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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怀感觉堵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
念头通达。
今日他若是不杀杨思义，这将是他一辈子的心魔！
众锦衣卫见张元怀这么刚！
敢闯入户部尚书府，斩杀杨慎的儿子。
纷纷敬佩不已！
见儿子被杀，杨夫人两眼一翻晕了。
“儿啊！”
杨振怒吼：“张元怀！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张元怀也不搭理他。
甩了甩刀身的鲜血，掉头走了。
...
北镇抚司。
张元怀回去后，迎面撞到了满头白发的左丘肃。
左丘肃没有成家，常年住在北镇抚司。
刚才他接到消息。
说张元怀去杨府抓杨慎的儿子了。
他正要赶去。
“参见左公。”
张元怀知道，左丘肃这是知道了。
“人呢？”
左丘肃看着张元怀跟他身后一堆锦衣卫，问道。
张元怀挠了挠头，哂笑道：“杀了。”
“大胆！”左丘肃脸色阴冷，“没有本座的手令，擅闯二品大员府邸，未经审讯擅杀户部尚书之子，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左公救命来了嘛。”
张元怀嬉皮笑脸，完全没有了之前杀人时的样子。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但是他并不后悔！
“呵，你闯府杀人时不是很狂吗？”
“有本事别怂啊！”
左丘肃毫不客气的怼道。
张元怀一脸委屈的看着左丘肃。
“莽夫！”
左丘肃骂了一句。
他看向周围众人，说道：“看戏呢？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
众人呼啦啦散了。
“你跟我来！”
张元怀屁颠屁颠的跟在左丘肃身后，来到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房间。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这样做事不计后果的人。”
左丘肃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有些时候，总有人要挺身而出...”张元怀道。
“为什么不先来找我？”左丘肃审视着张元怀：“怕我偏袒户部尚书之子？”
张元怀摇摇头：“我相信左公的人品。”
“但涉及到户部尚书之子，杨慎必然会让刑部参与进来，那时候证据不足，隐患太多。”
“我今晚就想让他死！”
“若是他看到了明天的太阳，我便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小女孩！”
左丘肃长久的审视着张元怀，忽然叹了一口气。
“明日杨慎必然会联合整个文官集团对陛下施压，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张元怀心想，这个还真没有。
反正大不了一走了之。
以张元怀现在的武学修为，宣京城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左公教我。”张元怀低眉顺眼。
左丘肃既然跟自己单独谈话，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会尽量搜集李思义组织牙子贩卖人口的证据，坐实他的罪名。”
“不过就算是这样，对你的惩戒也无法免除。”
“公是公，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没有本座手令擅闯二品大员府邸，未经审讯画押擅动私行。”
“哼，别的不说，你的爵位肯定是没了。”
没了就没了，张元怀其实并不在意。
“谢左公！”
张元怀真心实意的道谢。
他能看得出来，左丘肃是真的想栽培自己。
“今夜就住在北镇抚司，明日随我一同上朝。”
“滚吧！”
左丘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净会给我惹事，看到你就烦！”
“嘿嘿，好嘞。”
张元怀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左丘肃一人。
“希望你能将这颗赤子之心，一直保持下去...”
...
翌日，早朝。
户部尚书杨慎，手捧血书上殿，状告锦衣卫总旗的张元怀。
“臣户部尚书杨慎，状告锦衣卫总旗张元怀，擅闯府邸未经审判杀害我儿！”
“请陛下为我做主啊！”
杨慎跪在大殿上，老泪纵横！
杨慎不愧是官场老手。
虽然张元怀身兼多职。
但张元怀昨夜办事，打的是锦衣卫的名头。
所以杨慎状告的不是大内总管张元怀，也不是禁军统领张元怀。
而是张元怀所有职位中，品级最低的锦衣卫总旗。
这也有利于接下来的事情。
“什么，竟有此事？！”
靖安帝皱眉，看向张元怀。
堂堂户部尚书之子，被人闯入家中杀死，这还得了？
而犯事之人，还是刚刚重挫金国使团的英雄人物。
若事情真如杨慎所言，那事情就棘手了。
“陛下，户部尚书所言不实。”
双鬓斑白的左丘肃出列，反驳道。
“哦？”靖安帝做聆听状，“张元怀既然办的是锦衣卫的差，那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左丘肃说道：“多日前，城内忽然多出了许多残废的孩童乞丐。”
“经锦衣卫调查，这是一个以拐卖孩童致残乞讨的牙子组织。”
“张元怀作为锦衣卫总旗，负责了端掉牙子老窝的任务。”
“通过对牙子成员的审讯，其透露出户部尚书之子杨思义，就是牙子组织的幕后首领。”
“张元怀亲眼看到孩童被牙子成员残害致死，心中愤愤不平，其后在进入杨府抓捕杨思义徒众又受到阻碍，所以才产生了摩擦。”
“混乱之际，张元怀失手杀死了杨思义。”
“虽然没有杨思义的画押，但他的罪行不可抵赖，也算罪有应得。”
...
左公真是个老阴逼啊，张元怀心想。
左丘肃短短几句话。
就反客为主了！
把张元怀擅闯杨府，动用私刑的罪名。
变成了双方冲突，失手杀人。
而且杀的还是罪魁祸首。
旁人听了，都会只觉得杀得好，不会考虑到一些刑刑法上的细节。
“杨慎，此事当真？”
靖安帝微微点头，看向杨慎的目光变得阴冷。
“一派胡言！”
杨慎怒道：“我儿是冤枉的，你说他是牙子首领，有何证据？”
“没有证据就杀人，大景律法何在？”
杨慎就咬定了张元怀这边拿不出证据。
“太狂妄了！”
“陛下刚封赏了他，他就敢闯府杀人，简直目无王法！”
“陛下请斩此僚狗头！”
“臣附议！”
...
文官集团的官员们，纷纷附和，怒斥锦衣卫与张元怀。
他们才不关心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扳倒左丘肃或者打压他的势力。
张元怀作为一颗璀璨升起的新星。
加入了锦衣卫的阵营，又是太监头子大内总管。
不管怎么算，都不会是文官集团。
文官集团秉承的原则就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打压一下左丘肃跟张元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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