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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汉末之光 > 第二章:刘涣岂是无情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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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晔言语出口,刘涣迅速转过神来,面容敛肃,“何事?”

    单臂搭在石桌边沿,身体微微前倾,刘晔压低音量,“此事我本不欲说与兄长知道,但思前想后,事情终将还是有被知晓的时候。倒不如现下便告与兄长,省却日后心有埋怨。”

    瞧眼刘涣依旧如常,刘晔才又继续,“自从那日后院兄长与那恶仆一番争执,静养于此处别院后,那恶仆虽是不敢与兄长为难。但兄长可知,你那近侍近来却是遭那恶仆连番刁难。方才我还听闻,那恶仆竟扬言要以护主不周的责罚,杖罚他五十棍,而后再将其逐出府去!”

    “嘭!”重拳落在石桌上,此时刘涣脑海中的信息也再次连贯起来,“他这是在寻衅!”

    汉沿袭春秋义气,豪门宗族善以恩养近侍伴从,以备嫡子成年后,接掌家业时臂助。因此,刘涣也有家族豢养的近侍。原本刘涣落井后,近侍应当随侍左右的,可却又恰巧赶上刘涣此番思维混乱时候,须臾间,倒是根本不曾想起他。

    “众所周知刘恩乃我近侍,恶仆此番惩戒,怕是想以此来儆告府内其余仆从,好重新树立起威严。”微微凝神,刘涣冷笑,“且不说刘恩乃我心腹侍从,我断无袖手旁观的道理。便是此番真若隐忍不发,坐视刘恩离去,那恶仆到底会有收敛麽?”瞥眼刘晔,“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他自寻死路而来我成全他便是。”

    “兄长,眼下那恶仆气焰正盛,不若稍缓数日。”悄然观察刘涣神情,刘晔依旧轻声,“待惩戒刘恩,迫使其离去后。那恶仆必然会滋生骄纵,从而松懈,彼时若觅得良机,定能将其拿下。”

    其实话说回来,单纯论谋划或是行动的成功率,刘晔此刻提出的建议,绝对是极稳妥的。但是......所以说但是,那刘恩可并不止是刘涣的近侍,更是决定着刘涣能否再度引起刘普重视的关键人物。豪门宗族豢养近侍虽是不假,但优胜劣汰也同样是相伴存在的。

    倘若他刘涣不能让刘普看到振兴家族的希望,那么以眼下刘家的资源恐怕只能在兄弟二人中择一人,使其扬名。

    “且不提眼下我与那恶仆间的恩怨,只那年阿母故去时,卧榻前对你我兄弟二人的故命言语。阿晔难道忘记了吗?”

    “晔铭记于心,从未敢忘!”肃声对答,此刻刘晔面容上却丝毫不见方才的犹疑神色,“可兄长也当明白...”

    抬手止住话头,看眼刘晔,刘涣轻笑,“虽不知你方才言语中到底有几分试探我的意思,但当下也需让晔弟知晓,我心中本意。”昂然肃立,神情肃穆,“你自幼聪慧,闲话我且不多说。此时此地,我只一句。汝兄绝非无情无义之人!”

    一语道出,只将那刘晔怔在原处,顿了许久。

    “莫不是兄长胸中已有良谋?”

    “咳咳...“猝不及防轻咳两声,刘涣反应也是不慢,迅速引导话题,“眼下那恶仆身在何处?刘恩又在何处?”

    “恶仆此刻正在前堂侍奉阿翁,听侍从说,近来堂前常有贵客到访,阿翁也是疲于应对。至于刘恩,应当还被那恶仆遣人看押在柴房中。”

    “你且去召唤一名仆从,眼下就随我去将刘恩带到别院来。”

    “好,我这便去办!”

    瞧着刘晔灵活转身出门,刘涣倒是莫名舒了口气。为何说会舒了口气?其实话说回来,方才刘晔在试探他,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刘晔。一来,管事刘平往日在府中积威已久,而刘晔终究还未及成年,即便心智成熟,但面对此等大事但凡心中有半分退意,便有失败的风险。所以,刘涣必须以退为进,反向激起刘晔的斗志。

    至于这二来嘛,自然是刘涣对这位历史名臣心存的小小期待,终究是留名史书,在谋士如雨的曹操麾下脱颖而出的人。虽是少年,若是此时便已然凝成了汉家儿郎的胆魄,倒真是能让刘涣对未来多出几分期待。

    不多时,刘晔便引一名侍从回到院中。或许是他已提前将事情交代给侍从,此刻侍从看向刘涣倒是多了几分胆怯。对此,刘涣自是没有在意,只是淡定理了理衣袍,便向前抬了抬手,“你头前领路,今日无论是谁挡道,你都无需去管,一切有我!”

