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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朱由检惊异地看向露西亚，后者无辜地连连摇头。60;62; 她回头看了看水龙头，颤颤巍巍地向后退了几步，变得手足无措起来。银质的茶壶跌落在地，她却顾不上捡，只是用震惊地眼神看着那个水龙头。60;62; “见鬼了...怎么一拧龙头就炸了。”露西亚心有余悸地看向自己右手，不敢再去碰那个水龙头。60;62;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60;62; 钱益撞开了大门，扶着门框喘着粗气道：“不好了！锅炉炸了！陛下快去看看吧。”60;62; 正说话间，浓密的黑烟翻滚升腾起来，弥漫进了三楼的办公室里。60;62; 闻言，朱由检站起身正色问到：“炸了？人没事吧？”60;62; “没事，烧水的黑人看水塔里面还剩不少水，做到旁边偷懒去了。他们俩已经吓得脸都白了...我从没见过黑人的脸白成那样。”60;62; “没事就好...走吧，下楼看看去。”说着，朱由检径直朝门外走去。60;62; 爆炸的动静把整个总督府都惊动了，等朱由检下楼的时候锅炉那里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此时锅炉已经炸开了花，还未燃尽的煤块依旧烧得通红，但上方被炸出个洞的水塔正像水帘洞一样往下流水。水流浇在煤堆上，腾起冲天的水汽。水汽和黑烟混杂在一起扶摇直上，整个墨西哥城都能看到总督府内腾起的烟柱。60;62; 鲁达石站在一旁打量着业已报废的锅炉，捻须沉思。见朱由检来了，鲁达石迎了上去。60;62; “这锅炉怎么炸了？”朱由检指着事发地点问到。60;62; “不知道啊。”鲁大师迷惑地挠了挠脑袋“不应该啊，按理说这锅炉不可能爆炸的。炉子里面‘阳气’最充足的地方是向上推水的活塞，要是爆炸也该是因为水汽里面的‘阳气’太充足，把活塞给炸裂。”说着，鲁大师指了指锅炉的上方。60;62; “可现在活塞完好无损，爆炸的却是下面的锅炉。这就奇了怪了，按理说下面不该有那么大的压力。”60;62; “是锅炸了还是炉炸了？”60;62; “不清楚。已经炸成一坨了，分不清是哪个先炸的。不过按理说最有可能爆炸的是锅。但锅里的水直接连着活塞呢，要是水汽里面‘阳气’多了，那应该直接把活塞顶起来才是。除非活塞被顶到头，否则不可能憋在里面炸掉啊。”60;62; “那就是炉子炸了？”60;62; “炉子怎么可能炸。”鲁达石连连摇头“这炉子和厨房的炉子没区别，里面烧煤，添煤的炉子口完全是敞开的，上面还连着烟囱呢。炉膛里的烟气虽然‘阳气’旺盛，但是都顺着烟囱出去了，怎么可能在里面炸掉。”60;62; “真是活见鬼了！你告诉我这里不会炸，那里也不会炸，那现在我前面那冒烟的一大坨铁疙瘩又是怎么回事？”60;62; “这个...那个...”鲁达石急得老脸一红，不知该如何作答。60;62; 正说话间，邵纲从一旁走了过来，凑到朱由检耳边小声道：“陛下，我们刚刚去问了那些黑人，这事情有古怪。”60;62; “有古怪？难不成是有人暗中搞鬼？”60;62; 邵纲点了点头，接着说到：“那两个黑人说，他们给炉子里填了一铲煤就坐到一旁歇着去了。谁知道他们刚刚坐下，整个锅炉突然就爆炸起来，而且里面噼啦啪啦乱响，火星四溅，似乎爆炸物不止一个。”60;62; “你的意思是说...”朱由检看向了堆在一旁的煤堆，向邵刚投去了疑问的眼神。60;62; 邵纲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60;62; “这样...”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凑到他的耳边：“现在赶快疏散人群，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要引起恐慌。那两个黑人叫他们不要声张，直接送他们回宿舍去。等人都撤完了，我们检查检查那堆煤里有没有藏着什么炸弹。”60;62; “明白了。”邵纲微微颔首，转身离开。60;62; 半晌，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已经散去，邵纲则带着锦衣卫蹲在煤堆上戴着手套不停地翻找着可能存在的爆炸物。60;62; 陆炳一脸嫌弃地拨弄着煤块，即使戴了手套也免不了衣服上沾染煤灰，煤堆里可能存在的炸弹也让他提心吊胆地把每一块煤都小心地放到一边。60;62; 虽然朱由检跟他们说了什么：“这年头没有定时炸弹，你们放心刨。”之类的他听不懂的话，不过身后的那个碎成一坨的锅炉就是前车之鉴啊。不管那炸弹是怎么触发的，那威力绝对是十足的。60;62;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本来就不大的煤堆被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任何与煤长得不一样的东西。60;62; 刨完了煤的锦衣卫一个个都变成了黑人，他们一脸苦涩地站在朱由检的面前，等待着下一步地指示。60;62; 朱由检把一块煤捏在手心，在空中颠来颠去，托着腮思考者。60;62; 突然，他一拍大腿，站起身问到：“你们翻煤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不一样的煤块？特别大的那种。”