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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东晋五胡风云录 > 第71章 大晋两代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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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一脸不情愿道:“我不想做官,说了多少遍了,唉,我就想跟在您身边。”

    “不可,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报效朝廷,府里这十几名侍卫你一并带走,好好训练,你还是临淮都尉吧。”

    “嗯,是啊。”

    陈谦笑道:“这说明你迎还玉玺的事迹已经传遍大晋,连桓云都知道你是可用之才,哈哈哈。”

    “在他麾下任职,那我更不能去了,公子,他也是造谣的罪魁祸首之一,李术手里的信,就是他写的。”陈安不屑地道。

    “那你更得去了。”柏杰笑眯眯地看着陈安道。

    “为何?柏长史。”

    “他知道你伸手了得,定会拉拢于你,让你为他所用,这不正是广陵公需要的嘛。”

    “啊……啊……哈哈哈,原来如此。”陈安恍然大悟,小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陈谦正色道:“陈安,你不但要去,还要接受他们桓家的赏赐,也要好好做事,没有什么重要之事不要再与我联系了,有事我自然会找你的。”

    “遵命,公子!”陈安在座中躬身道。

    正说话间,一名家人走上中堂来报:“外面有个叫毛穆之的求见。”

    “哦?”陈谦眼前一亮,笑道:“快请。”

    不大一会儿,一名八品服饰的红袍官员走了进来,有二十出头的年龄,剑眉虎目,五官端正,颌下微髯,身材魁梧。

    来到中堂后,他仔细看了看坐在中间的陈谦,认了出来,遂倒身下拜,虎目含泪道:“安东将军,多谢您救了卑职!”

    “快请起,宪祖,我身体尚未痊愈,就不起来迎接你了。”陈谦在座中抬手微笑道。

    毛穆之站起来后,躬身连连道:“不敢,不敢,卑职哪敢让安东将军来接。”

    陈谦微笑着问道:“朝廷给你封的什么官职?”

    “禀安东将军,是徐州司马都尉,比以前的县尉晋升了一级,多亏了您,不但没论罪,还加了官。”毛穆之一脸感激地道。

    “哦,哈哈哈,好,这位是徐州参军柏杰,你们俩正好一起去找令则大人报道。”陈谦指着柏杰对毛穆之道。

    “卑职参见参军大人。”毛穆之躬身向柏杰拱手道。

    “请坐吧,毛都尉。”柏杰指了指旁边的座榻道。

    毛穆之走过来坐下,陈谦继续介绍道:“这是临淮都尉、萍乡县男陈安,他在谯郡任职。”

    毛穆之躬身拱手与陈安见礼。

    “宪祖是我大晋战神辅国将军毛宝之子,英雄后人啊。”

    毛穆之忙欠身表示谢意,然后又道:“安东将军——”

    陈谦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我已经卸任了,哈哈,不要再称呼安东将军了。”

    “哦,哦,卑职若非广陵公,定会被判死罪,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毛穆之躬身拱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滚了下来。

    “宪祖,不必介怀,你我也算是患难之交,你有冤情,我怎会不帮?”陈谦云淡风轻地说道。

    “广陵公若有差谴,卑职定当效犬马之劳!”

    “好了,宪祖,再说就见外了,你去了徐州,多向柏参军学习,他可是有大智慧之人啊。”

    “卑职明白,一切仰仗柏参军了。”毛穆之也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陈谦是让他追随柏杰,算是接纳了他。

    “对了,宪祖,这都是自己人,不必忌讳,令尊硕真将军可否愿来我这里,屈尊暂做管家,帮我打理府里一切事务,我过几天要去守陵了。”

    “谢广陵公,我回去就给父亲去信,他应该会很高兴的,大晋谁不知道广陵公的威名啊,能为广陵公效力,是家父的荣幸。”毛穆之欣喜道。

    “只是依然无法给老将军正名,只能对外人说是我颍川老家来的亲戚,若他能来叫陈宝,你看如何?”

    “谨遵广陵公之命!家父远在在江州乡下务农,日子清贫不说,还得装作不认字不会武,与世无争,委曲求全,卑职想这定不是他老人家所愿。”

    陈谦大喜,拍案道:“好,今天中午我就在府里摆一桌,也算为三位践行,我们痛痛快快喝一场!”

