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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的意志...”胡安默念了这个名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60;62; 卡洛斯微笑着看着他，同样没有开口。60;62; 半晌，胡安小心地问道：“你们是...圣殿骑士？”60;62; “是，也不是。”卡洛斯依旧用他那副标志性的笑容回答道。60;62; 从胡安认识他开始，这老头跟人说话时就一直是这副表情。想到这里，胡安不竟有些后怕。60;62; 见胡安这副模样，卡洛斯索性替他说了心中所想之事“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吧？”60;62; 胡安迅速地点了两下头。60;62; “1312年的事情你知道吧？”60;62; “知道。圣殿骑士团在1312年被法王要求解散，两年以后末任团长雅克·德·莫莱被执行火刑，圣殿骑士团所有的产业被尽数抄没。团长在死前发出诅咒，他诅咒教皇和法王会在一年内迎来永恒的审判。一个月后，教皇暴毙，半年后，法王死于打猎。”60;62; “是这么回事。但你知不知道圣殿骑士团为什么会被摧毁？”60;62; “我看过相关的记载。圣殿骑士的罪名包括宗教仪式不端，逼迫新兵亵渎十字架、不恰当的亲密行为、偶像崇拜、供奉邪神巴风特，甚至...同性恋，此外还有些额外的无关痛痒的罪名，比如贪污腐败、金融诈骗、行为...”60;62; “停。”卡洛斯抬了抬手，打算了胡安的话：“到这里就够了。其实前面的都无所谓，最关键的，就是那些‘无关痛痒’中的金融诈骗...你知不知道法王欠了圣殿骑士多少钱？”60;62; “不知道。多少钱？”60;62; “我也不知道。”卡洛斯无奈地耸了耸肩。“借条全在法王手里，都让他烧了。但圣殿骑士团的九千座庄园倒是实打实地要和他们算账。”60;62; “九...九千座？”胡安被这天文数字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60;62; “九千座多了？医院骑士团有一万九千座庄园！他们的资产主要是不动产，圣殿骑士团主要的资产是钱和欠条。虽然医院骑士团的资产和圣骑士团比起来不算什么，但地主肯定比债主好混。”60;62; “监察长，圣殿骑士团...到底有多有钱？”60;62; “到底多有钱？我给你打个比方啊。”卡洛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四处张望了一下。60;62; 他指了指门外：“大厅里的柱子看到没有？”60;62; “看到了，两人合抱粗大柱子。”60;62; “圣殿骑士团墓穴祭司大殿的柱子，大概三四个人环抱粗，高度有四五层楼高，那柱子是空心的。柱子里面塞满了黄金，和山一样的黄金。全部拿出来堆在地上有三层楼高，其他的借条房契地契更是数不胜数。”说着，胡安笑了笑：“小子，我跟你说实话，就算是罗马帝国的国库里都没有这么多钱，这世界上见过这么多钱的人屈指可数。”60;62; 要是朱由检在这里，肯定会突然暴起把卡洛斯按倒在地让锦衣卫对他上刑，追问这黄金的下落。60;62; 按卡洛斯的说法，圣殿骑士团到底有多少钱呢？60;62; 粗略估算一下，一立方米的黄金重这么一大坨黄金折算白银有四百多万两！这俩大柱子里少说有二三十个这样的大金砣子，这得是多么恐怖的天文数字——圣殿骑士放二百年高利贷攒下来的金子竟然恐怖如斯！60;62; 若真有这么一天，朱由检说不定还会亲自动手上刑，用手揪着卡洛斯的领子问道：“金子都在哪！”60;62; “监察长大人，这些金子...都在哪？”胡安小心翼翼地问道。任何一个人知道有这样一笔巨额财富，都会忍不住想追问它的下落。60;62; “嘿嘿。”卡洛斯干笑了两声“在我这。”他掂了掂手中的那枚金色的耶稣会徽章，接着说道“当年圣殿骑士团被解散以后，团长的侄子基谢·德·博热伯爵组建了一个石匠公会...”60;62; “监察长大人...”胡安小心地举起了手：“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是个石匠公会？”60;62; “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圣殿骑士被斥为异端，并非全都是因为法王的贪婪和教皇的懦弱，圣殿骑士自己也有些问题。自从耶路撒冷王国毁灭以后，圣殿骑士们重新回到了西欧，但他们一直都以收复圣地为己任，也保留着一些从耶路撒冷带来的奇怪习俗——圣殿骑士时常花重金钻研一下神秘学上的知识，也乐于结交犹太人。他们手下还有不少从耶路撒冷带回来的工匠，其中不乏异教徒。在驻扎法国的日子里，他们成了圣殿骑士的基石，日夜为重建所罗门圣殿做准备。