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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说了一点实话，”司马尚不理司空马的卖惨继续侃侃而谈，“你确实是为了封官。”
司空马惭愧的低下了头。
“但你要的不是赵国的官而是秦国的官！”司马尚突然嗔目大喝，吓得司空马一颤。
“老马并非间者，中尉误会了！”司空马惊骇的辩解。
“天快亮了，”司马尚不顾司空马的辩解好像在自说自话，“如果不抓紧时间收拾手尾的话就来不及了。”
司空马瘫倒在地上。
“你最多还有一刻时间，”司马尚盯着窗户外开始放亮的天色，“否则真就要死在王后刀下了……”
“中尉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司空马听到司马尚的话立刻燃起了希望。中尉明显不想用他的命立功！
司马尚伸手示意司空马可以开始了。
“到了赵国不久我就发现这个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司空马娓娓道来。
赵国也是当世强国，但做过秦国于是的司空马敏锐的感觉到了赵国的腐烂气息。
这个国家是争不过秦国的。
而吕不韦在位十几年早已经做好了秦国的战争准备，就等着嬴政按下最后的按钮。
这时候司空马有两个选择。
第一、带着这些年的积蓄回老家娶几房小妾享受前半生的奋斗果实。
第二、立功重回秦国朝堂。
没有第三条路，司空马绝对不会从秦国出来做了赵国的大臣然后再作为俘虏被昔日小跟班处置。
他到了邯郸不久就开始为立功返秦做起了准备。
去年，小白和尉缭来邯郸他看到了机会。
秦国间谍煽动手法他很了解，发现尉缭目的的他努力配合尉缭的计划。
功劳不拒多少，一点一点积累嘛。
他知道，秦赵之战没多远了。
只是让他失算的是，韩非、李园等人的乱入改变了小白的计划，他的功劳也就飞掉了。
公子嘉死了，倡后就像忘记他这枚棋子一般再没联系过他。
但司空马一点都不着急，秦赵之战马上到了，功劳很快就有的。
于是他就留在邯郸，继续等待机会。
直到扈辄被斩、赵王偃猝死、李牧到来等一系列突发事件发生，他的功劳有了！
李牧现在手下的部队成分很复杂，有边军、有对燕作战的庞??部、还有扈辄被斩之后逃回邯郸的溃兵……
这给了司空马机会，他惊险万分的拿到了一份重要情报。
他以为，这份情报至少能给自己混个五大夫当当。
但是他的计划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如何逃出邯郸到达秦军大营！
因为赵王偃的猝死，李牧接管了邯郸城防。
他为了封锁消息稳定军心，现在邯郸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司空马只好用上最后的资源，那就是忠臣的伪装。
“李牧一向同情公子嘉，”司空马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辉，“我在邯郸犯下必死大罪，他一定会睁一眼闭一眼放我离开邯郸！”
司马尚稍一思索，就点头表示赞同。
“老马只是在中尉这关拿不太准……”司空马凝重的看着司马尚，“中尉似乎没什么爱好……”
“所以我在谣言里加上了郭开！”司空马见司马尚也不接茬，只好自己说出后续。
“郭开是个聪明人，他多半会给自己留后路……”司空马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司马尚。
“嗯，你猜对了……”司马尚简单的答了一句，就示意司空马继续。
“老马没有别的路了，只好拿所有家底再加上郭开来闯一闯中尉这关！”司空马说完了一切长吁一口气。
“你还没说你得到的是什么情报，想要交给谁……”司马尚见司空马再不说话，就好心的提醒他一句。
“我有李牧大军的布防图！”司空马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司马尚的眼睛，“想要交给恒?！”
司马尚表面平静如水，心中却波涛汹涌。
“我就把图放在……”司空马长叹口气，缓缓说出布防图所在。
“且住！”司马尚打断了司空马，“什么图我都不感兴趣，你别告诉我！”
司空马能说的都说了，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司马尚的审判。
牢里油灯的灯芯耗尽，闪烁了几下熄灭。
东方已经升起了启明星，天就要亮了。
“我不能送你到李牧将军那里，”司马尚的声音如陈年门枢般干涩，“李牧将军是尚少有佩服的人，我不能配合你害他。”
司空马长叹一声，仿佛已经认命。
“不过我也不杀你，天亮就放了你。”司马尚声音变得正常。
“中尉想要什么？”司空马犹疑的看着司马尚。
“我什么都不要，”司马尚拉起司空马，伸手拍打他身上的灰尘，“只要你记住这个人情就行！”
司空马千恩万谢赌咒发誓一定不忘中尉大恩，脚不沾的跑出了咸阳狱。
司马尚静静的看着司空马急匆匆跑远的身影发呆……
他在犹豫是否跟上去顺藤摸瓜拿到司空马的情报然后把他灭口。
能把功劳全拿到手里，往日司马尚是不会犹豫，而且做的很熟练。
有了李牧的布防图，只要能见到恒?就是大功。
何况司马尚又不一定给恒?，司马?n不还在韩信军中？
这千载难逢的送上门的好机会有什么理由不抓住？
弄死司空马就像弄死一条老狗，没人会在意他的死，更何况司马尚完全有把握这事任何人都发现不了！
可是司马尚犹豫了，犹豫的原因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行惯了阴谋诡计的司马尚在司空马吐露真相之后瞬间就有了一条龙的跟踪、灭口、送出情报的缜密计划。
本来他也是打算这么干的，但他没想到司空马手里是李牧的布防图。
他想起李牧那张忧国忧民的脸犹豫了……
司马尚拳头攥起又松开，犹豫了许久，直到司空马走远再看不到身影。
“算了，这老小子跑的太快，来不及下手了！”司马尚自言自语道，“也好，真不想沾上李牧的血。”
司马尚一边长叹着一边转身进屋，高大的背影居然有些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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