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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第四十八条：为了帝国的安宁与和谐，本次和会将会在帝国皇帝、各邦君主以及各邦之间订立一条关于教会土地和信仰自由的协定。此协定在瑞典君主克里斯蒂娜陛下与帝国的前次和约中以有所涉及，本和约将对上述内容予以承认——本和约现认为帝国与瑞典君主，以及帝国与所谓‘新教徒’之间的过去订立的协定都是适宜的。本和约将对那些和约予以批准，上述和约已经逐字附在此条款的下方。”60;62; 念完这一条，威尼斯议员顿了一下。他环视了会场一周，接着说道：“诸位大人是否都以过目？如果有异议的话，请现在提出。”60;62; 代表们都摇了摇头。60;62; “那么，第四十八条就这么定下了，请诸位大人签字确认。”60;62; 一张纸递到了大孔代手里，他扫了一眼，签了字，便递给对面的卡尔。后者签字确认后，便向下继续传阅。60;62; “好了，诸位。”威尼斯的议员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座钟。“时候不早了，已经到了下午六点，今日的议程暂且就到这里，诸位大人意下如何？”60;62; “我没意见。”说完，孔代抿了一口咖啡。60;62; 议员又看向孔代对面的卡尔，卡尔又向坐在角落里嗑瓜子的克里斯蒂娜投去了疑问的目光。60;62; 克里斯蒂娜嗑了一片瓜子，慢悠悠地说道：“散了吧。”60;62; 议员得到了两位大佬的首肯，便敲下了木锤：“威斯特伐利亚和会的第二天议程到此结束，现暂时休会。请允许代表诸参会国以及威尼斯共和国对克里斯蒂娜陛下以及远在巴黎的路易十四世陛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对奥科森谢纳首相以及红衣主教马扎然大人致以最亲切的问候。”60;62; 众人都站起身，对着克里斯蒂娜行了一礼，克里斯蒂娜也终于放下手中的瓜子盘，站起身回了一个颔首致意。60;62; 礼毕，众人都放松地坐了下来，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60;62; “诸位且慢，请留步。”威尼斯议员站起身招了招手。“既然今天大家基本都到齐了，那么我想代表威尼斯共和国盛情邀请诸位参加今晚在市政厅里举行的晚宴，不知各位可否赏光？”60;62; “可以。”克里斯蒂娜不假思索地答到，并在心里算了算账——晚餐吃得最多，自己这么多人蹭一顿饭又能省不少钱，不吃白不吃。不过白吃威尼斯的饭，她也不太好意思“要不要我们提供一些菜品？我们这里有上好的...”60;62; “不用不用。”威尼斯议员连连摆手“女王陛下您只管吃就行了，用不着带菜来。我们的厨子都是意大利的来的名厨，绝对能满足陛下的胃口。”60;62; “意大利的厨子？你们有披萨饼吗？”一听到意大利的厨子，朱由检也来了兴致。60;62; “有有有。这位...”威尼斯议员对身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那侍从看了朱由检一眼，极速地翻了翻腰间的小本子，对议员耳语了几句。60;62; “来自中国的公爵大人，我们会很荣幸地向您提供意大利人的家常菜——披萨饼。虽然我们之前并不打算做这道菜，但是大人的要求就是我们的目标，我们会为阁下做这道菜的。”60;62; “啊，那太好了，多谢多谢。”朱由检拱手致谢。那议员见朱由检做出了他没看过的中国礼节，便学着朱由检的样子回了一礼。60;62; “对了，公爵大人。在下曾经有幸看过马可波罗先生的游记，不知阁下是来自中国内的契丹王国还是蛮子王国。”60;62; “哈？”朱由检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看书看魔障了吧！”60;62; 由于这是原则问题，再加上北边现在有一个自称“皇帝”的伪朝，他正色回应道：“马可波罗先生的记载有些偏差，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没有什么‘契丹’‘蛮子’之分。”60;62; “原来是这样。那中国的国都是不是真的有四面八英里长的城墙？”60;62; “四面八英里？何止三十二英里。”朱由检摆了摆手，慢悠悠地说道：“南京城墙有六十多公里长，换算成你们的单位有三十七英里呢。”60;62; “哇哦...”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两天一直坐在那里吃着不明物体的中国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六十公里长的城墙啊！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迹啊！那家伙竟然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这中国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可怕，怪不得能在树上养蚕做丝绸呢。60;62;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微不可查地笑容——其实六十公里的是南京城的外郭，正儿八经的城墙也就“只有”三十多公里，虽然三十公里的城墙已经非常夸张就是了。不过面对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的众人，朱由检一直保持了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仿佛对这种情景司空见惯一样。