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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汉末之光 > 第三章:手刃恶仆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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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那边刘平指使扈从召集人手,这边刘涣的院落中也有序的准备起来。

    “兄长方才临走前的一番,是迫使那恶仆来此处别院寻我等么?”用力将箭捆中抽出的几支箭羽拦腰折断,刘晔一边问话一边将带有箭矢的那半支递给刘涣。

    手中握着短刃,刘涣耐心的打磨完箭尾,握在手中比划几下,才满意的放在石桌上,“既然决定出手,便不能有半分犹豫。以那恶仆的习性,若是我此番退让了,将来还不知会怎样欺凌你我。如今我已束发,你也该当求学年纪,岂能被长久困囿在这一方宅院中。索性今日事,今日毕,言语将他引来后解决掉,省的夜长梦多。”

    “不知此番将其引来,兄长意欲如何处置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箭簇,刘晔比划着箭矢插入心脏的动作。

    刘涣自然看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微微颔首,“待会你无需出手,箭矢你留下两枚分别放置袖中,以防不测。我去与他周旋,若是时机恰当,自然是让他永远闭上嘴最好不过。”

    “兄长,我亦可出手!”

    瞧眼满脸认真的刘晔,刘涣伸手摸摸他的总角,摇头轻笑,“时下你力道不足,纵使得手也无法功成,反倒会惹得他防范起来。若是趁其不被,刺杀与他,倒是无需顾及这些。但我想着既是奉阿母故命叮嘱,便应该堂堂正正杀将回去。这些年他欺凌我兄弟二人年幼的债,也该偿还了。”

    张张嘴,刘晔其实还想说点什么,不过看着刘涣满脸的肃重模样。他最终也只得沉默点了点头。不过刘涣这一番庇佑幼弟的行为,倒是给刘晔内心增添了许多温暖。

    话说回来,其实刘涣方才那般述说也并未想到会影响刘晔什么。只是因为他的确觉得刘晔如果出手可能不仅不会帮上忙,说不得还会平添些混乱。倒不如自己动手来的实在。

    而就在二人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院落的门扉也悄然被敲击了两下,紧接着传来句小声提醒,“少君,大管事领着仆从们过来了。”许是方才引路的侍从,对此刘涣也并未做回应。示意刘晔将碎屑收拾起来,刘涣依旧端坐在石凳上。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一张一石木弓和数枚箭羽。

    方才去讨要刘恩的路上,刘涣就让引路的侍从,随后寻一张猎弓送到别院去。

    “吱!”随着院落外一阵骚动,别院的木门直接被人从外侧推开。接着一群人在刘平的率领下,鱼贯而入,丝毫没有顾及此处别院主人的感受。

    青衫长衣,腰悬锦带,面容朗白的中年人大步走进院落后,瞧见刘涣端坐在石凳上,再瞥眼石桌上的弓箭也不意外,只插手一礼,“听闻大郎遣二郎从库房提领了捆箭矢,说是要习射箭术。此事可吓坏了老仆。”环视左右,刘平轻笑,“众所周知大郎速来体弱多病,半月前又不慎落井,如今正是将养身体的时候,岂能劳累过度。若是主家知晓此事,怕是要将我狠狠责罚一番的。”

    “左右,赶紧与我将桌上弓箭送回库房去。”末了,刘平直奔主题,直接使人收缴兵器。

    “大管事好大的威风!”悄然站起身来,刘涣面露冷笑,“昔日我未束发,你以阿翁言语来欺压与我,我只能隐忍。现如今我已然束发,且修习箭术本就属君子六艺,份内之事。你竟然也要站在这里与我说三道四?”

    说话间,刘涣也极其自然的抬手拿起弓箭。见状,刘平眉梢紧皱,“虽说大郎已然束发,但凡事还是要听从主翁安排才是妥当。毕竟修习六艺若无良师引导,也不免会有行差踏错的时候。”说罢,刘平再次侧首冷喝,“你等在这呆着作甚,还不将弓箭取走!”

    “遵命!”