    “遵命!”说罢,一行三人便朝着柴房方向行去。

    且不说,此行的目的是提领刘恩,便是半月来,刘大郎首次踏出别院这则消息,也在府宅内迅速引起了骚动。好事的侍从,早已经将消息通禀给看守刘恩的那两名仆从。其余人则多是佯装匆匆路过,只窃取丝毫讯息,却不敢随意张扬。

    对于这些鬼祟行径,刘涣自是视若未见。其实他方才唤来一名侍从带路的本意就是想将这件事扩散出去,终究事态只有在不可控的时候,才会有出现变故的可能。眼下刘平并不能顾及后宅,他便借此机会将刘恩领回去,同时又让府内众仆从都亲眼得见他刘涣庇佑扈从的意志。

    不仅重新树立起自己的形象,又能把难题抛给刘平。这之后,刘平到底要不要来向他索要刘恩,又以何种态度,这中间就看他自己如何掂量。而刘涣只需从容准备应对。

    “少君请止步!”柴房门口,看押刘恩的扈从终于还是将刘涣一行给拦了下来。

    “话我只说一遍,今日我要带人走,谁也拦不住!”单手背负,目视这两名刘平安排的扈从,刘涣眸光微冷。横行府内多年,扈从们似乎已然忘记谁才是这方宅院真正的主人。

    “少君,无大管事许可,我等真的不能让你进去!”

    “啪!”

    耳光声骤响,刚刚还说着话的扈从,此刻却已经手捂着脸颊,看着刘涣怒不敢言。而一旁的另一位扈从也在稍微愣神后,迅速躬身拱手,“少君息怒,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奉何人的命?我刘家养你们这么久,难道是让你等来欺辱主翁的吗?”厉声呵斥,刘涣毫不留情面,“今日我在府中走动尚且要被你等阻拦,他日我若行在户外,有人命你等乱刀将我砍杀,你也要奉命行事吗?”

    “卑下不敢!”连忙叩地,两名扈从此时也是冷汗涔涔。不曾想平日里温和待人的刘大郎,今日竟会说出此等惊人话语。莫说刘平只是府中管事,便是家主刘普亲自下令,他们也不敢对主家人物刀斧相向的。在重恩义的大汉天下,此等犯上谋乱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还有何人何处敢再收容他们。

    无视叩首请罪的两人,刘涣直接带着刘晔进入柴房,看见被饿的面黄肌瘦的刘恩还有口气后,才从门外召来两人,将他送到自己的别院去。

    面色不善从柴房走出,待重新路过两名扈从身边时,刘涣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刘恩乃我侍从,我待之为心腹。平素里刘平仰仗阿翁宠信,怠慢轻辱我的事情我尚且可不与他计较,但今日之事。你们告诉他,若没有个说法,我想他以后在刘家绝不会好过!”

    说罢,刘涣拂袖而去。

    只留下两名扈从震惊错愕。

    半盏茶后,从前堂匆匆脱身回来的刘平听完两名扈从的回禀后,面上多少露出了些许恼怒。其实若只是将刘恩带走,刘平还不会有太多情绪,毕竟刘涣乃刘氏嫡长子,终究还是得留些面子。

    率先扣押刘恩,已经算他有些越界寻衅。但万万不该的是,刘涣临走前非要留下那句狠话。可想而知,眼下整个府内怕是都已经传遍了。倘若今日不能将场面找回来,他这个大管事往后恐怕真的要被众仆从们看轻的。

    虽然刘平早便已经知道,在刘普那里刘涣并没有刘晔受重视,但刘晔过于聪慧,并不容易掌控。所有他对刘涣一直有几分容忍的,只是不曾想,自从刘涣落井后,行为处事竟多了几分他看不透的意思。然而事情既然已经闹僵,索性眼下府中也有贵人在。不如就当着贵人的面,在刘普的面前诬陷他兄弟二人一番,使得他二人愈发不受待见。

    话说,这刘平倒是个果断人,当下便安排起来,“你二人再去召集几名府中饶舌仆从,随我一同前往后院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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