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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疯狂县令 > 第143章 种树和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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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姑的病反反复复,拖到月底也不见好。

    朱二面上不显,心里日益暴躁。

    人病急就会乱投医,朱二也不例外,他再冷静睿智,事关自己的爱人家人也冷静不起来。

    眼看鼠姑病怎么也不好,他去探望役民时,听老人说在庙里种一棵写着病人名字的树,可以把树的生气借给病人,如果树长得好,病人也会快快恢复,如果树长不好,那就是树吸收了病人的病气。

    朱二也不管这样的祈愿有没有道理,正好大石县到处光秃秃难看得很,又因为到处挖掘河道,天气干燥,导致尘土飞扬。另外他以前跟随二叔学习格物之术,其中就有书籍提到树木可以抓土保水,树木多的地方,土地肥沃不说,水源也丰富。

    朱二就做了一件在当时大石县百姓和流民看来非常荒谬和浪费的事情,他竟然发布告示,请人携带树木至大石县,并在指点地点种植,携带树木和种植树木都有赏钱可拿。

    为了让树木成活,这些树木大多种植在沟渠、蓄水池和河道附近。

    老百姓一开始非常不理解,有水有土不种地竟然种树,不是浪费是什么?

    但县太爷有令,而且花的也不是他们的钱,老百姓也就唠叨唠叨,心里觉得英明的县太爷也做了件傻事,但该干的活还是干了。

    后来有人传扬开,说县太爷会脑抽让人大量种树纯是为自己生病的夫人祈福。没想到本该被批做荒唐的行为却被大石县人认可了……为夫人种树祈福什么的,可比为夫人办寿让人掏钱置办寿礼一类要高尚得多也文雅得多,当今文人最爱这种风花雪月说不出的温柔,老百姓也喜欢听达官贵人的后院故事。

    像这种俊美县令为患病丑妻,自掏家产在整个县城种满树木的“愚蠢行为”,多有故事性啊,说个十年八年都不嫌烦的。

    为此,若干年后,大石县人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就是拉着外地来的游客或亲友,指着路边池塘边河道边郁郁葱葱的树木,跟他们说县令和县令夫人那不得不说的故事……

    再后来,这就成了当地的美好传说,更成了当地不可动摇的传统,娶媳妇的都要在自家种一棵树。

    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先说现在。

    不几日,小宝悄悄把后院仆人间传的流言告诉了县令大人。

    朱二听了,脸上当即流露出带有血腥味的笑容。

    鼠姑对下人管束严格而不苛刻,向来赏罚严明,有她管家的时候,后院下人绝不敢如此嚼主子们的舌头。而鼠姑不过才病倒几日,下人就敢背后说她,明面看是有人妒忌鼠姑貌丑却仍独得丈夫宠爱,但实际上呢?

    “铃兰,你可知罪?”朱二端坐前厅,面无表情地质问鼠姑身边的丫鬟。

    铃兰吓得噗通跪倒,“奴婢……奴婢不知犯了何罪,求少爷饶恕!”

    “我问你,夫人的药可是全部经过你手?”

    “是……也不是!”铃兰一听事关夫人的药,越发心慌,颠三倒四地说:“奴婢负责端药和给夫人准备漱口的水,药是石榴负责煎熬。”

    “谁负责抓药?”

    “是小厮高药,他懂得一些草药,每次郎中开方子,都是他负责去抓药,也是他教石榴如何熬药。”

    朱二冷声:“也就是夫人吃的药只经过你们三人之手?”

    铃兰额头流下冷汗,没办法否认,只能承认:“是。”

    朱二:“那夫人每日入口的饭食茶汤又是谁在准备?”

    铃兰为了推卸责任,把相关者全部交代出来:“日常都是奴婢和石榴服侍夫人,饭食由厨房准备,茶叶都是从京城带来的,平日泡茶也是由奴婢和石榴侍候。”

    “蓝嬷嬷呢?她平日做些什么?”

    “夫人说蓝嬷嬷从宫里出来,懂得事情多,平日对嬷嬷一向很尊重,蓝嬷嬷除了负责教导奴婢们,就是在夫人接待各家后宅夫人小姐时辅佐夫人,蓝嬷嬷闲来还会做做针线活,她做的衣服刺的绣,夫人很喜欢。”

    朱二如记录口供一样,把铃兰述说捡重点记下,又问她:“蓝嬷嬷日常可有跟你们说些什么?”

