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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肉...”克里斯蒂娜皱着眉头，闻了闻眼前的摆着的一块鲨鱼肉排。“你确定这玩意能吃？”克里斯蒂娜用叉子叉起了鲨鱼肉问道——自从昨天她发现中国人吃饭不用叉子以后，她就自带餐具来吃饭了。60;62; “能吃啊，怎么不能吃。”说着，朱由检一口撸掉了一串鲨鱼肉。肉串上的鲨鱼肉被切成薄薄的一片，均匀地穿在一根竹签上。60;62; 整串肉连着竹签一起都在炭火上烘烤过。一边烤着，锦衣卫还在鲨鱼肉上涂抹着事先热过的猪油。60;62; 猪油淋到鲨鱼肉上，在炭火的烘烤的滋滋作响。“鲜美”的鲨鱼肉由红变白，又由白色变成诱人的金黄色。洒在肉串上的油滴进了炭火里，冒出香味浓郁的青烟。青烟熏到鲨鱼肉串上，又让鲨鱼肉串添了焦香的味道，腥味也散了许多。60;62; 油越滴越多，炭火上蹿起了火苗。锦衣卫急忙抓着鲨鱼肉串在火上抖了几抖，让火焰直接炙烤了鲨鱼肉几秒，让鲨鱼肉沾上了些“火气”，顺便再撒上孜然花椒胡椒，这便算初步完成了。锦衣卫又把这些鲨鱼肉放到了离炭火堆稍远一些的木夹上，让炭火的烘烤给鲨鱼肉保温。若是猪肉牛肉之类的肉串，自然还是要烤一会。不过大白鲨经常潜入深海，身上没什么寄生虫，所以烤得半生不熟再烘烤一下就能吃了。60;62; 虽然锦衣卫自从来了欧洲以后经常被拉去充当厨师，但其实都是赶鸭子上架，现学现卖的。不过有一种菜除外，那就是烤肉。要说锦衣卫擅长做什么菜，那肯定就是烤肉了。锦衣卫经常要出外勤，干粮又只能果腹，不能解馋，因此烤野味就成了锦衣卫们的必备技能。60;62; 虽然烤鲨鱼肉还是第一次，但是烧烤这门手艺一通百通，好吃不好吃只要拿捏一下就能掌握。擅长烤野兔烤鹿肉的锦衣卫们，烤起鲨鱼肉来也不会太差。60;62; 介于克里斯蒂娜以前没撸过串，看在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份上，朱由检还是让锦衣卫单独给她煎了一份鱼排，还给她搭了土豆泥和玉米粒。60;62; “可这个玩意...”克里斯蒂娜抽了抽鼻子，又闻了闻鲨鱼肉的臭味：“这实在是太臭了啊。”60;62; “这个臭？你鲱鱼罐头都吃，还在乎鲨鱼肉臭？”朱由检诧异地问道。60;62; “鲱鱼罐头的臭跟这个是两码事。鲱鱼罐头的味道，那叫发酵出来的独特风味。这玩意...我的天，这臭得就像巴黎的大街一样。”60;62; “你们不吃烤鲨鱼？”朱由检一边嚼着肉串一边问道。60;62; “不吃。大鱼里面我们只吃海豚。”60;62; “海豚？”朱由检惊诧道：“海豚那么可爱，你们为什么要吃海豚?”60;62; 克里斯蒂娜白了他一眼道：“大白鲨那么可爱，你们...”60;62; 朱由检指了指食堂大厅里挂着的那个面目狰狞的鲨鱼头。那鲨鱼的脑袋依旧张着血盆大口，吞下一个人都绰绰有余。嘴里的尖牙叠了四五层，像刷子一般密集。鲨鱼的尖牙扁平而锋利，从最里面的牙槽到外面的牙龈，牙齿依次变大。60;62; 此时这个大白鲨的嘴里似乎缺了十几个牙，那是嘴里喊着铁钩时被扯下来的。不过若是这鲨鱼没被抓住，重归了大海，那它离牙龈最近的后排牙齿就会在十天内顶到前面来，牙槽里还会重新生出一颗牙，像流水线生产一样。60;62; 比起鲨鱼这种方便的几乎没有牙根的端生牙，人类的槽生牙就麻烦多了。成人后就一副牙，坏了就得去牙科医院修修补补。后槽牙的牙根有四个，每一个牙槽里都有牙神经，做治疗时还得用尖尖的针捅进牙根里处理牙神经，真是吓人。60;62; 克里斯蒂娜看着那个“可爱”的鲨鱼头，被噎得说不出话。60;62; 她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觉得海豚挺可爱，但杀海豚是民族传统啊。”60;62; “民族传统？你们瑞典还有这种神奇的风俗?”60;62; “准确的说是维京人的传统，到瑞典人这里没怎么留下，隔壁丹麦倒是非常盛行屠宰鲸类和海豚，他们总觉得一个男孩必须得杀一头鲸鱼或者海豚才算真正成人。在维京时代，那男孩得自己到海上去捕杀才算正式完成仪式。当然，今年都1646年了，他们没法再要求每个男孩子都会捕鲸。每年春天的时候，丹麦人都会捕捉鲸鱼和海豚，再把他们带到浅滩上，让那些还没成年的丹麦男孩用刀子亲手砍下海豚的头，或者割下鲸鱼的肉，那场面真是血腥无比。他们觉得这样才算是继承了维京人的传统。”