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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东晋五胡风云录 > 第213章 褚歆举荐了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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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谦抑制住心中的悲愤,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来道:“怎么?不欢迎啊,我刚从建康回来嘛,想小谯儿了。”

    说罢,走到卧榻前,坐下。

    看了看小谯儿,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睛,已经轻微地发出了鼾声。

    拉着司马熙雯的纤纤玉手,温言道:“夫人,这些年跟着我受苦了。”

    “你没事儿吧,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司马熙雯抽出手来打了他一下,白了一眼道:“谯儿刚刚睡着,别吵醒她。”

    陈谦站起身来,脱掉衣服,拿过司马熙雯手中的扇子,上了床榻,躺在了小谯儿的另一边。

    一边给她扇着扇子一边道:“这次回去见到了岳父大人。”

    “还见到了心上人吧?”司马熙雯撇嘴轻声道。

    “唉,太后也够可怜的,唯一的子嗣,正当青春盛年,不在了。”陈谦叹息道。

    司马熙雯幽幽地叹道:“是啊,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不过幸好还有个望儿,能陪伴着她。”

    “睡吧,夫人。”说罢,陈谦将身边的油灯吹灭。

    “我这几天不方便,允许你到对面屋,你别在这儿惺惺作态好不好。”黑暗里,司马熙雯没好气地道。

    “唉……我累了。”

    “我看你今晚倒是挺欢喜的,人家又怀上了男娃儿。”

    “夫人,最近身子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没有啊?你今晚说话好奇怪啊,去了趟建康去傻了?陛下驾崩,你这是悲伤过度?”

    “……”

    “哦,对了,夫君,咱府里也装上马桶了,效果真好唉,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黑暗中,司马熙雯声音有些慵懒,甜蜜。

    陈谦不再答话,平躺了下来,泪水从眼眶夺出,顺着眼角滴入了耳朵里。

    他不敢出声。

    身边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结发妻子,是多么盼望有个儿子啊,

    抬头看着一缕月光照着床榻顶端的帷幔,陷入了无尽的苦恼中……

    第二日,陈谦忙完公务,回到府中。

    吃罢晚饭,命丫鬟把柳绮喊到了书房中。

    待柳绮坐下,陈谦盯着柳绮看了一会儿,极力放缓了语速道:“柳绮,你看看,咱的孩儿都快三岁了,你从建康带来的两个奶妈也用不上了,不如让她们回去如何?”

    柳绮笑吟吟地道:“夫君,你这是干吗啊?她们俩也是尽心尽力照顾两个孩子,这时候让她们走,她们去哪啊?”

    “这么久离家,也该和家人团聚了嘛。”

    “她们家人也是平民,在府里得到的铜钱,可以补贴家用,若是回去,家里可就断了开支啦。”

    “哦,”陈谦不再说话,但是眼神有些犀利了起来。

    柳绮向陈谦挪动了一下身子,躲避着他的眼神,笑问道:“夫君今天怎么提起她俩来了,难道她二人犯了什么过错吗?”

    “我忙于公务,家里事都有母亲和夫人还有你料理,并无任何不妥,你不要多心。”陈谦神色暗淡了下来。

    柳绮又靠近了一些,抓住陈谦手臂道:“夫君啊,留下她俩吧,我从建康孤身带着俩孩儿过来,连一个说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说着,抬起袍袖来拭起眼泪来。

    “好,就依你了。”陈谦低头道。

    柳绮转忧为喜,身子又靠近了陈谦,头枕在了他的怀里,娇声道:“夫君,我又给你怀了一个孩儿,你不高兴吗?”

    “咳咳,高兴,很高兴。”陈谦喃喃道。

    说罢,将柳绮丰腴的身子揽在了怀里。

    第二日,陈谦刚一出门,迎面正遇到了斜对面的陈安。

    两匹马在窄巷子里差点撞在了一起。

    “又是你小子!”陈谦笑骂道。

    “嘿嘿,是我,公子,你先行。”陈安在马上掩嘴笑道。

    “我都是太尉了,荷香也不给我来庆贺庆贺,你们两口子近来的少了啊。”陈谦边催马,边喊道。

    陈安赶紧催马赶上,低语道:“哪有啊,也想着去祝贺,但……”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嘛,别吞吞吐吐,再这样先去,我就不高兴啦。”陈谦斜了他一眼,不悦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陈安挺直了胖乎乎的身子,大声喊道。

    “你要不就声音跟蚊子似的,要不就声音震我耳朵,你意欲何为。”陈谦笑骂道。

    但是,这次陈安没笑也没说话。

    他阴沉着脸,跟在陈谦马侧面,一起出了巷子。

    来到大街之后,他瞪起了小眼睛道:“荷香不想参与你家事,公子,但又看不了二夫人那,那……”

    “那什么?”