    “喝什么喝?你先把药给我喝了!”身后一声娇喝打断了陈谦的话。

    司马熙雯从屏风后转出,双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走了过来。

    柏杰、陈安忙起身躬身道:“参见广陵公夫人。”

    毛穆之也忙跟着起来,陈谦介绍道:“这是我夫人,这是毛穆之,徐州司马都尉,我狱中的患难之友,哈哈哈。”

    “卑职参见广陵公夫人。”

    “请起,毛都尉。”司马熙雯客气道,转而又不客气地对陈安道:“刚才你说啥?要喝酒?你胆儿肥了啊,不经我允许敢喝酒?”

    陈谦接过药碗,赔笑道:“夫人,我已经好了,少喝点,少喝点,哈哈。”

    “看你今天心情好,我特许你今中午摆一桌,你喝药,他们喝酒。”司马熙雯叉腰道。

    陈谦刚喝了一半药,闻言差点喷了出来,酒席上喝药,你也能想得出来。

    司马熙雯眼波流转,在几个人脸上转了转,拿过药碗,恶狠狠地道:“我跟你们说啊,不许他喝酒。”最后两个字还故意的拉长了。

    三人忙躬身领命。

    毛穆之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回想起广陵公,在狱中让卑职佩服的紧啊,铁骨铮铮,威武不屈,真乃神人!”

    陈谦忙摆手止住毛穆之,他不想让家人知道他当时在狱中的惨像,除了增加他们的痛苦别无他用。

    司马熙雯心中一酸,眼圈又红了,拿着药碗快步走回了后院。

    陈谦双手按着身前的桌几,站起身来,爽朗挥地道:“走,我们到练武场去,我看看你们耍耍刀枪,得有一个月没摸了,手都痒了。”

    说罢,四个人说说笑笑向西跨院的演武场走去。

    翌日晨,陈谦在广陵公府门前送走了柏杰和陈安。

    十日后,陈谦收拾行李带着家人再次去了鸡笼山陵园守陵。

    时值阳春三月,温暖的阳光照射在鸡笼山上,分外明媚。

    阳光倾洒在玉兰花树枝头,将晶莹剔透的花瓣照耀得姹紫嫣红,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花朵,在地上投落细碎的光影。

    陈谦在茅草屋前练了一会儿剑,已是满头大汗,嘘嘘直喘。

    鸡笼山是建康城的制高点,在上面可以一览无余观看建康全景,初春时节,踏青的游人如织。

    当然,像皇家陵园是禁止入内的,就像现代的景区一样,也有宅院大铁门上挂个“闲人免进”。陈?的陵墓有幸能陪伴历代君王,也享受了这种待遇。

    陈谦刚和两个家人吃完了午饭,正要休息,有人扣响了屋门,打开一看,是一名头戴斗笠,背着包袱,身穿粗布左衽上衣,肥大缚裤,挽着裤腿,足蹬草鞋的老农。

    “老伯,您可是迷路了吗?”陈谦和蔼地道。

    在这里守陵,经常有人迷失了方向,过来问路。

    “哦,我没迷路,敢问大人可是广陵公?”老农躬身问道。

    “正是在下,您是……”

    “哦,参见广陵公,”老农忙跪倒在地,摘掉斗笠,叩首接着道:“草民毛宝,字硕真。”

    陈谦闻言惊喜道:“是辅国将军?快请起,快请起。”说着,双手将毛宝搀扶起来。

    仔细打量,有些许的失望,这位昔日大晋战神,黝黑皮肤,满脸皱纹,眉眼下耷,须发皆白,粗布衣衫全是补丁,身形虽然宽阔但已佝偻,与乡下老农无异。

    毛宝连连摆手道:“休要再称辅国将军,羞煞老夫了。”

    “硕真将军还没用饭吧,”陈谦忙向隔壁喊过来两名家人,吩咐道:“速速做些吃的,拿过来。”

    待家人走后,请毛宝在炕上坐下,温言道:“硕真将军从江州而来,千里之遥,辛苦了。”

    毛宝摆手道:“接小儿来信,老夫就过来了,一路倒也顺畅。”

    顿了顿接着又道:“小儿之事老夫已全都知晓,不瞒广陵公说,若不是小儿之命为广陵公所救,老夫断不会过来的,请受老夫一拜。”

