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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来自远东的灵兽啊，各位...这位先生，请您不要碰这小家伙，这灵兽凶得很啊。”那动物贩子诧异地看着朱由检。他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径直走到“灵兽”身边蹲了下来，用手又是捏又是摸。60;62; 他刚要劝离这位好奇心旺盛地客人，朱由检却一把把小熊猫抱了起来。60;62; “旺财！我找的你好苦啊！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他把那小熊猫抱在胸前大叫道。60;62; 60;62; “这位客人请你不要捣乱。我这是通过合法途径进入阿姆斯特丹海关的，我手上还有这个‘货物’的凭证。如果您继续闹下去，我可要叫人了，警卫就在街角。”那动物贩子神色平静地说道，60;62; 这种怪人他见多了，没必要为了他大动肝火。只要搬出巡防队的名头，这些家伙多半会知难而退。60;62; 可面前这家伙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60;62; “货物？你管它叫货物？你知道我跑了大半个地球就是为了找它吗？旺财啊，你受苦了！”60;62; “警卫！警卫！”那动物贩子二话不说，向街角的巡防队呼救起来。60;62; “叫什么？别吵吵。”两名警卫没好气地走了过来。60;62; 朱由检回头看了那两名警卫一眼，暗自笑了笑，继续抱着小熊猫不松手。60;62; 他们挤开围观的人群，走到了朱由检身边。他们的枪都背在背后，并没有拿出来的意思。60;62; 这些警卫其实并不是荷兰军队，而是隶属于一个名叫“射手同业会”的半官方公会组织。60;62; 作为典型的自治商业城市，阿姆斯特丹的治安并不是交由军警负责，而是托管给了“射手同业会”所属的民兵。60;62; 托管给他们的不只有维持治安的工作，从城管到消防的所有公共服务工作都由他们一手包圆。60;62; 这些公会的民兵平日里工作繁重，却没有正式的官方编制，只有个临时工的身份，自然对处置这种麻烦突发事件很不积极——阿姆斯特丹会变得这么“社会”也要拜他们所赐。60;62; “你，喊什么喊？”那警卫指着动物贩子不耐烦地问道。60;62; “二位差人，这个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家伙妨碍了我的正经营生！”60;62; 闻言，那两名守卫看向了抱着小熊猫的朱由检。60;62; “两位，这只‘珍兽’是我的宠物，前些年被贼人偷了去，今天竟然在阿姆斯特丹找到了它。这个家伙无疑是那伙窃贼的同党，今天还敢在阿姆斯特丹的集市上销赃？二位，这个无耻的歹徒应当被逮捕。”60;62; “笑话，我从远东把它买来，中间的每一道手续都有合法的公文，二位差人要是不信可以查。再说了，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会答应吗？”60;62; “用不着叫。你知道它爱吃什么吗？”60;62; “这还用问，当然是蔬菜瓜果。”那动物贩子指了指地上那两片被啃了半口的土豆片。60;62; “切。”朱由检嗤笑一声，把小熊猫放到了土豆面前问道：“旺财，这土豆你吃不吃？”60;62; 谁知那小熊猫刚一落地，便飞也似的扑进了朱由检的怀里。这时候那动物贩子才发现了蹊跷——这“珍兽”的脾气虽然不暴躁，但对人也不怎么亲和。平日里只有装进笼子里才能看住他，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听话了？60;62; 把发愣的动物贩子晾在一边，朱由检摸了摸扑进他怀里的小熊猫，又把它放到了地上。他一边摸着小熊猫毛茸茸的大头，一边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小截冬笋。60;62; 冬笋刚一露头，那小熊猫便流着口水张大了嘴。朱由检把那一截冬笋放到了小熊猫眼前，后者凑上去闻了闻。正闻着，那小熊猫突然停了下来。它回头看了看土豆，又看了看冬笋，似乎非常犹豫。60;62; 愣了几秒，那小熊猫伸出右前爪，五指和手掌上凸起的一个“假指”互相配合，把那一小截冬笋稳当当地抓在手里，其手掌的灵活程度甚至可以和身为灵长类的猴子媲美。60;62; 小熊猫从容地抓起了冬笋，放倒鼻子前闻了闻，犹豫了一会，这才把那一块冬笋放进了嘴里。60;62; 朱由检长舒一口气——小熊猫虽然不像大熊猫那么挑食，但给它的那块冬笋可不是一般的冬笋。寻常的冬笋可没法保鲜这么久，拔出来要不了两星期就变成木砣子了。60;62; 按照传统的方法，朱由检的这罐冬笋是泡在盐水里面的。虽然这样会咸得发?，但在两个月之内保质没什么问题，而且口感和香味不会有很大的损失——前提是吃之前用清水泡几个小时。60;62; 小熊猫和大熊猫一样都很爱吃竹笋，不过吃竹笋的方法却不同。大熊猫会抱着车轮那么大的竹笋啃，竹笋长到那么大已经纤维化了，啃起来就像啃蛋筒一样嘎嘣脆。小熊猫就和人差不多，吃竹笋的时候挑鲜嫩的吃。60;62; 竹笋很鲜，放在盐水里腌过的笋就更鲜了。不过由于小熊猫常年不吃肉，它们感受鲜味的蛋白功能已经失灵，这一截冬笋在它吃起来也就是咸而已。