60;62; “那...这位中国的公爵大人。”那威尼斯的议员小心翼翼地接话道：“我还听说你们中国人做菜很好吃。能不能请公爵大人的厨师在晚宴上露一手？也让我们开开眼。”60;62; “没有问题。中国有句老话叫‘你敬我一尺我还就你一丈’，你们请我吃披萨，那就什么都好说。想吃中国菜？容易，我手下有不少技艺精湛的大厨，可以让你们尝尝中国菜的滋味。”朱由检一口答应道。60;62; 半个小时后。60;62; “做菜？”刚刚酒醒的邵纲一脸茫然地看着坐在床头的朱由检。60;62; “是啊，做菜。你们会不会做？”60;62; “陛下...哦不，大都督啊，你在开玩笑啊？这一群大老爷们哪有会做菜的！”60;62; “可我都答应人家了，人家特地点名要吃我们中国的菜。”60;62; “大都督啊，赶鸭子上架可以，赶猪上树？属下实在是做不到啊。你让我把一个人片成三千六百片我能干得出，可你让我切菜？饶了我吧，大都督...”60;62; “你会片人？一刀一刀把人割了？”60;62; “对啊，这是南镇的基本功。不过那些小子都没什么经验，估计真让他们片，片个百八十刀就不得了了。我片人的功夫是跟刑部大堂的刽子手学的，那绝对是三千六百刀不带打折。”虽然正在宿醉中，但邵纲还是毫不含糊地点了点头。60;62; “那就好办了。片人你会是吧？片烤鸭你会不会？”60;62; “片烤鸭...倒是能试试看。”60;62; “成了，一道菜齐活，这不挺简单的嘛。”朱由检一摊手，露出了得意地笑容。60;62; “大都督你说成就成吧，到时候我尽力而为。可我这是片人的功夫，不是片鸭子的功夫，让人吃了晦气啊！”60;62; “诶呦，那群老外哪管什么晦气不晦气，无所谓无所谓，你今晚只管去挥刀片鸭就行了。好了，一道菜解决了，再弄什么别的菜呢...宫里以前一般吃什么？”60;62; “宫里？”一说到这个,邵纲的脸上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苦涩。“陛下你可知道京中流传一句童谣，说北京城里有‘四不靠谱’。”60;62; “哦？有这等事？”60;62; 邵纲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四不靠谱便是‘翰林院文章，太医院药方，光禄寺茶汤，武库司刀枪’。我们在宫里吃的，便是光禄寺的茶汤...”60;62; “不好吃？”60;62; “陛下你吃内庖的饭菜自然没感觉，我们吃光禄寺的菜。诶呦，那可就一言难尽喽。听说早些年太祖成祖在世的时候，二位先帝也和我们一起吃光禄寺的菜。”60;62; “吃光禄寺的菜？没有御膳房？”60;62; “御膳房？”邵纲被朱由检问得摸不着头脑“陛下你记错了吧，只有‘御酒房’、“甜食房”，没有御膳房。给皇上单独开厨房还正儿八经地写出来？那太祖皇帝泉下有知不得把胡子气歪了...大都督你知道太祖皇帝一顿饭吃些什么吗？”60;62; “这我还真不知道。你知道？”60;62; “嗯，我跟光禄寺投诉的时候他们跟我说过这事，还拿出册子给我看。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太祖皇帝一顿饭的量，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羊肉炒、猪肉炒黄菜、蒸猪蹄肚、两熟煎鲜鱼、香米饭、豆汤、泡茶。”60;62; “念完了？”60;62; “念完了。”60;62; “真四菜一汤？”60;62; “那还有假，真的吃四菜一汤，而且都是光禄寺做的家常菜，整个宫里吃的都是这些。”60;62; “那后来怎么不吃了？”60;62; “这就是我们难受的原因了。”说着，邵纲捂住了额头：“那光禄寺的菜啊，也忒难吃。不管什么菜，扔进锅里就是一大勺盐，一大勺酱油，开猛火，要么爆炒要么红烧。那锅一个个都有缸那么大，那炒菜勺跟铲子似的。做出来的菜又油又?，还没个正形，只知道挑便宜的耐烧的菜，还不带换菜单。当年皇上跟着我们一起吃的时候那还好说，光禄寺照顾皇上的胃口，也尽量做得好吃些。可后来皇上吃不下去了，自己吃小灶了，那光禄寺就更无法无天了。那哪是菜啊，简直是把我们当猪喂啊！”60;62; “原来都是食堂菜的受害者...那神一样的第九大菜系啊。”朱由检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起了过去的那些永远也吃不完的炒粉丝和炒黄瓜。“所以你就跟光禄寺提了意见？”60;62; “可不是上门提意见了。结果什么样，我刚才也跟您说了，他们直接把太祖爷的菜谱搬出来——言下之意，太祖爷都受得了，你们受不了？你们还能金贵过太祖爷不成？然后就只能不了了之了。”60;62; “那光禄寺的菜你们会不会做？”60;62; “会啊，那个简单，喂猪一样，各种东西加进去，油盐尽管往里扔，用大勺拌一拌，直接起锅。以前修桥铺路的时候什么没干过，光禄寺也经常有锦衣卫去帮厨。”60;62; “那简单。西红柿炒鸡蛋会不会？”60;62; “西红柿？没炒过。”60;62; “简单，我教你。西红柿切个花扔水里，开水烫一烫把皮撕了，然后加水熬汤，加蛋炒一炒，收汁起锅。盐你看情况给，盐多加水水多加盐。”60;62; “可听说那些洋人管西红柿叫‘狼桃’，他们不敢吃啊。”60;62; “锅里一炖稀里哗啦一大坨，谁知道那是西红柿啊，就说是东方特产，反正他们也没人吃过。”60;62; “那能好吃吗？”60;62; “反正他们也没吃过，吃个新鲜劲。你别做得太油就行，这菜怎么做都不难吃。”60;62; “那行...我们这就上一回树，给那帮洋人摆上一桌。”说着，他扶着床站起了身，把锦衣卫都叫进了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