    “咻!噗!”这边侍从刚刚应话,不料那边刘涣竟已然拈弓搭箭,一簇箭矢激射而来,直直扎在侍从将要过来的道路上。只惊的那名仆从,后背发凉,接连后退数步。突见这等意外,众人更是惊疑不定。

    “不长眼的东西!”不待刘平张嘴,刘涣率先讥声冷笑,“身为刘家仆从,目无尊卑。此处乃我静养别院,是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单手握着猎弓向前横指,“一群混账东西,竟然还敢胡乱走动。难道还想杀主害命不成?”

    只说刘大郎的这一通怒眸呵斥,当真是效果显著,那群跟在刘平身后士气如虹闯进来的侍从,此刻却是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只有当先的刘平,愈发眉头紧皱起来。

    “唉!大管事说的有些道理。”不等刘平开口,刘涣这边又自顾举着弓上下打量一番,轻声嘀咕起来,“这修习箭术还是得请名师传教,自己摸索终究难以掌握精髓。也罢,这弓箭习射,我暂且不练。”

    话落,刘涣脱手便将猎弓丢到不远的地上。

    看着脚下的弓箭,侍从又扭头看了看刘平,等待他的意思。

    “拿上弓箭,赶紧滚出去!”不耐烦的低声呵斥,刘平此刻有些吃瘪。

    随着刘平话落,几名侍从迅速捡起猎弓,收拾箭矢,一溜烟跑出了别院。旋即,别院里只剩下了刘平和那两名看押刘恩的扈从。

    稍微整理一下衣袍,刘平再次微笑朝着刘涣拱手,“少君,其实老仆此番前来,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办。”

    “哦?”双手背负,刘涣斜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是为了刘恩的事情?”

    “大郎明察。”缓缓挺起身板,刘平面上的笑容愈发从容,“半月前大郎不慎落井,整个府宅包括老仆在内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需知道,大郎你的身上可肩负着这诺大的成德刘氏啊,若是当真有个什么意外,叫老仆我等奴从万死也难赎其罪的。是以,刘恩必须为此事承担责任,好让府内众仆从也都能长长记性。”

    “莫不是你不知那刘恩乃我近侍?”淡定反驳,刘涣默默瞧着刘平逐渐僵硬起来的面色。

    “刘恩既是身为大郎亲近侍从,护主不周,就必须受到责罚。若是众人皆同他这般,不将主家安危系在心上,往后又怎能保大郎与二郎周全。”

    “呵,不曾想这罚与不罚竟皆可由你一言而定?”

    “此乃家规。”淡然应对,刘平毫不在意,“刘恩此次犯错,若不惩戒,怕是难以服众!”

    “的确该罚!”微微颔首,刘涣突然的认同倒让刘平短暂错愕起来,不过还未待其理清思绪,刘涣便又再度开口,“不过你今日却是来晚了,我已经惩戒过他。”

    “大郎何意?”刘平追问。

    “我的意思便是,我于大管事到来前已然惩处了刘恩。”沉吟片刻,似是刚刚想到般,“就罚他面壁思过一月,不得踏出别院半步。”

    再次怔了怔,面对这般随意的打发,刘平感觉到羞辱。且不说惩罚并非此行实在目的,便说那刘恩若在这一个月,与别院内好吃好喝,出来后说不得还能比原先胖上半圈。届时,他这刘府大管事将彻底沦为笑话。

    皮笑面不笑,看来现今的刘大郎是真不将他放在眼里。平日与府内一言九鼎的大管事,今日当真要给他些颜色瞧瞧。让这位年轻大郎明白,眼下谁才是这方别院中说一不二的人物。

    当然,若是刘涣想要告状到家主那里。刘平也不惧他,且不说家主恩宠在身,便是说起诬陷的本事,他还不曾输过。方才人多眼杂倒也不便动手,此刻别院只此四人,还有何可惧。

    “这么说来,大郎今日是不想将刘恩交出来的?”

    “我的近侍,我自会惩戒。难不成你还敢强抢不成?”一直盯着刘平举动的刘涣,再次言语刺激。

    “强抢?”扭头谓身旁一名扈从,“你去将院门关上。”刘平冷笑,“这刘府中就没我不敢行之事。某再请问大郎一遍,今日当真不愿交人?”