60;62; 虽然这笋很咸，但和那些奇形怪状的西洋蔬菜比起来，小熊猫还是硬着头把笋吃了下去。吃完了这块比一坨盐还?的笋，小熊猫开始四处张望，准备喝点水...60;62; “你们看，我的旺财吃得多开心啊，吃完了还想吃啊。来，旺财，再给你你一块。”朱由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截笋递给了小熊猫，后者盯着笋看了一会，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饿啊，每天只有土豆吃，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60;62; “这下你们信了吧，旺财的确是我养的。”朱由检冲着那两名警卫摊了摊手。60;62; “长官，我的手续都是合法的，是从按照规程从海关进来的。而且吃个东西算什么，兴许这猫就是爱吃这...”60;62; “够了！”那警卫不耐烦地打算了那动物贩子的辩解你，还有那只猫，跟我们回局里走一趟。”60;62; “完全没有问题。”朱由检一口答应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忧虑，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喜悦。60;62; 那动物贩子看了朱由检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听说去局里就那么高兴。他又看了看怒目的警卫，自以为“问心无愧”，二话不说直接跟了上去。60;62; “大都督！”邵纲在后面叫了一声，朱由检并没有回头，只是举起了右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在这年头，“OK”是朱由检的专利，只有锦衣卫知道这个“三”的意思。60;62; “大都督没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阿陆你跟我走，我们跟着大都督。其他人先把行李带去码头，一会直接去码头汇合。”60;62; “明白。”诸位锦衣卫随即提起大包小包的行李，徒步朝着不远处的码头走去。60;62; 不远处的射手同业公会的大厅里，两名警卫正带着朱由检和那动物贩子走进了大厅里，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站起身走了过来。60;62; “长官...”还没等两名士兵开口，朱由检却抢先搭起了招呼“啊，柯克中尉，幸会幸会。”60;62; “你认识我？”60;62; “未曾谋面，但是久仰大名了。”60;62; 柯克中尉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已经名声在外了，这个外乡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出现了偷税的笑容。60;62; “咳咳。”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60;62; 他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两人——一人是典型的商人模样，看打扮像是个葡萄牙人。另一人的衣着有些奇怪，长得...60;62; “这位先生，你在找什么？”见这外乡人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在四处张望，柯克中尉大为不解。60;62; “中尉先生啊，那个壁炉...”朱由检指了指不远处正烧着火的壁炉“壁炉上面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60;62; 柯克中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壁炉上面确实有一个白印子。60;62; “啊，那里原来挂了一幅画。”60;62; “那画呢？你们把《夜巡》拿到哪去了？”朱由检惴惴不安地看着那个空白处。那里有个白印子，明显是新取下来的。60;62; 60;62; 早听说这群人不喜欢伦勃朗的那副画，该不会世界线错乱他们把那副画劈了当柴烧了吧？那可是巴洛克风格的代表作，17世纪最伟大的油画之一，伦勃朗的传世巨作。难道被这群土包子烧了？60;62; 朱由检看了看燃烧着的壁炉，不禁一阵肉痛。60;62; “您说伦勃朗那家伙画的那副？那不是什么‘夜巡’，是白天画的，就是熏得有点发黑。伦勃朗那个势利小人，明明大家都出了一样的钱，他却偏偏把诸位兄弟画得主次有别，有的人甚至只露了个眼睛，还加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背景人进去。”60;62; “是啊是啊。”那两名警卫点了点头，深以为然。60;62; “所以为了体现公会的公正，我不能因为他把我画得突出就把画留下。“说到这里，柯克中尉的脸上一阵抽搐，显然是很肉痛。60;62; “个星期我把那副画扔进厨房里挂着了。至于这个壁炉，我已经联系上了一名新画师，他会为我们画一副每个人都一样大的饮宴图，大家一起喝酒吃烤肉，这才叫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