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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将军们已经控制住场面，工匠们在两侧跪了一地。
两名穿着九品绿色官袍的官吏向朱由检迎面走来，朱由检十步之外跪地叩首：“臣军器局大使王德川率全体工匠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心情正不爽呢，冷声道：“恭迎个屁，朕看你都巴不得朕永远不来这儿。”
“臣不敢。”
“你们还有不敢的？”
朱由检冷冷一哂，双眸中凶光毕露：“军器局生产的武器是什么货色你自己心里清楚，朕来跟你要个说法。”
王德川面如土色，抖似筛糠，结巴道：“陛…陛下，臣尽心督造，是…是下边人采办不利，才…”
感受着朱由检那杀意愈重的眼神，他终于说不下去了。
朱由检环首四顾，大声说道：“朕今天来就是要弄清楚为什么军器局制造的武器那么差，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所以你们都有责任。
但朕给你们个机会，谁把军器局平时什么样告诉朕，朕免他的罪，另有重赏予他。”
工匠中传来一阵喧哗声，却无人站起来回话，朱由检心里更加失望：“都不说那朕就选人了。”
他走到工匠前，目光停在一个跪在最后一排的老头身上，“就是你，你出来跟朕说。”
说完，朱由检转身走到警旗卫官兵搬来的椅子上坐好，两名警旗卫官兵冲进人群把被朱由检选中的老头架了出来。
朱由检拄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跟朕说清楚了，你无罪，朕还要赏你一百两银子，要是不说这就是你还活着的最后一刻钟，你好好想想，朕等你。”
这老头穿着冬衣，却像没穿一样瑟瑟发抖，几次抬头张嘴要说，又都低下头去。
“把朕想知道的说出来，朕赏你200两，再派一队兵将把你和你的家眷送到外省，你不用担心有人报复你。”
老头似有意动，朱由检眼睛一瞪：“还不说么？”
“草民说，草民愿说。”
南北两京的军器局大使都是九品，其他各省的军器局大使都是从九品，管理的工匠都是世代匠户，只能以草民自称。
有皇上的保证，老头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军器局什么样。
从这老头作为匠户被选入军器局的时候，军器局就很怠惰，在整个大环境里，勤奋的人来了也会被他们同化。
在冷兵器生产上还能凑合一下的，真正薄弱的是火器。
大明朝火器多，虽然比清朝重视火器，但也没重视太多，大明军器局在制造火器的时候完全处于一种随心所欲的状态。
这种状态从明朝中期开始愈演愈烈，戚继光抗倭时就深感朝廷火器质量不行。
制成品在材料使用、枪身长短、口径大小、枪管薄厚、内壁光滑与否等技术指标上没有统一的标准。
各省军器局生产的火器质量不一样，枪炮炸膛自然是在所难免的，同时就像王德川说的，在制作材料的选取上也没有具体标准。
材料好坏全由验收官员决定，只要搞定了验收官员将东西入库，就万事大吉了。
朱由检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了，“那你们制造火器的时候，自己心里是以什么为标准的？”
“不瞒皇上，草民看着差不多就行，做好了看着像回事就能交差了。”
“该死！”
朱由检愤然起身，老头吓得连连磕头，嘴里不停念叨着‘草民该死’。
“王承恩！”
被叫到的王承恩吓得一个激灵，“奴才在。”
“军器局购置材料验收是下边人的事，负责验收成品的可是宫里派去的太监，这事你要给朕个答复。”
“奴才必严查此事。”
来之前朱由检心情就不好，现在心情更糟了，帝国在火器生产上已经从头烂到根了，就这个态度生产出来的那3000支燧发枪里，肯定也有相当一批是不合格产品。
“来人。”
朱由检一声呼唤，曹鼎蛟上前一步：“在。”
“派人去火器营让毕懋康从火器营选一些工匠带来，以后他是北京军器局大使，替朕告诉他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是。”曹鼎蛟即刻安排人手去办。
朱由检目光对准这个老实交代的工匠，目光也不见柔和，“朕说到做到，王承恩从内帑拿100两银子给他，从东厂选些人手送他和他家人去南方。”
“奴才记着了。”
老头倒头就拜：“草民谢陛下大恩。”
“至于你们…”
朱由检看向周围的火器营工匠，声音中透着怒气道：“制作火器时你们随心所欲，我大明将士拿着不合格的火器去打仗，没死敌人手里倒先死你们手里了。
毫不夸张的说你们这是通敌卖国，朕恨不得把你们剥皮抽筋全杀了。
但又想不能没人制造火器，传朕旨意，胡须有白者一概杀之！”
“遵命！”
周围的警旗卫官兵齐声应命，拔出腰间刺刀装在燧发枪口前，如狼似虎的冲进人群。
“啊！杀人啦！”
凡是胡须带点白驳的工匠全都惊恐逃命，他们哪里是这些官兵的对手，凡是逃跑的都被追上来的警旗卫官兵一脚踢倒，再照着那人胸膛恶狠狠的刺上一刀。
哭喊惨叫声此起彼伏，凄厉的让人毛骨悚然。
朱由检望着周围杀戮景象，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如果不杀鸡儆猴，以后会有更多将士死在自己人手上。
回过头看向军器局大使王德川和工科给事中王都，“军器局如此，你二人难辞其咎，罢免你二人全部官身，家产充公，女子入教纺司，男子皆杀之。”
说话间四名警旗卫官兵冲上来将二人制住，二人也不叫饶，朱由检哼了一声：“倒还硬气。
鞭刑打死，就地正法，把他二人尸体吊在工部官署门前，让各部官员都看看，玩忽职守者是什么下场。”
“是。”
警旗卫官兵应着，先摘下二人乌纱，再合力把二人的衣袍褪下，露出上身，两名警旗卫官兵撸起袖子用马鞭行刑。
听着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朱由检转身离去，王承恩等人赶紧跟上。
不到十分钟厂房内的屠杀便停下了吗，只剩两个姓王的被鞭打的吸气声，还活着的工匠们或是躲在墙角，或是傻傻的坐在死人堆里。
警旗卫官兵拿着刺刀染血的燧发枪在满地死人中穿行，发现还有活气的就补上一刀。
“行了，回来吧。”
曹鼎蛟看差不多才把人叫回来，接着对还活着的人喊道：“军器局以后还要生产武器供给军用，若质量还如往日这般，下次死的就是你们，尔等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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