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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我与嘉靖争皇位 > 第77章 争彩头皇陵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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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宁侯宋良臣随军出征,让一众武勋子弟艳羡不已。众人心知,一定是前几日西宁侯在小皇帝面前纵论西域兵事,传到了朝臣们耳中,才获得了这个机会。一时间,众伴书郎们,不论向文还是向武,都对自己在小皇帝跟前的表现更加在意了起来。

    第二日,御驾依旧驻跸康陵,让众少年们心心念念的围猎活动终于开始了。

    文武百官在每日处理业务、勾心斗角之余,也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外出郊游,便都放松心绪,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吟诗作赋,或嘻嘻哈哈。

    杂役们早就在皇陵外围摆好了露天的桌椅,在桌上放满瓜果,又搭起几排遮阳篷。整个正德皇陵变成了一个大型户外野餐营地。

    小皇帝在现在连弓都拉不动,自然不可能去打猎。杨一清先前已经把他需要做的工作规定好了:“天子骑在马上,只需扣动弩机,向山林中射出第一箭即可。天子的箭射向何方,众人的箭便也随之会射向何方,畋猎由此开始。”

    那一刻,小皇帝有一种冲动,要用手里的弩机把杨一清射死。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想一想。

    骑在马上,小皇帝对一众武勋子弟及随侍将士们大声说道:“今日,谁能捕获最多,便能得玉如意一对!”

    这个彩头虽然中规中矩,却也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说罢,小皇帝朝山林的方向扣动弩机,只听嗖的一声,身后众人便策马向前,四散捕猎去了。

    武勋子弟都入山中捕猎,唯独宁阳侯家的小侯爷陈维藩悄悄留在营地,趁无人的时候摸到了王琼所在的班房。

    王琼此刻正在批阅奏折。见有人拜见,便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原来是陈小侯爷。怎么不去捕猎啊?今日的彩头可还看得上眼?”

    陈维藩立刻上前对王琼拱手道:“维藩心中对阁老一向敬仰,愿为阁老驱驰。”

    王琼捧起茶盏微啜一口,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话了?”

    陈维藩道:“阁老!我陈家与蒋阁老并不是一路人。先前,只是囿于英国公的面子,勋臣们不得不一体行事。如今,维藩已将人情世故都看透了。满朝文武,只有王阁老,才是我大明的天啊。”

    王琼笑着摇摇头道:“在大明,只有一片天,那就是皇上。”陈维藩单膝跪地不语。王琼继续道:“我等终究都是在替皇上做事嘛。”

    陈维藩心道,你已经是只老狐狸了,还装什么忠君爱国?

    王琼又道:“却也只有一个人能撑起这片天,那就是我王琼。”

    陈维藩大喜,慌忙点头道:“王阁老替大明遮风挡雨,满朝上下无不感佩。小子也是佩服王阁老忠君体国之心,才生报效之意。”

    王琼笑道:“你以为,我为何将西宁侯宋良臣安排进江彬的军中?”

    陈维藩谄笑道:“自然是因为西宁侯从未与蒋阁老有过来往。”

    王琼起身,走到陈维藩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朝廷的水,比你做梦能想得到的,还要深得多。连老夫都看不透彻,就凭你,也想上下横跳,左右逢源?滚吧。”

    陈维藩边退出门外边笑道:“小子明日,还来王阁老身边伺候!”

    临近中午,江然在打猎的时候,脚下偶然踩到了一个硬物,拾起擦干净一看,却见是一枚玉雕。那玉雕只有拇指大小,确是一个三头六臂的神仙,头顶两个总角,一手拿个怪圈,一手拿把长矛,也不知道是天庭中的哪号人物。

    “竟得了这么个宝贝,可献与皇上赏玩。”江然便提起刚猎到的山鸡和兔子,兴高采烈,屁颠屁颠便往皇陵方向跑。

    到了皇陵前,却见小皇帝并不在高台上。一问方知,原来小皇帝去了禅房休息。江然便悄悄向禅院摸过来,到禅院门口时,却见一个人高马大、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悄悄前来拜会小皇帝。

