯,小丫头,是已婚之人了,现在都称臣妾了,呵呵。”褚太后媚眼如丝,娇笑道:“快起来,过来尝尝,宫廷新作的藕粉桂花糖糕。”

    “臣妾谢太后。”司马熙雯站起来,走到阶前,伸手接过褚太后递过来的桂花糕。

    但是她没吃,放在手里道:“太后,臣妾想跟您单独奏禀。”

    “嗯,好。”褚太后对左右几个宫人道:“你们退下吧。”

    待宫女宦官退下后,褚太后笑道:“广陵公夫人,你有何事啊?”

    “臣妾的夫君昨夜被带进廷尉府诏狱了。”

    “什么?”褚蒜子也嘴里塞着半个桂花糕,差点吐了出来,她杏眼圆睁,怒道:“谁这么大胆?”

    “太后……您要救救妾夫啊,他一进诏狱,您知道的,会受尽酷刑的。”

    “……”褚蒜子一时无语,思忖片刻道:“你别急,慢慢讲,我定会救他的。”

    “太后只知谣言四起,但臣妾绝不会相信以太后之尊和品行会做出此事,妾夫也是磊磊光明,他在大婚之日突遭羌贼袭击,不顾家里安危,进宫救驾,丹心可鉴!呜呜……遭此构陷,实属荒谬,太后明鉴啊!呜呜……”司马熙雯边哭边道。

    “熙雯,你也如此认为吗?”

    “臣妾和妾父还有老广陵公夫人都坚信太后和妾夫,并无此事。”

    “唉……”褚蒜子幽幽地叹道:“我和陈谦那日确实在山洞中待了一晚,但确未做任何事情,陈谦是个谦谦君子,当时羌贼就在洞外,火把已伸进洞内,陈谦为了我,一动不动,才得以脱身,后来,羌贼久久未离去,在假山周边搜寻,若陈谦真有色心,恐也……”

    说着,褚蒜子想到了那日,洁白的鹅蛋脸上一片绯红。

    司马熙雯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陈谦你小子给我等着,你们果然在那山洞里待了一晚上,

    太后都承认了。

    “太后,若妾夫被屈打成招,他死了倒不要紧,但您的清誉……呜……呜……”说着又哭了起来,她心里认定了柏杰所言,就是哭。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哭得我心烦意乱。”有些焦躁的褚蒜子挥手道。

    司马熙雯止住哭声,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褚蒜子。

    思忖片刻,褚蒜子轻声道:“熙雯,我现在不便下令让廷尉府放人,与朝廷制度不符。”

    “那该怎么办?太后,妾夫已是三品安东将军,都督淮南淮北诸军事,还是假节,他已经位极人臣,何至于去造这些谣言啊。”司马熙雯察言观色道。

    “嗯,你说得对,这应该是朝堂之间争斗,和他无关。”

    “那是……”

    褚蒜子垂下双目,难掩面容上的忧虑。她犹豫片刻才道:“我猜应该是桓温的荆州派,看到陈谦声名鹊起,清谈派在淮北有所建树,直指中原,怕是想要打压会稽王一系。”

    司马熙雯心中暗喜,果然如柏杰所说,太后也猜出来了,是桓温。

    遂道:“太后啊,您看该怎么办?妾夫的命和您的清誉玷污都是被谣言所累,您不能看着他被廷尉府打死啊。”

    “熙雯,你和司马兴男走动的多不多?”

    “啊……你说我堂姐啊,走动的很频繁,我昨日还派人给她寄送了过元日节的用度呢,江陵小地方,许多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嗯,这就好。”

    “好?哪里好了,这事和堂姐有什么关系啊。”

    “呸,你个傻丫头,陈谦之事涉及桓温,解铃还须系铃人,怎么会跟司马兴男没有关系?”褚蒜子轻轻啐道。

    司马熙雯不可思议地看着褚蒜子,出了神,她一怒一嗔,真是美艳无比,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毫无瑕疵,肌肤胜雪人间尤物,她再怎么打扮也是自惭形秽。

    “熙雯,熙雯?你想什么呢?”