60;62; 闻言，陆炳立刻转过身去，从路边的花坛旁边端起了一个香瓜大的煤块，递了过来“陛下，这个特别大，我刨了那么多煤里面就这个最大。”60;62; 朱由检脱下手套，接过了那个煤块，在手里仔细掂量了一下，便皱起了眉头。60;62; “水。”他盯着煤块，向身后招了招手。60;62; 闻言，一名锦衣卫走到院子里的水缸旁，端了一盆水放在了朱由检的面前。60;62; 朱由检轻轻拍了拍煤，把表面的灰尘拂去，便把煤放进了水里。60;62; 那煤块一入水，表面的煤灰便被冲进了水中。朱由检抓着煤在盆里翻了翻，又拿手套擦了擦。60;62; 突然，他在煤块上看到了一个黄色的斑点。他伸手摸了摸那个斑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60;62; “泥？...难道是...”他把用手扣了扣那个黄色斑点，竟然扣下来不少泥巴，那煤块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泥封起来的洞。60;62; 朱由检盯着那煤块看了几秒，突然大骂道：“你妹啊！你们是恐怖分子吗！”随即便把那煤放在地上，重重地一脚踩下。60;62; 那煤块竟然被他踩的崩开，甚至爆出了一团粉末。60;62; 众人正要惊叹陛下的内功深厚，但围上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煤块竟然是个空壳，那些粉末竟然是火药！60;62; 邵纲蹲下身，捻起一个煤块的碎片仔细看了看：“怪不得那炉子会爆炸，原来有人把煤掏空又填了火药进去！那群黑人的脑子是让驴踢了吧！这么大一块煤都敢往炉子里塞！”60;62; “现在不是怪那些黑人的时候。”朱由检一脚踩在煤块的碎片上，用他的回力鞋把那煤块碾得碎成粉末。“让我查出来是哪个恐怖分子干的，我非得一脚把他踹进墙里，扣都扣不下来！”60;62; “依在下之见，这多半是那些阿兹特克的祭司搞得鬼。”邵纲沉声说到。60;62; “可不就只能是他们嘛，除了那群嗑药磕多了的疯子谁会来折腾我这个大善人啊！”朱由检指着自己脸激动地说到。60;62; “当然当然，诚如陛下所说，能干出这种龌龊勾当的也就只有那群疯子。不过陛下，这事情可不简单。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煤是送进总督府里的？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煤会被我们用来烧锅炉的？这里面一定有鬼，有内鬼！”出于职业习惯，邵纲露出了锦衣卫式的警觉，他用锐利地眼神打量着这个庭院，蛛丝马迹。60;62; 朱由检却摇了摇头“虽然内鬼可能是有，不过他们不一定非得知道我们要用来烧锅炉才会对煤里投放炸弹。那些恐怖分子可不管会不会伤及无辜，他们的目的就是制造骚乱，让百姓对我们产生不满，扰乱我们的社会秩序。从这点上来看，得亏这炸的是我们的锅炉。要是在外面的什么地方炸了，那麻烦就真的大了。”60;62; “真的有这么疯狂的人？”邵纲对这种情况难以置信。60;62; “如果是为了某种信仰，这并非是不可能。”朱由检看了看天，眼前浮现出久远的回忆“在他们看来，跟着我们重建墨西哥的平民们，或许都是叛徒吧。阿兹特克人本来就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疯劲，杀几个叛徒对他们来说是完全合理的。对我们投放炸弹这还算是他们‘手下留情’了，哪天有个阿兹特克人身上绑着炸弹一边喊着‘西米嘎嘎’一边冲过来炸我，我都不会觉得奇怪。”60;62; 邵纲深以为然“的确。这些阿兹特克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野得很。”60;62; “不能怪他们野，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以人为本’呐。恐怕对那些平民来说，他们只是可有可无的蝼蚁吧，毕竟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也就只能给他们的神当柴烧。想我大明！那一个个连皇帝都敢骂，开个会跟全武行似的，说开打就开打，简直无法无天。那群家伙在金銮殿里面都敢抄家伙上，打得那叫一个惨烈。书上记着‘众捶杀之，血渍廷陛’。妈耶，太可怕了。”60;62; “陛下啊，我们这‘以人为本’好像‘本’过头了...”60;62; “唉，好像是吧。算了算了，不提这些，吓得我都不敢回南京了...现在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吧。邵纲啊。”60;62; “属下在。”60;62; “你去查查煤的运输环节。若是有内鬼，必定就出在那里。只要能揪出来一个，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揪出来一串，把那些恐怖分子一网打尽。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了吧，这可是锦衣卫吃饭的本事。”60;62; “陛下放心。”邵纲捶了捶胸口“别的不敢说，抓人我们可是一把好手。这种有迹可循的东西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十八般武艺’给他这么一上，他小时候兜哪个牌子的尿布都能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