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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一顿，看向小喜子，“是云贵妃亲自和你交接的？”
太后执掌朝政多年，身上自带强大的威慑感，小喜子只是个十七八岁年纪，当场吓得直哆嗦，“不…不是，是娘娘身边的德芙姑娘。”
“哦。”太后看了眼德芙，平日里挺机灵的一个丫头，此刻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皇帝，这件事情还不清楚吗？就是这个宫女仗着自己得云贵妃的喜爱，所以才偷拿票根前去和这个小喜子做这等混账事！”
贤妃气急，刚要站起就被德妃死死拉住。
皇帝感受到了压迫力，只能妥协，“母后英明，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太后扬了扬下巴，冷道：“德芙、小喜子私自购买麻草，祸乱宫闱，攀诬主上，杖毙！”
“太后饶命，陛下饶命，贤妃娘娘救命啊——”
小喜子被连拖带拽出去。
相比之下，德芙没有反抗，反而很顺从地跟随进来的侍卫出去。
花惜芷望着她，当她路过自己身边时，德芙停顿了下，有意地朝着她看了眼，那眼神让花惜芷当场想到心如死灰，那种眼神令花惜芷这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太后。”
“太后，陛下，德芙触柱身亡！”
小卓子慌里慌张跑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花惜芷心头一震，忽而间她明白了德芙的眼神，那是一种失望，对她亦或许对云贵妃，她最信任的两个人却将她推到了深渊，令她看不到希望。
“一个攀诬主上的贱婢，死了就死了，大呼小叫什么？”
太后不悦，小卓子立马噤声，胆颤不已。
康德乐见此上前踹了小卓子一眼，“没眼力见的东西，惊扰了太后和陛下，还不快退出去将尸体处理了。”
小卓子连忙应着，头也不敢抬地退了出去。
“还有一件事是吗。”
太后目光落到赵婕妤身上，正巧赵婕妤抬头，两人目光正好对上，太后还没开口，赵婕妤就被吓得瞳孔放大，浑身发颤起来，紧接着就倒地抽搐。
“快按住她！她是麻瘾犯了！”
花惜芷因为离得近，纵身一扑按住赵婕妤的双肩，跪地的贤妃和德妃一左一右按住赵婕妤的腿，勉强地将赵婕妤稳定住。
“拿东西堵住她的嘴，别让她咬伤自己！”
康德乐眼疾手快，将手中佛尘甩了甩，塞进赵婕妤的嘴里。
花惜芷取出银针，扎下几个大穴，赵婕妤才逐渐平复，最终昏死过去。
“她是怎么回事？！”太后眉心紧皱，这种突发状况在她意料之外。
“是麻瘾。”花惜芷确定赵婕妤没有性命之忧后，解释道：“她所吸食的麻草没有经过提纯，所以存在很强的毒性，平时吸食可以压制，一但停止吸食就会出现刚刚的症状。”
太后目光一冷，“那她会死吗？”
“暂时不会。”
花惜芷清楚太后这么问的用意，对太后而言，她现在并不需要一个活蹦乱跳的赵婕妤，她需要的是一具尸体，就像德芙一样，这样她就能将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死人身上。
毕竟，死人不会说话，更不会喊冤。
太后目光沉了沉，她看向皇帝，“你看到了。”
皇帝看了眼昏迷过去的赵婕妤，点了点头。
“皇帝，你一向英明神武，怎么如今都开始相信一个吸食麻草人的话？”太后语气略沉，低沉的压迫感令人喘不过气。
“瞧着她发起瘾连人都认不得，你还能因为她的一面之词而误会贵妃？”
“母后息怒，儿子知道错了。”
太后冷眼，“皇帝能有什么错？错的都是这些居心叵测的人，哀家瞧着贤妃太闲，倒不如每日前来慈宁宫，为哀家抄写佛经。贤妃，你可愿意？”
贤妃压着气，低下头，“臣妾愿意。”
“很好。至于赵婕妤，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就送去储秀宫，让那些教规矩的嬷嬷好好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将瘾戒了，像个人了再放出来。”
皇帝恭和，“都听母后的。”
太后瞥了眼，站起身，“哀家是年纪大了，就这么些时辰就觉得疲倦，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皇帝处理吧，哀家先回去了。”
皇帝起身，“儿子让母后受累了。”
“受累倒不怕，就怕耳边风吹的厉害，皇帝还是警醒些好。”太后冷昵，“云贵妃受了很大的委屈。”
皇帝颔首，“儿子会好好安抚、补偿贵妃。”
太后看了眼，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花惜芷抬起头，就见皇帝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明显在压制着怒气。
……
偏殿的门口，四五个小太监在清洗地上和柱子上的血迹。
花惜芷走出来，看到满地的血水，头一次感到反胃恶心，德芙的音容还在她的脑中，此时就已经阴阳相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西偏殿，还是明月将汤婆子塞进她手里的时候，她才回过神。
“小主，怎么了？”明月见花惜芷的手冻得通红，心疼地搓着，“是出什么事了吗？”
花惜芷目光微垂，望着茶杯中翻滚的茶叶，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德芙，死了。”
明月惊诧，愣了愣，“这是……”
小全子端着热水走进来，见此朝着明月摇了摇头。
明月心领神会没有多问，小主当时回来的时候，满身的风雪，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忘不了。
“小主，泡个脚吧。”小全子将热水放到脚踏上，又试了试水温，“水温正好，小主。”
见小主没有动，明月蹲下身子，将鞋袜脱下，鞋袜已经湿透，花惜芷的双脚冻得通红。
明月心疼，先用热毛巾将脚捂暖了后，才将双脚放进热水中。
小全子找来了姜片，放到水中。
“杀她的凶手，也有我。”
花惜芷冷不丁的一句，令小全子和明月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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