    “我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表达,你自己想吧,公子,反正就是那副恶毒心肠,表面还是一团和气,荷香看不惯!”陈安忿忿地拱了一下手,催马超过陈谦,跑向了自己的衙门。

    陈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陷入了矛盾中,左右为难。

    柳绮是自己儿子的母亲,如果摊牌了,那柳绮足可赐死了,作为妾室,谋害夫人,除了是武陵王郡主,还是朝廷诰命钦封的“谯国夫人”。

    那陈顾就是失缺了母爱。

    而这个长相酷似自己的儿子,从一岁多开始,就喜欢舞刀弄剑,一时也闲不住,来回奔跑,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大儿子陈望,却是越来越深沉了,都不知道他平时整天在想啥,一个人默默地玩耍。

    更有母亲,已经年过六旬了,在当时已是高寿,还能活多久?

    让这个家庭支离破碎,她老人家是什么心情……

    边想着心事,边来到了府衙。

    刘牢之和亲兵们已经迎候门口,看见陈谦到来,刘牢之赶忙上前勒住了紫骅骝。

    陈谦翻身下马,走进了府衙。

    刚刚坐下,褚歆带着一阵风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道:“太尉,昨晚到的三州呈文还有朝廷牒文都已经放在您桌案上了。”

    “哦,”陈谦答应了一声,一头埋进了堆起来的公文里。

    “太尉,今日有几个从豫州来的士子,卑职感觉才学还行,您要不要见见?”褚歆请示道。

    陈谦没抬头,皱眉道:“你看着安排行了,这么多人我哪有时间。”

    褚歆暗道,今天他这是怎么了,跟往常进府衙朝气蓬勃,见个亲兵都笑盈盈的态度不大对头啊。

    遂小声道:“太尉,有个会稽郡?(mao)县士子,也来谯郡考核,他叫做梁山伯,文章辞藻皆不同凡响。”

    “谁?”

    “梁山伯。”

    陈谦从公文堆里抬起了头,一脸惊愕道:“是那个《梁祝》的梁山伯吗??”

    “卑职不知道他叫梁祝,只知道他叫梁山伯。”褚歆一看陈谦重新感兴趣了,不禁心中一喜道。

    “咳咳,我知道,我知道,应该还有个祝英台。”

    “祝英台?士子中并无有人姓祝的。”

    “不,他的夫人叫做祝英台,”陈谦纠正道:“好了,两个时辰后,带来见我,咱仨一起吃个午餐吧。”

    “是,太尉。”说罢,褚歆欢欢喜喜地走了。

    约莫到了中午时分,果然,褚歆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太尉,这位就是鄞州?县(今浙江宁波市)士子梁山伯。”褚歆躬身道。

    陈谦抬头看向他身后,见一青年儒士,二十出头,头戴束发布巾,身着粗布褐衣长袍,白净面皮,长身玉立,剑眉入鬓,黑眸如漆。

    衣着朴素,稍显紧张,但气度儒雅,尤其是眼眸中透出些许锐利之色。

    “草民鄞州士子,参见太尉。”梁山伯躬身施礼道。

    “哦哦。”陈谦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中国爱神”,四大爱情故事(白蛇传、牛郎织女、孟姜女)之首的男主角。

    这跟戏剧里的白面俊美小生还是有些差距的。

    看的梁山伯心里直发毛,一时间不知手放在何处,颇有些尴尬。

    “咳咳,”褚歆在旁看见陈谦傻傻呆呆地盯着梁山伯不放,轻咳了两声。

    “啊,啊,山伯先生啊,请坐,请坐。”陈谦缓过神来,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人坐下后,褚歆躬身道:“刚才我问过山伯先生了,他并未娶妻成家。”