    铃兰心中害怕,拼命回忆:“蓝嬷嬷话很少,奴婢们好奇宫中事,问她,她也不说。”

    “她对夫人态度如何?”

    “还、还算尊重吧。蓝嬷嬷对谁都那样,冷冷淡淡。”

    朱二冷不丁地问:“石榴说你跟她说,夫人不懂得体谅我这个官人,生病了也缠着本官?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嚼家主母的舌根!”

    铃兰吓得浑身一颤,想都没想就哭泣道:“不是奴婢,是是庆嫂跟奴婢说的。”

    庆嫂,他们在当地招的仆人之一。因为他们带的女仆太少,有时候接待和宴请各家夫人小姐,女仆人手不够,加上上百家丁的衣食,只能在当地又招了数名浆洗婆子和厨娘。

    “你去外面院里跪着,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朱二对女仆向来不假辞色,甚至比对男仆更严厉一些。

    不是他看女仆不顺眼,也不是他怕鼠姑多想,而是他怕自己对女仆太好,那些女仆会多想。

    鼠姑曾经是他大丫鬟的事,他们并没有特意隐瞒,而有一个丫鬟知道,府里其他丫鬟都会知道。

    既然夫人能从丫鬟上位,那么我是不是也能?

    有这种想法的女仆绝不会少,这是人性,谁都想过更好的日子,不少男子想要娶大官千金少奋斗几十年,同样也有不少女人的志愿亦是宁做富人妾也不愿做穷人妻,更何况他朱二还有官身,本身品貌也不差。

    就他到大石县上任这半年,就有不少家打着给他家夫人分忧、为他红袖添香的名义,想要把亲女儿干女儿塞给他做妾。连乡绅富户的女儿都愿意给他做妾,更何况那些服侍他的丫鬟女仆?

    为了避免有人爬床……谁也不能保证他哪天不会喝醉或者因为其他原因失去神智一类,他到大石县后找的女仆全都是已婚且年龄三十往上者。

    这样的女仆虽然减少了爬床的危险,但同样也有其他麻烦,那就是她们没有经过正儿八经地调教,对主家忠心度和认同感较低,更看重自己家人的同时,一些恶习也难以根除,而市井妇人大多喜欢嚼舌根、传谣言、偷懒耍滑占小便宜等等。

    这些性格特点并不是一两次见面就能看出,鼠姑在挑选仆人的时候也是一边用一边筛选。

    朱二知道庆嫂这个人,但对她并不熟悉,鼠姑为了不让他烦心,很少跟他说后院的事。

    其实他倒是挺愿意鼠姑跟他唠叨家长里短,那对他来说不是烦心,而是放松。

    铃兰哭哭啼啼,她就是对服侍的男主人起了心思的女奴之一。

    不像石榴比较憨,虚岁十四的铃兰已经开始想自己的未来,她虽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但心里难免会忍不住幻想。

    夫人脸上有疤,年龄还比少爷大,少爷都愿意要她。那她年轻貌美,又会服侍人,少爷会不会也看中她?

    既然夫人都能从大丫鬟变成正室,我、我也不图正室之位,只做一个妾,是不是并不是梦想?

    她承认夫人对她和石榴是很好,可就因为夫人对她们好,她做妾不是对夫人更好?比起其他将来必定会进府的女人,她肯定会更向着夫人。

    铃兰越想越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夫人,她甚至打算再过一阵子就隐约跟夫人提一提帮她开脸的事,可没想到今天少爷会为了夫人的病发作她。

    铃兰觉得很委屈,她服侍夫人尽心尽力,而且她也没说错,别家夫人生病了,那都是立刻和夫君分居,避免过了病气,可她家夫人却仍旧和夫君同床共枕,病重了也没分房,这不是妒忌心重又霸道是什么?

    铃兰不但替自己委屈,她还替少爷委屈。

    铃兰抬头含着眼泪,眼神充满幽怨同情和爱怜。可惜如此饱含情绪的目光完全没有传入朱二眼中。

    朱二皱眉:“你最好祈祷夫人病重一事和你无关,否则……还不滚出去反思!”

    铃兰吓得心胆俱寒,眼泪唰唰流,连忙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出前厅跑到外面院子里跪下。

    呜呜!少爷太可怕了,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呜呜!

