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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化妆像什么样？君子，就该坦荡荡！还涂什么脂粉...啧啧。”朱由检摇摇头，拍了拍钱益的肩膀。60;62; “但是...涂个粉怎么了？涂个粉吃你家大米了？”60;62; “你不吃我家大米你吃的是谁家大米？有本事你从今天开始不吃大米。”60;62; “陛下...大王啊！我从今往后绝对不涂脸了，我保证！”说着，钱益弯下腰，作势就要学那些黑人一样抱住朱由检的大腿。60;62; “行了，我不管你涂不涂脸。你手上有多少胡粉？都给我交出来。”说着，朱由检朝钱益摊开了手。60;62; “大概...好像...还有十两的样子，不到一斤。一两一盒，我带了十盒来，开了一盒用了一点点。”60;62; “一斤都没有？我之前还准备问你要个百十来斤胡粉来着。”60;62; “陛下啊，我又不是二道贩子，备那么多胡粉做什么？而且家里面卖胡粉都是论钱论两卖，哪有像您这样一张口百十斤的...”60;62; “论钱卖？难不成这胡粉还挺贵？”60;62; “贵倒是不贵，就是这玩意做起来挺麻烦。”钱益双手握拳，做了个“卷”的动作。“要做胡粉，就要把铅打成铅板，然后塞进一个小竹筒里。小竹筒里兑上醋，然后密封起来用炭火慢慢烘。七天以后打开小竹筒，铅板上就会有一层白霜，那个就是胡粉了。若是药铺用来配药，那白霜刮下来的胡粉就能拿去用了。不过我这里的胡粉是用来涂面的，所以里面还掺了点豆粉和蛤粉。”60;62; “铅粉、豆粉还有蛤粉？这么些东西涂脸上怕不是要折寿啊...”60;62; “确实是这样。胡粉涂多了脸色会发青，...讲不定真的涂了会折寿，越涂阳寿越短。”60;62; “都知道这玩意涂了会折寿，那涂它又是何苦来哉？”60;62; “因为胡粉性价比最高啊。比胡粉便宜的也就只有米粉了，那玩意得打很厚的底，底一厚就容易往下掉。有时候早上出门，中午就得回去补妆。比胡粉效果好的也有，但都不便宜，有的还有价无市，比如用紫茉莉胚乳提炼的‘珍珠粉’之类的稀罕货...总之，能在店里买到的平价化妆品里面，也就胡粉最实用了。而且胡粉的效果非常好，打薄薄的一层就能让肤色变得很白皙。最关键的是，胡粉它会灼烧皮肤啊，所以会让皮肤白里透着红，看上去就和荔枝一样吹弹可破。”60;62; “我的妈呀...”朱由检以手抚额。从今天开始，他要对钱益另眼相看了。“你也涂过胡粉是吧？”60;62; “小时候涂过。这不到了阳洲以后整天东奔西走的，没时间涂了嘛。陛下你要不要也试试？胡粉涂脸效果一级棒啊。”60;62; “马上，把你所有的胡粉都交出来。再贴张告示，贴到新金山那里去，百姓们那里应该也有胡粉。跟他们说，有胡粉的全都交上来，不管是涂脸的也好，药店里的也好，不管有多少我们照单全收。涂脸的一两银子半斤，药店里的价格翻倍。”60;62; “知道了。”钱益掏出小本子，记下了朱由检的指示。“不过陛下啊，就算是把化妆品和药店的都算上，估计也凑不出百十来斤胡粉，够不够炼那个‘流花橡胶’？”60;62; “长期用肯定不够，不过胡粉的用量也不大，收个几十斤来就够我们用一阵子了。第一批我们先做点急需的东西。”说着，朱由检看向了鲁达石。60;62; “鲁大师啊，你回头带人量一量我那马车的轮子有多大，炼好硫化橡胶以后给我的车包上一圈胶。”60;62; “嗯，陛下的要求我记下了。”说着，鲁达石从身后掏出一卷皮尺就要去量车轮的大小。60;62; “哦对了。”朱由检叫住了鲁达石。“鲁大师啊，轮胎的橡胶单独炼一锅。那锅橡胶里面掺点碳粉，用料你自己把握。加了碳粉以后橡胶才会耐磨一些，要不然在地上滚两圈就磨秃了。”他暗叹一句：“这才是穿越者真正的优势啊。若是在过去，一个小小的碳粉就会让人类走几十年的弯路。”60;62; “嗯，臣一定照办。”60;62; “哦，还有，橡胶里面还可以加点陶土，这样耐磨又省料。”60;62; 正要走出去的鲁达石回头盯着朱由检。“陛下...您有没有别的吩咐了？”60;62; “额...”朱由检挠着头想了一会“再给我做双回力鞋吧。”60;62; 一周后，墨西哥城内，鲁达石的作坊前。60;62; 街角响起了马铃声，似乎有几匹高头大马正并驾齐驱朝着这里走来。60;62; 但熟悉马匹习性的人却听出了马铃声中的异样——马在行走时四蹄稳健，马铃声清脆悦耳，极有节奏感。而这几匹“马”挂着的马铃却发出了抽风一般的不规律声音。那铃声忽大忽小，忽高忽低，杂乱无章。60;62; 片刻后，只见两只硕大无比羊驼蹦蹦跳跳地拖着一架四轮马车飞奔过来。