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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太子绿了他自己 > 第14章 你现在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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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到张元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日光还很强烈,生怕张元收到消息跑路,我们几人分了三路前去老张家。老黄是个聪明人,挑了个近路。就在我们悠哉悠哉走到城外的茅草屋前,官差大哥还在百米开外跑来。

    张元还是那日眼睛蒙着白布的模样,只是白布变脏了,又带绿又带黄的。他平静地坐在院里的木桌前,拐杖平放在桌上,面前还有两个冷掉了的馒头。

    日头强烈,但风还是很大,他穿着单薄,苍白又瘦弱,看起来怪可怜。

    张元虽然看不见,但已经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只看见他开了口,那声音苍老而有力:“来人可是谭县令?”

    他口中的谭县令正从另一条偏僻的小路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健硕的官兵,他累得气喘吁吁,眼见刘少卿已经在门口了,卯足了劲卖力地跑来。

    刘少卿那圆溜溜的眼睛透出不满,苛责道:“你也太慢了吧。”

    谭县令露出一个满怀歉意的笑:“林中险障多,才走得慢了些。”

    “你还狡辩!”

    我?c了个嘴:“谭县令都一把年纪了,跑得慢不是很正常吗?”

    里头的张元吆喝了一声:“是小羡吗?”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最终大家都看向了我,此时只有我一个女子——我和小?的共同点就是同为女子。

    我小声嘀咕着:“难不成他以为小羡还活着?这不合理呀?他之前不是一直待在画舫里吗?”

    老黄突然间抓着我的手,我不明所以,很是茫然地看着他,哪知他忽然使力,狠狠捏了我一把。“哎!”痛得我下意识地叫出来。

    “小羡,真是你回来了?”张元喜出望外,双手慌忙摸索着,手臂磕了几次桌角才摸到拐杖。

    老黄低声催促着我:“快去。”

    我会意,但仍无所适从。也许今天来的是阿宣的话,这种事情就不需要我上阵了。

    我石更着头皮迈出了脚步,一步一步地踱。

    我回过头,他们几人还站在原地,老黄予我一个微笑,眼神坚定,有种送孩子上学堂的感觉。

    我朝老黄比划着,指了指张元,又指了指自己。

    老黄淡淡笑着点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和老黄眼神交接间,张元已经拐到了我的身前,他摸着我的手,又抬手来摸脸,我本能地很是抗拒。但想到一位失明的父亲想要依靠触觉在确认自己的孩子,于是就站定让他去感知。他颤抖着声音说:“那人还有点良心,将你还了回来。”

    搞不清楚状况地我只得用一些万能句式应付一下:“没事了……没事了。”

    “饿不饿,我去给你做肉饼。”

    “你坐下,我来。”

    “那你去弄吧。”

    我朝着门外的几个人投去哀怨的眼神,使劲地晃着脑袋。

    我张合着嘴,希望他们能读懂我自创的唇语:“我不会做饭。”

    他们交头接耳一番,最终派出了一位会做饭的官差大哥上前助阵,他进屋搜寻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什么食材,最终还是拿了蔫掉的白菜和发了虫的米出来煮个白菜粥。

    “你在画舫过得咋样?”

    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吃得饱穿得暖。”

    “那个龟孙还在纠缠你吗?”

    毫无准备的我压根儿就没有调查过小?的生平,实在不知道他所说的龟孙是谁。

    张元拉着脸,有些发怒:“不说话,那就是还没断。”

    我轻手轻脚地站在官差大哥身边,他负责假装小?做饭,我负责假扮小?说话。

    老黄遥遥地看着我,他朝我示意,抱着自己的双臂搓了一下,而后双手绕后,做了个旋转的动作。

    我会意,跑进了屋内去给张元翻找冬衣。站在小?的位置上思考的话,她确实应该让他吃饱穿暖的。

    官差大哥把滚烫的粥端到他身前,而后蹑手蹑脚地走到一边站着,像极了戏台子上的优伶演罢退场。张元刚失明不久,估摸着是不知道多一个人在他身边的。

    我拿着勺子搅拌了一下,原本浮在粥上的菜就和米混在了一起,热气升上来,飘起缕缕香气。我说:“吃点热乎的吧。”

    张元颤抖着抬起手,手在半空中虚晃着。我会意,抓住他干瘦的手,将勺子塞在他手中。

    他低了头,用勺子舀了一下,白菜混着粥送入了口中。一口粥下肚后,他就放下了勺子,平静了好一会儿,他说:“你不是小?。”

    继续装下去好像对案情也没有帮助,我便坦白了:“你现在才发现?”

    他突然哭了起来,一把打翻了碗,粥撒了一桌子。他半哭半嚎,状若癫狂,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小?,已经……没了。”

    我讷讷地说:“您知道了!”

    眼前的老人蒙着眼,没法从眼神判断他的情绪,可那悲凉和无助却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那个畜牲!你待他这样好,他竟然要你命!我早说他不靠谱,你偏要跟他!”他瘫坐在地,说完几句短短的话,声音却变换了好几种情绪,由悲凉到愤恨,又变成了恨铁不成钢。无一不是爱,无一不是失孤的痛。

    他口中的畜牲,是一个姓周的秀才,周秀才也是一个普通农家的孩子,祖上经商攒了些钱让他读书,比一般人优秀一些的是他十二岁就过了院试,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风光了一把。

    小?遇见他时是情窦初开的十五岁,因父亲张元早年在官府做事,也是个读过书的人,她也受了点熏陶识些字,因此分外仰慕满腹经纶的读书人。周秀才这种年纪轻轻崭露头角的人自然是使得她另眼相看。

    周秀才家更远些,每次进城读书买书,都要从她家门经过,一来二去,她就将这个人纳入了心底。

    她选择周秀才的理由和我选择杨玄烨的理由是一样的,都是抱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不同的是,她爱慕着周秀才,而我都不记得杨玄烨长什么样。

    小?识些字,生了一副好嗓子,在雪月画舫做的就是填词唱曲儿,周秀才也经常写词写诗给她传唱。本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没什么波折的。

    寒门书生的理想可不止于花前月下,他要的是考取功名,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事情。在小?的资助下,周秀才就进了京。

    不仅是小?,老张也支持了周秀才。不同于小?那般希望投资有所回报式,老张的做法就清醒多了:拿了钱,离开我女儿,无论你是否高中,都不要再找她了。

    老张对小?也同样是苦口婆心:“这种靠女人的男人最是要不得,他飞黄腾达了倒好,抛弃糟糠,遮住自己过往落魄的人生重新开始,苦的是你一腔深情被辜负。他若是落了榜,又见过京都繁华,自身得不到更好的,又不甘于现状。跟着他,有苦头要吃。我看城北香满楼的厨子就很好,和我们门当户对,还从小对你有意思……”

    身陷情海的小?是听不进去这种话的。所为忠言逆耳就是如此。在这个女子要依附男人生存的社会,选错男人后果是很严重的,轻则一生苦命,重则直接没了性命。

    不幸的是,小?就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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