当骑士团被毁灭后，这些工匠——主要是建筑业的石匠就成了骑士团仅存的薪火。怀着重建圣殿的使命——或者说重建骑士团的愿景，他们组成了石匠公会。”60;62; 说着，卡洛斯顿了一下“不过这都是说给那些普通修士听的，和别人我一般也就说到这里了。不过我可给你多说一些——石匠公会建立的最初目的并没有这么高尚，只是负责看护和运作圣殿骑士的巨额遗产而已，这是唯一从法王的抄家中幸免下来的东西了。但在这个世界上，钱就是力量，钱就是一切。有了这么一笔巨款，可不是每个人都不会动心。于是，耶稣会便应运而生。联系上了葡萄牙的骑士，圣殿骑士的残部重新组成了耶稣会这个修会，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耶稣会。经过二百年的发展，耶稣会终于获得了教皇的承认，被授予正式修会的名号，重新回到了天主教的权力中心。和其他修会不同的是，耶稣会的组织结构更像是一支军队。而且和圣殿骑士团一样，入会者也必须发‘贫穷、贞洁、服从’三愿。”60;62; 听完了一切，胡安咽了口唾沫，如梦初醒。“说实话，一开始我的确在怀疑耶稣会和骑士团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因为耶稣会从作风到行为都不像是一个修会，反倒是像一个军队。先前我还以为耶稣会和医院骑士有些联系，没想到竟是和圣殿骑士有渊源。那监察长您是？”60;62; “我是‘石匠’那边的，负责看管那座金山——虽说如此，我也没见过那金山长什么样，只是负责运作这笔钱而已。和罗马的那些修士不同，‘石匠’们不见光，不过也不像修士那边入会条件那么严苛。不过通常为了确保忠诚度，我们只会在耶稣会内部吸纳人员，其中大多数也就是修士。不过，你是个例外。”卡洛斯笑了两声。60;62; “按照正常标准你是进不来的。石匠虽然不是什么高尚虔诚的地方，但是毕竟要经手大把的黄金，白银，现在还有什么劳什子股票，还要打各种专利官司，真是让老头子我头疼。这地方一般俗人是进不来的，不过将军对你很满意，他也肯卖老头子的面子，所以你在修会里实习了半年就能成为‘石匠’的一员。好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你的权限之内，我都可以给你解答。”60;62; “监察长大人，教皇...他知不知道‘石匠’的事？”胡安小声地问道。他本来是个粗放的人，但却被这信息量冲击得绷紧了弦。60;62; “耶稣会全体成员都会忠诚于宗座，这个誓言你发过，我也发过。”60;62; “但是，当年教皇不是参与了迫害圣殿骑士的阴谋？”60;62; “当年我们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根据教廷内部的档案，克莱蒙五世当年已经赦免了末任团长，他给出裁定也是‘可能悖德,未至异端’。教皇并非没有尝试过拯救骑士团，但身在法国的他拗不过法王，只得从命。这是教廷的绝密文件，估计到四五百年以后才会公之于众。不过对于耶稣会的会士来说，这不是什么秘密。”60;62; “那教皇和法王的死？”60;62;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60;62; “明白了。那么我现在是圣殿骑士了？”胡安的嘴角微微上扬，愉悦地笑容渐渐在他脸上浮现出来。60;62; “不。”卡洛斯平静地说道，这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到了胡安的头上。60;62; “第一——”卡洛斯伸出了一根手指“圣殿骑士早已被教皇解散。没有教皇的命令，我们无权建立骑士团。你现在依旧是耶稣会的一员，这点没有变化。和以前不同的是，你也是石匠了。”60;62; “第二——”卡洛斯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其实你现在连正式的石匠也不算，你的考核还没有完成。”说着，卡洛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在胡安面前打开。60;62; 一个金色的戒指出现在胡安的眼中。那戒指由黄金打造，印着分规、曲尺和书本的标志，这都是石匠们的常用工具。60;62; “把瑞典女王劝离王位，或是劝他改信天主教。完成任务，这代表‘石匠’的戒指就归你了。”60;62; “明白了。”胡安站起身，向卡洛斯欠身道“那我这就去睡觉。”60;62; “睡觉？”60;62; “是啊。明早五点，我得去给克里斯蒂娜上中文课。”60;62; “五点？她是公鸡吗？哪有人大清早起床上课的？”60;62; “可克里斯蒂娜就是这样。她说她早上五点的时候最清醒，她所有的课程都是早上五点开始，一直上到中午，中间不下课。所以为了适应他的作息习惯胡安打了个哈欠“我的生物钟已经调到和她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