    “啊,啊,太后,我在想我是不是得去一趟江陵?”

    “嗯,此事必须你得去,武陵王也不方便去,你就跟南康长公主讲,陈谦罪不至死,让桓温及时收手吧。”褚蒜子点头道。

    “那桓温要是不收手呢?我岂不是白去一趟,还耽误了许多时日,那时陈谦可能就被打死了。”司马熙雯疑惑地道。

    褚蒜子开始了长时间的思考。

    司马熙雯拿起手中的藕粉桂花糖糕吃了起来,吃的满嘴唇都是烘烤的脆皮渣,但咬到里面的馅,又是入口既化,香油味、蜜糖味、桂花香味在口腔中混杂在一起,当真是宫廷之物,和秦淮河畔市井中卖的差异颇大。

    “熙雯丫头,你先回去,等我宣诏再来,如果拿不出造谣的证据来,恐这桓温以为你在求他,定不会罢手;但是有了证据,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会有所忌惮,若朝廷审明此案,他也有损颜面。”褚蒜子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午后的微醺,格外的撩人。

    司马熙雯忙把桂花糖糕塞入口内,起身跪倒,叩首道:“谢太后,谢太后,臣妾在广陵公府等您传诏。”

    “去吧,小丫头,呵呵,一口一个臣妾,一个妾夫呢,你和陈谦又未同房。”褚蒜子笑起来嘴角,露出两个梨涡。

    “哦,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太后,那臣妾告退了。”说着,司马熙雯站起身来,躬身向外退去。

    “你等等,把这盘藕粉桂花糖糕带回府里,就说我赏赐给老夫人的。”

    “好来,嘻嘻,太后兰质蕙心,知道臣妾喜欢吃,代老夫人谢过赏赐啦。”

    有宫女走进来,将桂花糖糕装入纸中包裹好,递给了司马熙雯。

    “唉,唉,你甭拍马屁,我是给老夫人啊,不是给你的……”褚蒜子娇嗔地提醒道。

    司马熙雯拿起来,又拜了拜,笑着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凤寰宫。

    待司马熙雯出门后,褚蒜子神情凝重起来,吩咐宫女道:“把田孜给我叫来。”

    不大一会儿,田孜一瘸一拐地跟随宫女走进凤寰宫。

    来到阶前,跪倒叩首道:“参见太后。”

    “你的腿还没好?”褚蒜子皱眉道。

    “回禀太后,可能伤到大筋了,恐再难恢复了,老奴这一辈子就这样走了。”田孜道。

    “还好,你还活着。”褚蒜子淡淡地道:“你能活着是谁救的?”

    “是广陵公陈谦救的老奴,老奴感激不——”

    “住口!”褚蒜子忽然变了脸,紧咬银牙,厉声喝道:“既然是陈谦救了你的命,你为何散布谣言,闹得满城风雨,你看见我和陈谦做那苟且之事了吗?”

    凄厉地嘶吼声回荡在凤寰宫上空,宫中人第一次见太后雷霆震怒,呼啦啦跪倒一片。

    骇的田孜磕头如捣蒜,“老……老奴……太后容禀啊,自从宫中谣言四起,乃至传遍京城,老奴就……再也没睡好觉,惶惶不可终日啊。”

    “难道不是你吗?”

    “太后,太后,绝不是老奴散播的谣言啊……啊啊……”田孜磕得脑门见血,放声大哭,把最近这些日子的委屈仿佛要倾倒出来。

    “哼,我谅你也不敢,起来回话。”褚蒜子嘴角噙着一丝冷意道。

    田孜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依旧有些身子发抖。

    “你跟我讲讲,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

    “老奴已经想了十几日了,杨?缙谑蔷?换岬模?吓?膊换幔?钦?鎏ǔ侵挥泄饴谎?恕!

    “哦?郗昙人品尚好,做事勤勉,兢兢业业,怎么会是他呢?”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