    江然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武定候郭勋。江然灵机一动,蹑手蹑脚摸进了禅房旁边的屋子,趁没有人的时候,将耳朵贴在木门上,仔细听隔壁两人的谈话内容。

    郭勋进到禅房内,小皇帝正在看昨日的奏折。魏德立在一旁,一言不发。仅昨日一天,便有十几份奏折弹劾王琼诬陷忠良,结党营私,霍乱国家。

    郭勋进来之后,小皇帝便将奏折放在一边。郭勋近前道:“臣武定候郭勋,参见皇上。”

    “郭侯爷有什么事吗?”

    “臣要检举英国公张仑,定国公徐光祚以权谋私,倒卖御马监草场出产的马匹,每年获利上万两之多!”

    小皇帝瞥了一眼魏德,魏德自动退出屋外。

    朱载酆起身走到郭勋面前,笑道:“难为你忠君体国,不顾个人私谊,检举揭发英国公、定国公两大靖难勋臣的不法事迹,勇气可嘉。坐下说话吧。”

    郭勋直到不敢。小皇帝笑道:“自张永之乱后,你朝中像你一样的忠臣良将委实已经不多了。你给朕说说看,想要什么赏赐?”说罢,小皇帝重新坐回炕上,侧身躺在软垫上。郭勋前来投靠,虽然你意外,却也合情合理,谁让小皇帝查到了他的把柄呢。

    郭勋赶紧上前,弯腰给小皇帝捏腿,边捏边道:“臣不想要赏赐,臣只想把心里话都说给皇上听!”

    “什么话?”

    郭勋赶紧道:“张永之乱后,朝廷形成了新的格局。以英国公为首的勋臣和蒋冕联合,重新执掌京营。王琼不惜诬陷陈九畴,强推江彬领兵西征,是想要与之抗衡。然而,江彬同样是先帝遗诏所列的辅政大臣,岂能一直为人辖制?因此,江彬日后必生乱。王琼此举,可谓老迈昏聩之至矣。”

    小皇帝点点头,笑道:“都说武定候郭勋见事明白,今日一见,便知此言非虚。”

    江然在门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这里,江然如遭雷霆一击,面色惨白,不敢再听了。江然也不顾怀中揣着的那枚预备献给皇帝的古董,一个人憋着气,悄悄溜出了皇帝午休的院落。

    直至溜到了皇陵外,江然方才大口喘着粗气。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江彬和江家四兄弟俱已出征,唯独他被留下来,显然是作为质子。举目四望,满朝文武大臣们三三两两各自说笑,并没有一个他可以亲近的人。

    贾咏这老头此时正避开众人,独自悠闲地撑着一个钓竿,在小溪边钓鱼。皇陵依山傍水,确实是个休闲养老的好地方。

    江然自觉无处可去,却一眼看见了贾咏,便拖着步子朝贾咏走来。贾咏瞥见了,也不以为意,只自顾钓鱼。

    “先生。”江然脸色惨然,恭敬地朝贾咏施礼。

    贾咏笑着说:“怎么不去王阁老跟前凑一凑?跑到我这个怪脾气的糟老头子跟前来,有什么热闹可瞧吗?”

    江然的心沉入了谷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咬咬牙,江然双膝跪下,叩首道:“先生!请先生指一条明路,弟子该何去何从……”

    贾咏吃了一惊。放下钓竿,贾咏重新打量起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徒弟,却见他跪在自己面前,双臂微微颤抖,身量不大,形单影只。贾咏虽心知是个大麻烦,一时也不忍拒绝。

    贾咏捻须道:“所谓疏不间亲。你问老夫,老夫又能教你什么呢?是要做江家的公子,还是做君王的臣子,只在你自己的选择。路在自己脚下,旁人也不能代你去走。老夫那日就曾告诉过你,自古忠孝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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