    虚岁十四的小女孩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主子的态度让她明确知道有些事做做梦也就罢了,千万别往真实向发展。

    铃兰哭泣的同时也在心中庆幸,幸亏她还什么都没跟夫人说。

    朱二又让人叫来庆嫂。

    庆嫂看到跪在院子中哭泣的铃兰,吓得一哆嗦。她可是很清楚,夫人对身边两个小丫鬟十分疼爱,做错事也顶多说两句话,从不见打骂。

    也不知铃兰犯了什么事,竟被罚跪。

    庆嫂想到叫她来的人不是夫人而是县令大人,心里就越发不安。

    进入前厅,庆嫂看到坐在上首的年轻俊美的县令,膝盖莫名一软,就跪在了厅前。

    朱二也不说话,他正在翻阅账册,后院的账目向来是由鼠姑管理,就算她病倒的前几日也没有丢下,直到这几日她病得实在起不了身,朱二不愿她多操心,就把她手头上的事接了一部分过来。

    庆嫂战战兢兢,见朱二不开口,她也不敢自己爬起来,直跪得膝盖和小腿骨生疼。

    待计算告一段落,朱二放下朱笔,这才看向跪在下首的庆嫂。

    “你为什么跟铃兰说夫人的坏话?夫人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庆嫂吓得脱口就喊:“我没有!大人,奴婢没有说夫人坏话!”

    朱二不慌不忙地道:“没有?那本官就叫铃兰进来跟你对质。让本官想想,这侮辱朝廷命官家室的罪行要如何判决?前面晋州有一覆舟县,也是有仆人在背后传主家坏话,后来那仆人……我记得是被拔了舌头,又送去煤矿挖矿,至今还没回家。你是女人,挖矿不会,但拔舌头,罚你戴枷游街再坐牢三五年总有。”

    庆嫂吓尿。

    朱二猛地一拍桌面,语气突然转厉:“但如果你从实招来,罪行可减。”

    庆嫂嚎哭:“大人!饶命啊!奴婢……民妇……冤枉啊!”

    朱二:“冤枉?小宝,传铃兰进来。”

    庆嫂害怕至极,又哭喊道:“大人,奴婢错了,奴婢不冤枉,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也是听别人嚼舌头,就随口跟铃兰姑娘说了一句,奴婢、奴婢没有坏心啊!”

    “你不是本官家奴,无需自称奴婢。你说你也是听别人说,这个别人是谁?她跟你说了什么?”

    庆嫂边哭边招,又扯出一个浆洗娘子。

    朱二同样让庆嫂跪到院中,再次把那浆洗娘子给叫来。

    庆嫂跪到院中,见周围无人,忍不住就埋怨起铃兰。

    铃兰心里有愧又害怕,就埋怨回去。

    后有新的仆人加入,彼此就暗吵得更厉害。

    高猴趴在院中假石山上掏了掏耳朵,如果他不动,整个人看起来竟和石山浑然一体。

    这一日,朱二在后院连审十三人,审出什么结果除了县令大人自己,没人知道。

    而几个乱嚼舌根还添油加醋的仆人当天就被赶出县令后宅,县令大人还命人对外特特说明朱府不需要嚼舌根传谣言的下人。

    这些人的家人亲朋问起缘由,这些人又是害怕又是想不明白,委委屈屈地说他们不过随便说了县令夫人几句闲话,就让县令大人不高兴了。

    之后大石县的人都知道了,县令特别尊重和宝贝他的夫人,连仆人说句闲话都能让他怒发冲冠。

    再加上县令为夫人祈福种树一事,两件事一起传出去后,倒是让不少仍旧想要靠送女儿送美婢来讨好县令的人家安生了一段时间。

    县令后院更是所有流言全部消失,如今傻子都知道县令有多重视他那位丑妻。

    朱二借口丫鬟侍候得不好,把鼠姑身边丫鬟铃兰罚去厨房做事,只留石榴在鼠姑身边,后又从流民中买了四个小丫头跟着石榴学习做事。

    蓝嬷嬷见有新丫鬟进府,就要接手过来调教。这本来也是鼠姑交给她的职责之一。

    但朱二以大石县百废待兴,流民中许多女子无事可做为名义,将蓝嬷嬷调到县中刚刚弄出的针织房,让她教导流民和本县女子学习纺织和刺绣。

    蓝嬷嬷想要拒绝。

    朱二只道:如果嬷嬷不愿意听本官吩咐做事,那就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蓝嬷嬷不管心中如何想,也只能接下这个新活计。

    八月底,天气彻底转凉,公孙终于带着他儿子风尘仆仆地赶到大石县,而原本应该在同期到达的皇帝圣旨却暂时没了影子。

    公孙除了来为鼠姑看病,同时还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而这个消息也是朝廷没有对朱二下旨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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