    “哦?那你上学时可有位同学姓祝,叫做祝英台吗?”陈谦略带遗憾地问。

    “同学……”梁山伯略一迟疑,侃侃道:“太尉,上学为何事?您说得是游学吗?噢,中原离乱,士族粗迁未定,哪里有游学的好地方,今闻兖州招揽人才,草民特来谯郡效力。”

    “上学嘛,就是你读书识字的地方。”陈谦解释道。

    “哦,这草民就知道了。”梁山伯见陈谦和蔼可亲,慢慢也放松了情绪,做起了自我介绍:“在下家境贫寒,无力购置书简,只有入宗族祠堂才得以有书读。且?县风灾、水灾不断,无饱学之士来教学,草民平生景仰车中郎,效法他的“萤囊夜读”,自学苦读寒窗十数载,怎能寒门出身,并无引荐,所以一直未曾出仕。”

    说罢,他又补充道:“草民宗族祠堂里没有外姓子弟,所以,在下的同学里没有姓祝的。”

    得,这个梁山伯还挺健谈,他的偶像是车胤。

    可惜啊,车胤这个大才子早早被桓温网罗到江陵效力去了,要不然……

    正待说话,亲兵过来躬身禀道:“太尉,后堂饭食已做好,请问何时……”

    陈谦还是充满了遗憾之情,遂站起身来,道:“幼安、山伯先生,我们后堂边吃边说吧,请!”

    梁山伯赶紧站起身来,躬身道谢。

    二人随着陈谦向后堂走去。

    边走着,陈谦边心中哀叹,自己穿越而来多年,虽然对于两晋史越来越淡忘,但自小随着奶奶看过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却是印象很深,不能得见,可惜哉……完了,我的化蝶,我的梁祝,我的中国爱神,都完了……

    又死不甘心地叮嘱身后的梁山伯道:“如果以后有个叫祝英台的人找你,你一定告诉我一声,嗯……就是这样。”

    “是,是,太尉,草民一定禀告。”梁山伯忙不迭地点头道。

    褚歆却是一脸的鄙夷,跟在后面心道,唉,都是当朝一品位列九卿了,还是个好色之徒,登徒浪子,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我阿姊怎能对这种人如此器重,视他为大晋擎天之柱,还要抚养他的儿子,真是的……

    只见陈谦在前负手行走,好似知道他的心思似的,扬天叹道:“罢了罢了,唉……不说也罢……”

    来到中堂坐下,褚歆和梁山伯各坐一边,亲兵给每个人跟前桌几前摆上四菜一汤。

    陈谦端起酒盏来道:“听闻幼安讲,山伯先生大才,我代表兖州人民欢迎你。”

    “岂敢,岂敢,草民蒙别驾大人错爱,若兖州有用的着草民地方,定当效犬马之劳。”梁山伯谦虚着顺便表了决心。

    “好,来,咱们满饮此杯。”说着,陈谦一仰脖喝了进去。

    耳边只听得“噗”地一声,梁山伯将口中之物吐了出来,差点飞到对面褚歆桌几上。

    “这,这,这是醋啊……”梁山伯狼狈不堪,擦嘴道。

    褚歆笑道:“太尉大人公干时从不饮酒,待客都是以醋代酒,忘了对山伯先生讲了。”

    梁山伯面红耳赤,慌忙向褚歆道歉。

    由于梁山伯跟前的四菜一汤已被他喷上了醋,陈谦命人给他撤下另换,却被梁山伯阻止。

    “太尉,不麻烦了,草民自己失礼,无妨,无妨。”说着自顾自地夹起盘中一块鸡肉,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陈谦一见,顿生好感,寒门出身的人,还是保持了艰苦朴素的传统。

    遂边吃边问道:“山伯先生苦读十余载寒窗,都读的啥?”

    “草民多读经史、诸子百家,老庄墨法,诗词歌赋,皆粗通一二。”

    “哦?你都喜欢谁的诗啊?”

    “国风、小雅,离骚诗经,曹氏父子、建安七子,二陆左思,嵇康阮籍等七贤作品都有读过。”

    褚歆在旁道:“这个我已经领教过了,山伯先生学通古今。”

    只听梁山伯继续道:“尤其是太尉的诗,在下也是拜读不少。”

    “哦?”陈谦心中一惊,“我的诗?”

    褚歆也是一愣,陈谦做过很多诗吗?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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