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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渊：“知道就好。”
“那就不打扰你们兄妹叙旧了。”
经穆渊的提点，我越发觉得老黄是京城来的官，品阶应是在刘少卿之上，当的应该是监察之职。一个卖茶叶奸商还如此热衷于查案，简直有违常理，遇事还喜欢亲力亲为，这样当官的实在不多见。
穆渊骂完我后就去屋里给我拎来了一只烧鸡，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有时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中年妇女，别扭又体贴。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生活虐待了一番，又还继续热爱着生活，矛盾极了。
因我太晚回来，烧鸡已经凉透了。不能忽略他一番好意，我掰了个大鸡腿啃了起来。凉了的酥皮变软了，口感有些褶皱，一口油脂在嘴里爆开，皮肉一起嚼着，不肥不腻，恰到好处。
天已回暖，风仍是微凉的，那轮昏黄的圆月高高悬着，檐下过道的灯笼皆是与月色相辉映。此情此景，还差一壶酒。
但穆渊是铁定不给我喝的了。
想到这，我有些丧气，低声说，“穆渊啊，你有没有杨玄烨的消息。”
他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为什么不问你爹去。”
“问了就暴露行踪了呀。”
轻则被带回去继续宫斗，继续我还想不明白咋就死了一地老鼠，陈宝林好吃好喝有人伺候怎么就毁容了这种意想不到的日子。重则嘛……可怕得无法想象。
我继续说：“穆渊啊，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太子休了我，或者我休了太子？”
他有些郁闷，面带愁色，“你喜欢上姓黄的了？”
我大惊：“你怎么会这样想。”
“看你眼神就不一样，目光总聚在他身上。”
我有些心虚，“你……很有经验嘛。”
“休太子是不可能的了，想都别想，和皇家结了亲哪有反悔的余地。犯了事的话或许能被贬为庶人吧。”
“那我要是绿了他呢？”
“那就……”穆渊笑着拿手在脖子旁比划了一下，他笑道：“你懂的。”
我咽了一下口水，“那要怎么把事情控制在被贬为庶人的程度？”
“这种事情只存在传说中。”
希望的火苗还没有窜出火星，就这么熄灭了。
近来，宋清雅很是忧愁，因为她的姐姐要过来。我也很是惆怅，因为穆渊要带我走，理智告诉我是该离开了，但我不是个时时刻刻都能保持理智的人。在纠结离不离开的心情中，我找到了一个不离开的正当理由。
仵作的检验有了新的进展，刘少卿和老黄带着唐知府前去抓人了。
破解失足少女一案，我也有出力。人总是对自己参与的事情分外关心，于是我就随着他们一并去看看热闹。然而穆渊无情地揭穿了我：“你就是不想走。”
我们一帮人马出现在秦家爷爷奶奶屋前时，老人家差点被吓倒。
老黄看向我：“宝玉，你是个女孩子，比较善解人意，能否缓和地和老人家说说情况。”
穆渊反驳道：“不行！她懂个锤子。”
穆渊紧张过头了，和老人家说说话也不算什么危险事情，我不顾反对，在众人的目光中径直走向那对耄耋老人。
他们选我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能说会道，而是一个外表娇小的姑娘比一群大老爷们更加温和，更没有威胁。
我尽量把话说得通俗易懂些：“老人家，我们在凝香丸里发现了人血里面有的东西，这些官爷担心您制药伤了身体，所以过来看看。”
其实是，提炼一颗凝香丸需要半个成年男子的血，把血放完的话，多半是要少一条性命的。老黄就大胆猜想，死去的少女是被人取了血制作凝香丸。
老头子说话漏风，用当地的话问我，“你说啥子哟？”
心想可能是我表述得不够准确，于是换了句话说：“你们家的凝香丸里面掺有人血，血是哪里来的？”
“啊？你说啥呀？”老头老太依旧没懂。
许是耳背吧。于是我扯着嗓子大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这时唐知府走出来说：“王姑娘，老人家年纪大了，没去过远门，不懂你的京都官话。”
“……”
搞了半天竟是对牛弹琴。
我尴尬得头脑发热，耳朵应该是红了的。穆渊躲站在老黄身后憋着笑，脸也憋得很红。
最终这事还得唐知府来办，他们?ㄗ裴橹莩堑钡氐幕傲牡每谀?岱伞＠先思仪樾骷ざ??蟊?筲??吹梦倚木揪荆?ǹ炙?浅隽耸戮投狭讼咚鳌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很是猛烈，秦家小园里晒着的大片黑褐色的阿胶格外显眼。在一贯的认知当中，珍贵的东西应该是珍藏在隐秘的地方，而不是像晒廉价草药一样放在院子里。然而凶手反其道而行之。
当老黄说那一堆状似阿胶的东西就是凝香丸的半成品时，我险些惊掉下巴。
根据着唐知府套出来的消息，大家动身去村子的柯家抓秦宛娘的青梅竹马柯楚良问话。
很不幸的是，没逮到人。
倒是引来了一堆围观的村民，他们聚在门口，看我们这一群人在柯家上上下下搜寻着东西。
我感到如芒在背，心中惴惴，顺着目光看去人群，并无特别。我扫了一眼，大家都是好奇的目光，只有一个男子对上我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看着那幽深的眼睛，我有些不安，只好安慰自己道。没有见过官府抓人的场面，害怕躲闪也是正常吧……
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天。穆渊已经不能再纵容我这样跟在老黄身后这查查那看看了，很是主动地给我收拾了包袱，领着我一个个去给他们道别。
难得的是，人很齐，老黄和刘少卿坐在凉亭里喝着清酒，宋清雅依偎着阿宣，头靠在她肩膀上，看样子是犯春困。
“这么巧啊？聊些什么呢？”我僵笑了一下。
宋清雅来了精神，接了话：“聊我姐姐过来后要怎么办？不知道她是带我回去还是带晨熠回去？”
听起来很是不舒服，仿佛是故意又在提醒我，他们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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