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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杨慎正在吃晚膳。
“最近又跟哪些狐朋狗友来往了？！”
杨慎看着一旁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自己少年登科，人到中年就已经是二品大员，户部尚书。
但是这个儿子一点都不争气！
书也不好好读，整天就知道跟一些纨绔子弟们吃喝玩乐。
杨慎管教了几次无果后，也就懒得管了。
“爹，人赵公子陈公子都是官宦之家，怎么能叫狐朋狗友呢！”
杨思义反驳道。
“你当你爹这户部尚书是白当的，看人都看不准？”
杨振气道。
“老爷，思义是你亲生儿子，哪有像你这样当爹的，天天骂自己儿子。”
杨振夫人赶紧劝说。
“哼，都是你宠坏的，他早晚在外面闯出祸来！”
杨振正说着呢，门房老张急匆匆跑来。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杨振呵斥道。
“外面...外面来了个锦衣卫，说是要抓少爷！”
房门老张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
砰！
“什么？！”
“锦衣卫？”
杨振拍桌而起！
以前杨思义也不是没惹过祸。
但是人家听说他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也就不敢怎样了。
有几次惹了祸，惊动了官府。
杨慎亲自出面，官府也不敢不给面子。
但锦衣卫是什么机构？
作为户部尚书的杨慎，最是清楚。
不受任何人辖制，直接听命于靖安帝。
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锦衣卫里面的人，个个都是变态！
诏狱更是被誉为人间地狱！
他转身看向儿子，怒道：“逆子！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
“怎么会有锦衣卫上门？”
杨思义听门房这么说，也愣了一下。
“没...没有啊！”
杨思义并没有想到，是牙子组织被端了。
他天天在外面吃喝嫖赌，花销巨大！
但是老爹杨慎又不给他钱。
机缘巧合之下，杨思义在赌场认识了一个地痞。
地痞看出杨思义的境地，提议拐卖些孩子乞讨赚钱，以供挥霍。
杨思义听到，觉得可行。
随即建立了这个牙子组织。
“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锦衣卫！”
“锦衣卫敢在我当朝二品大员门前要人，就说明有确凿的证据！”
“逆子还敢抵赖！”
杨振又怒又急！
虽说杨思义不学无术，杨振动辄打骂。
但他就这么一个独子。
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杨家就断后了！
杨思义正想反驳，屋外忽然走进一个人。
张元怀？
杨慎马上认出了来人。
对于这个重挫金国使团，一战成名的年轻人。
杨慎再熟悉不过了。
他自然也知道，张元怀身兼锦衣卫总旗的官职。
只是他想不通。
张元怀虽然身兼锦衣卫职务，但那就是个虚职。
张元怀每天基本都在后宫内活动。
怎么突然跑到自己府里来，还嚷嚷着要抓自己儿子？
“呵，张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再让你当几年官，怕是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吧！”杨慎冷笑道：
“未经本官允许，擅闯当朝二品大员的宅邸，明日早朝本官定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杨慎神情倨傲，试图吓退这个少年成名的小太监。
张元怀目光越过杨慎，看向他身后的杨思义，眼神冰冷！
“本官前来捉拿牙子组织首领！”
“牙子组织？”杨慎皱眉，“这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杨慎说罢，看向身后的儿子。
杨思义自知理亏，往后缩了缩。
杨慎为官多年，爬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此时哪能看不出来？
他当即明白，张元怀说的是真的！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
杨慎心中怒火中烧！
但事已至此，他知道决不能承认此事。
堂堂朝廷大员，户部尚书之子，竟然组织人贩子拐卖儿童妇女。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还往哪里放？
而且自己儿子的命，也肯定是保不住的！
杨家可就这一个独子啊！
大景律法明文规定。
拐卖妇女儿童者，凌迟处死！
就算他是当朝二品，朝廷重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情。
而且子不教父之过，他还要背上教子不严的罪过。
杨慎打定主意。
只要张元怀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绝不会承认此事。
“你儿子杨思义，就是牙子组织的首领。”张元怀说道。
“一派胡言！”杨慎大怒。
他转而对儿子说道：“思义你放心，有爹在，没有人能够冤枉你。”
“有些事没做就是没做！”
杨思义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不是傻子。
看到杨慎的神情跟话语，他立刻明白了。
老爹这是要保自己！
“我才不知道什么牙子组织，你别冤枉好人。”杨思义叫喊道。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张元怀心想。
张元怀在牙子老窝时，之所以不留李二的命，当做证人指认扬思义。
是他知道根本没用！
堂堂户部尚书，大景官场最有实力的几人之一。
想凭一个市井无赖的一人之言，就给他的儿子定下死罪。
这不现实。
正所谓官官相护。
文官集团的利益，决定了他们会统一战线维护杨慎的儿子。
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绝对公正的法律。
一切法律，都掌握在满朝朱紫贵手中。
但张元怀有自己的准则！
可以不受制于大景官场的束缚！
“今晚，你必须死！”
张元怀手持利刃，冷冷看着李思义。
不需要通过大景官场的审判。
张元怀要亲自执行正义！
“张大人！”杨慎感受到张元怀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劝阻道，“你少年得志，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千万别做傻事！”
“你知道未经审判，擅斩二品大员之子的罪名吗？！”
“好！我答应让我儿子跟你走，接受锦衣卫与刑部的调查。”
杨慎做出让步。
他心想只要拖到明天，既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有刑部的袒护。
就算是锦衣卫，没有证据也只能乖乖放人。
所谓的先斩后奏，也是证据确凿才能杀人，只不过事先不必通过皇帝的批示。
张元怀冷笑一声，不理会杨慎的小心思。
径直走向李思义。
“滚开！”
张元怀一把推开拦路的杨慎夫妻。
“你...你别过来！”杨思义转身就跑，被张元怀一脚踹翻。
张元怀从踩住他的后背，持刀的手臂高高举起。
“我不知道什么牙子组织，放开我！”
“你不能杀我，你凭什么，你还没审问我...”
“爹！爹！救我啊！”
杨思义吓的屎尿横流。
此时外面的北镇抚司锦衣卫，也都赶了进来。
正好看到张元怀脚踩杨思义，利刃高举的情景。
？？？
啥情况？
不是来抓人的吗？
看这架势怎么像是杀人啊！
锦衣卫门们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敢抓二品大员的儿子，但不代表他们敢直接格杀二品大员的儿子。
这性质不一样。
自古至今。
都是先审判，再执行。
“张大人，住手！”
“张大人，冷静啊！”
“大人，不如先将人带回去审理，有左公在，他绝不会逍遥法外的。”
“是啊大人。”
...
“他们说得对，你不能在这里杀我！”
杨思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张元怀冷冷俯视着脚下的杨思义，冷笑道：
“今夜，我就是审判者！”
“我，张元怀，现在判你...！”
“斩！”
“立！”
“决！”
唰！
寒芒一闪！
血涌如注！
一颗人头高高飞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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