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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靖康之变、宋室南迁以后，孔氏就分成了南宗和北宗，北宗仕于北朝，南宗仕于南朝。明承元制，衍圣公的爵位一直在北宗承嗣，两宗之间明争暗斗。
正德年间，朝廷为了平息两宗争端，恩荫南宗的孔彦绳为翰林院五经博士，准与世袭，同时衢州知府沈杰制定孔氏南宗《钦定孔氏家规》，要求南宗族人严守本分，不得窥伺衍圣公的爵位。南宗如今已经传至其子孔承美。
如今曲阜主人是第六十一代衍圣公孔闻韶。一大早，衍圣公孔闻韶携族人，并南宗的世袭五经博士孔承美一道，在曲阜城外三十里迎接兴王一行。兴王朱厚?小巴饣实邸钡拿?乓恢痹谔煜率咳酥辛鞔???匝苁ス?埠芮宄?馕恍⊥跻?睦蠢?
当今皇帝年幼无当，朝中大臣多不看好，所以衍圣公对这位兴王也不敢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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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地瘠民穷，不足以孝敬王爷，区区薄礼，还望王爷笑纳。”说罢，衍圣公拍拍手，手下便上呈礼物五十箱，箱子都是打开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数不胜数，看得朱厚?醒鄱蓟?恕
“王爷，既然是衍圣公的心意，咱们恭敬不如从命。”袁宗皋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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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圣公一看有戏，便再拍拍手，身后立刻走出一排道姑，各个长得玲珑剔透，樱桃小嘴，粉黛薄施，沾着泰山的灵气，给人出尘之感。
“这……”朱厚?械难凵衤晕⒎⒅薄；鼓苷饷赐妫
袁宗皋急忙道：“王爷，这些泰山姑子咱们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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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圣公点点头，挥挥手，泰山姑子们便纷纷甩一甩衣袖，齐齐退下，不带走一片云彩。
“王爷果真是贤者啊！”
……
与此同时，在西苑的校场上，首次集合的“禁军”们着实把小皇帝吓了一大跳。这批禁军老的老，小的小，青壮则挂着甲胄，各个歪七扭八，站没站像，坐没坐像，口中污言秽语，眼神毫无精神，完全不像一群兵卒。
蒋冕以最快的时间得知了陈九畴点兵、以及小皇帝将处置英国公的圣旨留中的事情，不由破口大骂：“张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石?、杨维聪、汪金等站在蒋阁老身侧，立于文渊阁班房的小隔间内。蒋冕身后挂着一副字：激浊扬清，一柱承天。相传，这幅字还是当初杨廷和写的，这个班房，也曾是杨廷和办公的地方。
现在皮球被踢到了蒋冕脚下。蒋冕没能约束好英国公，交易违约。违约自然有代价，蒋冕需要仔细思量如何处置眼下的事情。
杨维聪拱手道：“阁老，不妨敲掉英国公的爵位！”杨维聪是个热血青年，看不惯英国公家在京师仗势欺人、侵占民田，所以希望进一步整垮英国公。
“敲掉英国公的爵位？那谁来统御京营？”
“以下官看，武定候郭勋就可以！”杨维聪激动道。自己的建议首次被蒋阁老讨论，他似乎看见了一点发挥影响力的希望。
“糊涂！”蒋冕斥道：“英国公几代人的经营，张家枝繁叶茂，在京营中树大根深。张家怎么可能就这样倒下？再说了，你就不怕英国公狗急跳墙，倒向兴王吗？如果是那样，皇上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杨维聪惊讶道：“阁老……难道咱们文臣就制不了武勋了吗？”
蒋冕冷笑道：“别成天想着要治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才是天理。至于这次，英国公不过是向老夫示威而已。好好安抚一番，也就行了。”
蒋冕已经摆明了态度，对于违约这件事，他根本就不在乎。
朱载酆等了几天也不见蒋冕的回应，便意识到蒋冕摆明了袒护英国公。在反复权衡之后，小皇帝最终还是把圣旨发了下去。
这波博弈，小皇帝的最终所得有二，一是两千多个泼皮无赖和老弱残兵，二是陈九畴这位坚定的帝党。他虽然有收获，但收获还是太小了。
宦官们在校场边上扎好军帐，又让宫中匠人搭好点将台。陈九畴的操练开始了。
小皇帝一个人坐在行辕大帐中等候消息，一波又一波的人出入帐中，向小皇帝报告陈九畴的练兵之法。
朱载酆在心中对自己说：“万事开头难。只要训练得当，世上没有老弱残兵。”
这群人或许是泼皮无赖，或许是老朽，或许是半大的少年人。这样的人算不上精兵强将。但战争从来是两个集团的对抗，个人的勇武固然重要，严密的组织更加关键，也不知道陈九畴有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陈维藩非常郁闷。武勋们反复商议，终于找到了一条捧他的对策，结果触怒了小皇帝。自己如今只能给陈九畴打下手。
即便如此，陈维藩的地位相比于其他伴读来说也有了质的提升。皇帝开始用身边人了。在小皇帝身边的几个武勋子弟中，西宁侯宋良臣随军出征，宁阳小侯爷陈维藩也得以指挥佥事的官职协助统领禁军。
剩下的几个人中，焦洵、杨儒都暗自期许自己能遇上这样的机会，唯独宁国公家的江然一脸云淡风轻，似乎并不汲汲于建功立业。
江然坐在行辕的角落里，身着儒服，只手捧一本书自己读得津津有味，混在一众武勋子弟中，反而像个文臣家出来的。
与他相反的是，小阁老王佳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紧身的武装，显得十分干练，混在一群文官子弟中，反而像个武勋家出来的。
朱载酆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他现在一门心思练兵。王琼曾说过，在江彬得胜之前，他要是能练出一只强军，则朝中风向会有大变。
基于陈九畴先前的判断，小皇帝不太相信江彬会得胜，但凡是都要讲个万一。如果江彬真的得胜了，自己手里有一只能听调遣的部队，即便是当傀儡，日子也要好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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