羊驼四蹄绷直，和弹簧一样乱蹦。架在羊驼背上的车辕上下翻飞，连带着车厢也一顿一顿地往前窜。60;62; 不过虽然两只羊驼拉车拉得如此卖力，这马车却没有发出刺耳的噪音。驾车的车夫用生无可恋地表情盯着那两只羊驼，路人们围观的样子对他来说就如公开处刑一般。60;62; 本来没有马驾辕，换成羊驼来拉车，这就已经够诡异的了。现在这两只羊驼撒着欢横冲直撞他也控制不住，实在是让人难堪。不过虽然两只羊驼撒着欢“狂奔”，但羊驼毕竟是羊驼，跑得还没有人快，因此这马车也没有伤到围观的群众。60;62; 围观的群众的注意力先是被那两只古怪的羊驼吸引，但他们的目光随即就转移到了马车的车轮上。60;62; 那马车的车轮外围套着一圈黑色的东西。那东西的材质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通体漆黑，雕刻着人字形的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些许光亮，似乎还很有弹性。60;62;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明真相的市民们盯着车轮，开始指指点点。60;62; 见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车夫放低了帽檐坐正了身体。帽檐之下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60;62; “真是舒服啊，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舒服的车。”车夫心中暗道一声爽，继续正襟危坐地驾着那两只愉悦的羊驼。60;62; 不单是司机，就连拉车的羊驼也觉得爽。60;62; 从总督府里套上车架开始，这两只羊驼就觉得兴奋异常。背后硕大的马车竟然轻若无物，两只羊驼用力一拉那马车就会窜出去一截。这让本来就人来疯的羊驼变得兴奋异常，他们使出吃奶的劲拖着这个大玩具飞奔，一路上车夫甚至都不需要用鞭子抽它们。60;62; 马车行驶到了作坊门口，车夫一勒缰绳，两只羊驼即刻会意，停住了四蹄。车夫正奇怪，这羊驼平日里可没这么听话，怎么现在一拉就乖乖停下了？正想着，一阵甜香味从工坊里飘来，让他这个年近四十的大叔都有些把持不住，不禁食指大动。那两只羊驼也伸长了脖子往工坊里面探头，却因为大门的阻隔伸不进去。60;62; 马车侧门打开，一双印着侧面印着红色勾勾的白皮黑底胶鞋踩在了地上。鞋头包着黑色的胶皮，鞋面上系着红色的鞋带。随即，鞋子的主人穿着帆布的军用长裤，披着黑色的棉布大衣走下了车。60;62; 朱由检用他的回力鞋跺了跺地板，脚底传来舒适地触感。虽然这身打扮非常诡异，不过这却是朱由检的日常穿着。自从回力鞋送到他手上开始，他简直是爱不释“脚”。一黑一白两双鞋他每天一洗一换，原来的皮靴被束之高阁。60;62; 之前穿了两年硬底皮靴的他正愉悦地享受着科技带来的便利，这两天连食欲都增加了不少。60;62; 和胶鞋的舒适相比，看起来诡异的问题根本就不在朱由检的考虑范围之内。60;62; 车门的另一面，钱益捧着一顶避雷针头盔走下了车。他绕过车尾，把避雷针头盔递给了朱由检。60;62; 朱由检颔首致意后，把避雷针顶在头上，意气风发地向着工坊里走去。60;62; “砰”避雷针戳到了门框。60;62; 朱由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把帽子摘下，夹在腋下走进了工坊里。60;62; 一进工坊，一股子诱人的香气直冲他的大脑。之间不远处的灶台那里围着一圈人，比周围人高出一个头的乌卡站在中间，似乎是在摆弄着什么。60;62; 只见人群之中，乌卡双手握着一个小铁锅，在灶台的旺火上摇晃。铁锅的把手包了一层橡胶，乌卡的手上也包着打湿的白布，这才没有被冲起的火苗和炽热的铁锅烫到手。60;62; 敞口的铁锅里，一大堆颜色各异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可可粉、白糖、肉桂粉、还有磨成粉的干酪都在这口锅里上下翻飞，散发出一股混合在一起的诱人甜香。60;62; “香料炒好了没有？”60;62; “快了，炒了三分钟了，再有几分钟就能起锅了。”乌卡回过头答到。虽然看不清他面具下的脸，但他的语气里却带着深深地无力感。上个星期去锤巧克力也就算了，今天竟然让他来炒糖？乌卡对自己的定位甚至产生了质疑“难道我是个假的保镖？怎么成天都在干奇怪的事情，还都是在厨房里忙活...”60;62; “嗯，差不多就行了，香味都出来了。