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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云慧嘶声力竭，“她被丢出宫的时候明明已经奄奄一息，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侥幸留下一条命，那也是个废人！”
戚云慧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没有一点叶舞瞳的影子，她开始冷笑，“你骗我，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吓到我了吗！你真的以为我蠢？”
花惜芷被吼的耳膜疼，目光一瞥看到香炉中升起的青烟，是熟悉的迷迭香的味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聪明吧？”
她朝着戚云慧看过去，见她情绪越是激动，便越是亢.奋，“知道这香炉里面的香是什么香吗。
迷迭香，里面不光有各种名贵的香料，还加了大量的麝香和血拭子，麝香侵蚀你的肌理，让你无法生育，血拭子侵蚀你的气血，导致气血亏空，逐渐减少你的寿命，天一凉，你手脚发冷就是血拭子侵蚀太深导致。
你一直陪伴的枕边人不光对你的情谊是假的，就连所谓的好也是假的，只不过是想要让你在悄无声息中死去而已。”
这话像是一把重锤，猛地砸在戚云慧的心头，她以虚情假意侍奉着皇帝，没想到得来的不光是虚情假意，还有图谋已久的杀意，当真是讽刺。
她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忽然像是疯了一样，起身猛地将香炉推翻，刻着炎兽的香炉盖子掉落，在地上翻滚几下滚到了桌底，香炉中的香料洒了出来，铺了一地都是。
殿外，宝雀听到殿内动静，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家主子，“娘娘，椒房殿的那位不会发疯吧？要是伤了花婕妤怎么办？”
淑妃瞥了眼，冷嗤声，“你也太小看她了，椒房殿的那位才伤不到她。”
宝雀不解，花婕妤明明看起来娇娇弱弱，手中没有二两力气，还没有废后看起来力气大，要是动起手，可不就是吃亏的主。但自家主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底默默地为花婕妤祈福。
猛地一声，殿中又传来东西摔碎的声响。
看着一地的青花瓷碎片，花惜芷淡淡将目光抬起，看向戚云慧，“你这一生确实失败，为了地位陪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最后得到的只有虚情假意，而你真正爱的人呢，你以为他也爱着你吗？你可真是天真，像他们这样身份的男人，怎么会将身心都给到女人，又怎么会因为情爱而放弃他们追逐的东西。
别说那封信没有送出去，即便是送出去，你也得不到他半点的救赎，因为这一次的设计，也有他的一份力。”
戚云慧眼神溃散，情绪临近奔溃点，“不会，他不会这么对我！他说过，他爱的人是我！”
“是吗？”花惜芷摸着自己的脸，冷冰冰道：“那为什么当他看到我这张脸的时候，是那么的动情，你见过他眼神中全是深情的样子吗？”
戚云慧像是被从头到尾泼了一盆冷水，情绪点陡然冷到极点，她盯着那张酷似纯敬的脸，恨得五官都变得扭曲。
“为什么，纯敬到底哪一点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她，我又到底哪一点比不上纯敬！”
“我虽然不知道纯敬皇后是什么样，但像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确实让人爱不起来。”
花惜芷站起身，从一地的碎片中跨过去，“如果没有太后，你又算什么？两个男人之间争夺权利的棋子？你自己知道你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吗？”
戚云慧瘫软在地，眼神越发空洞，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真是好笑。
做姑娘时，她就处处比不上纯敬，那她就暗中努力，纯敬学什么她就学什么，为的就是能够超过她。
直到后来嫁了人，她为了权利和地位，选择了她不爱的皇帝，但也就纯敬薨了之后皇帝才对她的态度有所好转，她成为了荣冠六宫的宠妃。
她以为一切都被她掌控着，结果不过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她嫁的以及她爱的，从始至终对她都没有一丝真感情。
她低低笑着，带着无尽的自嘲。
花惜芷昵视着，见戚云慧情绪逐渐奔溃，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到底是谁！”
戚云慧突然大声质问。
花惜芷脚步微顿，没有转身，“我告诉了你，只是你不相信。”
她打开门，白光刹那透了进来，就见站在庭院中的淑妃缓缓转过身看向她，她走出去，转身关门时就见戚云慧抓起了匕首……
淑妃看了眼，没说话，转身在宝雀搀扶下走出椒房殿。
花惜芷跟了上去，走出宫门没多久就听到椒房殿里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
“废后没了——”
预料之中的结果对花惜芷来说并不能引起情绪上的波动，只是一抬眼就对上淑妃质疑的眼神。
荷花亭里，淑妃有意将宫人支开。
“你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能够赴死。”
花惜芷笑的淡然，“只是让她认清现实。”
“现实？”淑妃来了兴致，看了眼湖面上冒出来的荷花杆子，由于季节的原因，那一片的荷花如今只剩下干枯的杆子，显得空落落，有些荒凉。
她将目光拉回，看向坐在对面的花惜芷，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人，倒是充满着危险性，“什么现实。”
“感情。”花惜芷想了想，慢悠悠道：“我告诉她，她一直来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所谓的感情在权利和地位面前都不堪一击。”
淑妃皱眉，明显不信，“就这么简单？”
花惜芷笑笑，“就这么简单。”
淑妃盯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可发现什么都找不到，她不得不感到庆幸，这个人是向着她们，而不是她们的敌人。
从荷花亭分开后，淑妃就回了自己的宫殿，并没有前往宣政殿的意思，这让花惜芷怀疑淑妃并不是想侍疾，而是想借机让皇帝除掉戚云慧。
她来到宣政殿，康德乐依旧守在店门口，见到她小快步地跑了过来。
“奴才给小主请安。”
花惜芷“嗯”了声，让康德乐起来，毕竟康德乐是皇帝身边的老人，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到。
“陛下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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