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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芷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用手掌遮挡起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她不止一次觉得眼熟过。
这一次的近距离让她想起来，前世她刺杀的最后一个人，也是这么一双眼睛，只是眼神不一样。
那个人，犹如黑夜中蛰伏的毒蛇，又如觉醒的雄狮，仅凭一个眼神就足够威慑人心，而她通过倍镜看到他眼神时，心里猛地一慌，下意识的是退却。
那是她执行任务那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有过那样的感觉。
虽然最后她完成任务，可也因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葬身在自己人引发的爆炸中。
她不甘的是，到死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
到底是什么身份，能令她的组织舍弃了她。
“怎么，看入迷舍不得转移目光了？”
褚胥之握住她手，将她往怀里拉了拉。
花惜芷胳膊肘一反捣在他胸腔上，顺势挣脱，“走了，别贫。”
雪花落到褚胥之的眼皮上，他抬手摸了摸，盯着女人的背影目光沉了沉，很快恢复如常，迈步跟了过去。
一场大雪，将所有宫殿都覆盖成一个颜色，凭着记忆，花惜芷来到储秀宫门口。
此时，储秀宫的宫门紧闭，因为之前一场大火的缘故，整个储秀宫都在进行翻修，本来年底就应该修葺好，但没想到接二连三的风雪阻碍了原本的进程。
这一耽搁，就到了年关。
褚胥之看了眼门匾上的字，储秀宫，顾名思义是新进宫秀女们住的地方。
他朝着花惜芷身边挪了挪，“你进宫时是不是就住在这里？”
听到这话，花惜芷恍惚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刚进宫时的场面，忽然有种恍若隔年的感觉。
她没说话，上前敲了敲宫门，听到了脚步声，她看向褚胥之，“你先躲起来，等我让你出来的时候再出来。”
褚胥之点头，在里面的人开门时闪进了甬道中。
开门的是个面孔生的小宫女，她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女子，凭着穿衣打扮猜测是小主，因不知道具体身份，只得恭敬行礼。
“不知是哪位小主，深夜到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庆云殿，花惜芷。”
“原来是花美人，奴婢给小主请安。”
“起来吧。”花惜芷将小宫女搀扶起来，“尚嬷嬷在吗？我找她有事。”
“尚嬷嬷……”小宫女吞吐，“尚嬷嬷感染了风寒，正在房间休息，小主还是改日再来，避免她传染了病气给小主。”
小宫女躲闪的眼神并没有逃得过花惜芷的眼，她笑笑，“也好，等尚嬷嬷好了我再来。”
小宫女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奴婢恭送小主。”
花惜芷佯装离开，等宫门关起来又折返回来。
褚胥之走了出来，“吃了闭门羹的感觉如何？”
“好的很。”
花惜芷观察墙壁的高度，估摸着借助墙旁边的树能够翻进去，便踩着树干，借助树枝的弹性跳进了墙中。
一气呵成的动作令褚胥之挑眉，同样他借助树干跳了进去。
由于雪下的很大，地上积雪很深，两人跳进来踩在雪上并没有发出声响。
花惜芷根据记忆找到尚嬷嬷的房间，房间里面透着亮，方才开门的小宫女端着汤盅走了进去。
难道尚嬷嬷真的病了？
花惜芷疑惑上前，从窗户缝隙中看到，尚嬷嬷并没有病，甚至还生龙活虎，不光如此还在收拾行装。
“你别哭，也别怕，等到我走了之后，你就离开储秀宫，去叶美人的宫中，她会收留你的。”
“嬷嬷。”小宫女跪了下来，“求嬷嬷带我一起走，我不想待在皇宫中。”
尚嬷嬷目光暗了暗，将小丫头扶起来，“我是在这里待了半辈子，是不想死在这里才离开，你还年轻，若是能被陛下看中，就飞黄腾达了，你该留下来拼一拼。”
小宫女依旧是哭，尚嬷嬷有些烦躁，若不是无意中被这个小宫女撞见自己在收拾东西，她也没必要这么麻烦。
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这可是她打点不少关系，才能在今晚跟着粪车一起出宫。
见小宫女还在哭，根本听不进劝，尚嬷嬷将行李放下，从袖中别扯出一根金线，趁着小宫女不备缠绕在她脖子上，紧紧勒着。
“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不得不死！”
小宫女挣扎，踢翻了凳子。
屋外，花惜芷看不下去，踹门而入，将尚嬷嬷踹开，又将缠绕在小宫女脖子上的金线解开。
重获新生的小宫女吓得双腿一软，直接昏倒过去。
花惜芷试了试脉搏，确认并无大碍后看向尚嬷嬷。
尚嬷嬷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冲进来，有些惊慌，“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奴婢没想杀了她。”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狡辩。”花惜芷冷了声，面对尚嬷嬷这类狡猾的人，她从来都没有好脸色，“只要我将金线和宫女交上去，你觉得慎刑司那帮人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
尚嬷嬷彻底慌了，慎刑司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好人进去都要被扣上点罪名。
“小主饶命，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还请小主法外开恩，放过奴婢这一回。”
尚嬷嬷不停叩头求饶，花惜芷却注意到她床上的行李，那行李打包的严严实实，像是包着什么重要东西。
“将那些拿过来。”
尚嬷嬷转身将行李死死地抱在怀里，“小主，这里面只是奴婢的一些衣物，没什么好看的。”
花惜芷来了兴趣，“既然是衣物，那有何不能看？打开。”
见她如此执着，尚嬷嬷抱着行李往后退了两步。
“小主，不让你看是为了你好，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你能管的。”
花惜芷叩了叩桌面，本来她只是猜测，现在从尚嬷嬷的反应中她更加笃定，这行李中极大可能有关于云贵妃卖官收取贿赂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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