    说着,毛宝站起身来,跪倒向陈谦连连叩首。

    陈谦扶起毛宝道:“硕真将军,宪祖也是我偶然得遇,既知冤情,焉有不救之理,想来我大晋官员,是谁遇到此等事,也会伸出援手的。”

    “哎?……”毛宝拉长语调否认道:“大晋官场老夫也不是不知,事不关己谁会过问啊。”

    说话间,两名家人各端着两份菜进了屋。

    一碟春韭炒鸡蛋,一碟葱爆藕片,一碟蒜蓉凉拌胡瓜,一碟熟牛肉,摆在了炕几上。

    陈谦遂道:“把你那个什么酒来着,拿过来。”

    “笨曲白醪酒。”

    “啊,对,取过来,我们爷俩喝一碗。”

    “这……夫人严令不许您喝……”

    “别废话,快去……”陈谦笑骂道。

    待家人取过酒坛,给两人倒上酒,陈谦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然后端起粗陶碗来,朗声道:“硕真将军,久闻大名,晚辈当敬您一盏。”

    毛宝微笑道:“广陵公客气,当老夫敬您才对。”

    说着,二人碰了碗,各喝了一口。

    “硕真将军快请,说实话,我刚刚吃过,您不必客气。”

    “好,那老夫就先吃几口了。”说着,毛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陈谦盘腿坐在对面,看着毛宝,举手投足间虽然没有了大将风范,但依然有军旅之风,心中赞叹不已,距邾城事件已有十四载,他田间地头劳苦耕耘,还有此身板,实属难能可贵。

    毛宝边吃边道:“广陵公切不可再称老夫为将军,对老夫而言,甚是羞惭,无地自容。”

    “额……也好,”陈谦沉吟道:“既然硕真将军不愿,那我也不勉强了,毕竟现在您还是隐姓埋名中。”

    “极好,极好,宪祖信中说,让我改名做陈宝,很好啊。”毛宝想是饿极,嘴里喊着牛肉边说道。

    “那就委屈硕真将军了,有朝一日,我会禀明陛下,为将军挽回名誉,光耀门楣。”陈谦安慰道。

    毛宝咽下嘴里的饭菜,抬头看向陈谦。

    陈谦心中一凛,看毛宝神情,分明已不是乍见之时的样子,气质中更增添了几分英武,虎目圆睁,毛穆之紧随他的模样。

    “广陵公,老夫不远千里来投,首先是为了报答救儿之恩,其次是陈?大人威望素著,他老人家在世时,老夫也得以见过几次,为我大晋几个忠贞之士之一,素来仰慕,绝无其他所求。”毛宝面目肃然,正色道。

    陈谦赶忙从炕上下来,躬身一揖道:“硕真将军,请恕我唐突,来府里做管家,让你受委屈了。”

    毛宝慌忙下地,扶起陈谦道:“广陵公,既来之则安之,老夫从今以后就在府中听命了,任由差遣。”

    陈谦起身,伸手请毛宝就座,剑眉一挑道:“那我就待硕真将军为自家人了。”

    “正是此意。”毛宝拱手肃然道:“陈宝参见广陵公。”

    “硕真将军——”

    “陈宝!”

    “额……陈宝,你家中还有……”

    “夫人早已病故,家中还有一幼子年方十五,名叫毛安之,尚在读书,未曾唤他前来。”

    “嗯,这样,过些时日你把他也唤来,在建康读书,远比江州乡下好。”

    “如此,多谢广陵公了。”毛宝端起碗来,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接着叹道:“二十年未来建康了,唉,物是人非啊。”

    “陈……陈宝,你在建康曾有府邸?”

    “有啊,在碑亭巷,咸和四年(公元329年)平定苏峻祖约之乱后,我荣升为辅国将军、江夏相、督随州、义阳二郡,镇守上明,来京住了几日,再未回京。”毛宝边吃边道。

    陈谦暗暗记下了,遂又道:“陈,陈宝,以你之勇,为羯人所困,邾城真的守不住吗?”

    陈宝将炕几的四个碟子推到一边,空出中间,用手蘸着酒,画了起来。

    “广陵公,您看邾城三面陆地一面为江,城高仅两丈左右,这里是瓮城,这里是东城门,因土壤松弛,城墙更不宜建高,也就是一丈多些……”陈宝如数家珍,边画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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