鲁大师啊，把东西搬出来吧。”60;62; 闻言，鲁达石向身后招了招手，两名黑人抬着一个硕大的黑色物体走了出来。60;62; “这...”钱益指着那玩意吃惊地问到：“陛下啊，说好的来吃好东西，你怎么把臼炮给抬出来了？”60;62; “什么臼炮，那个是锅。”朱由检一本正经地说到。60;62; “陛下你别欺负我读书少...那炮兵用的码子还在炮筒上呢！”钱益一眼就看到了炮筒上用来标注射击角度的刻度。60;62; “这群混小子，忘记改了...咳咳，总之你知道现在它是锅就行了。你看那点火的火门，都让我灌了铁水进去封死了。”60;62; “那您把这臼炮抬出来是要做什么啊？那...那群黑人把臼炮架到冶铁的炉子上了！”60;62; “你等着看就好了。”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60;62; 过了片刻，乌卡的锅里香味更浓郁了。60;62; “好了，就炒到这吧。”朱由检拍了拍手，示意众人安静。“现在所有无关人等，都到门外等着。等好吃的做完了再进来。”60;62; 钱益察觉到一丝异样，他蹑手蹑脚地正准备开溜，却被朱由检一把拉住“你走什么，你又不是无关人等，陪我在里面一起等着。”说着，朱由检从一旁的桌上拿出一个麻袋递给了钱益。60;62; 钱益惴惴不安地接过麻袋，站到了一边。60;62; 待其他人都走了以后，乌卡走上前把他炒的香料倒进了“锅”里，又倒了一斤晒干的玉米粒进去。60;62; 在用一个清膛杆改的锅铲把香料和玉米混合在一起后，乌卡又往那“锅”倒了一小杯奶油，然后用力搅和了一阵子。60;62; 万事俱备后，乌卡走到了那口“锅”的后面。钱益这才发现，这臼炮被加了一个翻盖。翻盖的一面是一个橡胶塞子，另一面是一个螺栓和一套连杆。乌卡把那橡胶的盖子盖到了炮口上，又将螺栓紧紧拧死。最后，他把一根很长的连杆捅进了一个插销里，连杆一直水平地延伸到两米以外的地方。60;62; 做完这些，他抄起一个大锤，走到了朱由检的身边。60;62; “好了，可以点火了！”鲁达石下达了点火的命令，屋子外面的人开始用风箱给“锅”下面的炉子鼓风——这就是朱由检为什么要把其他人叫出去的原因。他们要是看到这臼炮的炮口被锁死了，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在外面鼓风。60;62; 那口臼炮锅下面冒出了火星，火力越来越大。朱由检掏出了他的怀表，盯着表盘开始计时。握着麻袋的钱益已经瑟瑟发抖。他两腿有些打颤，无力地靠在墙角，过往的人生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眼前掠过。60;62; 随着烈火的持续灼烧，那臼炮“锅”的下方开始因为高温而变红，朱由检也目不转睛地计着时。60;62; 片刻后，朱由检大喊到：“五分钟了。钱益，麻袋！我数到一你就冲上去把麻袋套在锅上！”60;62; “啊？哦。”被吓得脸色煞白的钱益茫然地点了点头。他打起精神，把麻袋口撑开，弓下身子准备起跑。60;62; “五、四、三、二、一！快，快去！”60;62; 闻言，钱益一边大喊着“啊！”，一边抱着麻袋冲了过去，好像要去炸碉堡一样...60;62; 他飞一般地跑到臼炮“锅”的旁边，将麻袋囫囵套上，也不管有没有套稳，就一边发出更凄惨的“啊！”声一边飞奔回来。60;62; “好了，乌卡！抡大锤！”60;62; 乌卡二话不说，一个冲步上去，举锤过头顶，来了一个力劈华山式。60;62; “轰”！60;62; 随着铁锤的落下，一阵巨大的爆鸣声传来，整个口袋都被顶飞了三四米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地上。60;62; “怎么回事？爆炸了？来人！护驾！”外面的人听到了爆炸声都一股脑地冲了进来。60;62; “来来来，爆米花做好了，一起吃。”朱由检抱着一个油纸包一边吃一边说到。60;62; 【我真是...真是服了。正常人解决了橡胶问题不都是要去造蒸汽机的嘛？你倒好，做了个爆米花机。你们中国人的思维方式还真是清奇，就像你们做了火药却拿去放烟花一样...】60;62; “诶呀，管那些干嘛，民以食为天，吃好喝好最重要。嗯...奶香味都进去了，就是口感不太好。下次把红夷大炮搬过来试试，那个应该耐压一点，能把爆米花炸得更开。啊，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古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