    “呵,大管事当真是泼天的胆子,青天白日下难不成当真要以下犯上?”神情逐渐冷鸷,刘涣盯着刘平,“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行事后,阿翁那里你如何交代?”

    “此事却是无需大郎操心,代家主管教大郎本就是我份内职责。且家主素来对我信任有加!”

    “好一个信任有加。”这句话却是彻底激怒刘涣,脑海中回忆起浮。而他更是果断,脚下猛的发力,身体突然暴起,只是眨眼间便纵身到扈从身前,抬起右手对准他的手臂就猛地扎了下去。

    “噗嗤!”箭矢入肉,瞬间伴随着惨叫声响起。抬脚将其踹翻,与此同时,刘涣也伸出左臂,一把揪住刘平的衣襟。毫无防备下,刘平整个人几乎都要栽倒刘涣怀里。

    瞪着不敢置信的大眼睛,刘平惊恐的瞧着刘涣。自上而下的俯视刘平,此时刘涣右手已经抽出腰间的短刃。“狗东西!”咒骂一句,刘涣毫不犹豫的一刀捅向他。

    疼痛瞬间刺激起刘平的神经,只见其使出浑身力气,一把将刘涣推开。随后二话不说,扭头就向院门跑去。

    直到这个时候,刚刚关上院门的扈从才醒悟过来,到底发生了何等惊天大事。连忙转身想要开门,却听见身后刘平传来怒喝,“眼下跑出去也是死,大郎疯了,我等与他拼了!”

    当真是平日里听惯了刘平的使唤,那扈从只是停顿数息,便鬼使神差的转身向刘涣冲来。而已然迈步向刘平追去的刘涣,更是毫不犹豫,对着失了主心的扈从就是一脚,直接将其踹到在地。

    “想活命就别乱动,我只是杀他!”话落刘涣抬脚便朝着已然跑至院门处的刘平追去。方才出言也只不过是想让扈从替他挡住刘涣,他又怎舍得真的在此处与刘涣拼命。

    眼看着就要拨开门栓,刘平面上已然浮现笑容,却不料突然斜刺里冲出一名少年,手中握着箭矢,朝着他的腰间便扎了下去。

    腰部刺痛,刘平已然认出此人不是刘晔又是何人,没曾想今日竟是他兄弟二人合谋要杀他。一念至此,刘平再也无所顾及,卯足了劲,一脚将刘晔踹开。

    双手抓住门后柱,就要拉开院门逃脱。一只大手直接从后抓住其衣领,将其拽到在地,而后不管不顾的朝院内拖去,仿佛拖一只挣扎的畜生一般。

    “大郎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欺凌你兄弟二人了!”

    似乎感知到接下来要发生的要命事情,刘平被拖着的时候,嘴里已经止不住求饶起来。

    “求求你,我再也不敢目无尊卑了。你只要放过我,我一定在家主面前替你说好话。”

    “我一定.....”

    “嘭!”

    然而刘平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块石樽已经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那正是刘大郎平日锻炼的石樽,此刻倒是成了封口的利器。只此一击,刘平瞬间不再出声,当下的他只能瞪大眼睛,鼻孔里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将刘平像死狗一样,拖到石凳旁,刘涣坐在石凳上,手中把玩着短刀自顾呢喃,“那年阿母病重,是你在府中谣言诬陷,说阿母年老色衰,纵使医好也只是浪费财帛,使得府中仆从无人上心,最终阿母也因为无法得到及时医治,含恨九泉。你以为我那时年幼,阿母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么?”

    “咯咯...”嘴角溢血,刘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涣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像杀鸡一般。

    “那一年我已经九岁了!”随着刀刃划过,一切又都重归安宁,刘涣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黄昏下,萧瑟的别院中,一名少年背靠着棵盛开的老槐树,双臂环膝,默默发着呆,脸颊上泪珠一滴一滴滑落。不远处,一名七岁幼童默默看着他。

    而此刻,十三岁的少年同样看着年长少年,伸手摘一片身旁老槐树上盛开的槐花瓣,放进嘴里。

    少年开心的笑了,很甜,还是阿母那年种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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