60;62; “那你们呢？你们怎么不学学‘维京人’的传统？”朱由检打趣道。60;62; 瑞典海军的战斗力举世闻名，想让他们单独打赢一场海战的方法只有分三步走——第一步，瑞典向大清宣战，大清派出察哈尔亲王孛儿只斤·阿布奈统领蒙古海军迎战。第二步，瑞典海军一路破开坚冰直入北冰洋，顺着叶尼塞河逆流而上驶入贝加尔湖，最后开进乌拉巴托境内的平均宽度在十米左右的图拉河。第三步，在乌兰巴托大海战中击败蒙古海军舰队。目前看来，难点在第三步上。60;62; “我们？学维京人？唉...”克里斯蒂娜叹了一口气道：“当年维京人分三拨走。挪威维京折腾西欧，丹麦维京折腾地中海。我们瑞典的维京人专门折腾其它维京人，就算他们跑到英国去当国王我们也还是会一路追杀过去，顺带抢一抢英国人。除了折腾其它维京人以外，瑞典维京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跑到东罗马去当皇帝的瓦兰吉亲军了。”说着，克里斯蒂娜看了看不远处的安提加。60;62; 正在吃烤串的安提加脊背一凉，他四下看了看，又接着吃起烤肉来。60;62; “所以你们不怎么开船？”60;62; “是啊，我们要揍挪威和丹麦直接走路去就行了，大板斧直接往他们脸上拍。也就追到英国比较麻烦，不过有挪威人开了航路在先，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至于去拜占庭，也就是横渡波罗的海麻烦一点。那群蠢货去地中海还要绕道？真麻烦。我们顺着伏尔加河和顿河，一路拖着船走，这不就到了黑海？顺着海岸线开一会，这不就到了拜占庭了？那群家伙还从地中海绕进来，真是麻烦。”说着，克里斯蒂娜得意地亮了亮自己腰间的“杜兰德尔”，接着说道：60;62; “这把杜兰德尔就是用那个时候从拜占庭买来的大马士革钢做的。”60;62; “杜兰德尔？”朱由检吃惊地看向了拿把剑。60;62; 那把剑的剑身并不长，似乎是一把单手剑，但装饰得非常华丽。黑色的皮质剑鞘上镶嵌着黄金打造的如尼文字，露在外面的剑柄和护手组成了一个十字架的形状，在边缘部分也包着黄金雕纹，闪闪发光。60;62; “这就是杜兰德尔？”朱由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摸一摸，但他却察觉到了一股杀气。猛然抬头，克里斯蒂娜微笑着看着他，眉宇之间却略有愠色。60;62; 克里斯蒂娜在心中又给朱由检降了一分——自科隆的那顿饭开始，已经降了五分了：干扰她的计划，扣两分。死要钱，扣两分。养“旺财”这种闻所未闻的名贵犬种，扣一分。再算上今天这个“敢觊觎我的家传宝剑？”也扣了一分，总计扣六分，再扣下去数据都快要溢出了。60;62; “抱歉，抱歉。”朱由检察觉到了克里斯蒂娜的怒意，收回了自己的手。60;62;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真的。”克里斯蒂娜僵硬地笑着。60;62; “那个...你的剑，会不会飞天？”60;62; “啊？”60;62; “能不能用来放王之宝库？能不能用来放无限剑制？能不能插根杆子当投枪使？”60;62; “不能...”克里斯蒂娜扶着额头道。60;62; “都不能？这什么...咳咳。”朱由检咳嗽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60;62; 杜兰德尔？这是圣剑啊！不灭圣剑啊！是就连金闪闪也看得上的好东西。60;62; “这玩意真是杜兰德尔？能不能砍大理石？”60;62; “砍大理石？据说能砍，但是我没砍过。这可是文物，我平时除了保养以外基本不拿出来用，怎么可能拿来劈石头。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看，我就给你看一下吧。”说着，克里斯蒂娜拔出了“杜兰德尔”。60;62; 那剑一现身，剑身上标志性的水波纹路便浮现出来，这是大马士革钢剑的标志。剑身锃光瓦亮，似乎是作为瓦萨家族的家传宝剑一直在被保养着。剑身上没有一处破损，只是有几个如尼文字的符号刻在上面。为了不让刻上去的字被磨掉，瓦萨家族还在那些如尼文字里面镶嵌上了金子。60;62; “你这剑...真的是罗兰用过的剑？”60;62; “那是当然，我父亲说的。”克里斯蒂娜昂首道。无论是提到这把剑还是提到她父亲，都让觉得非常自豪。60;62; “可这上面没有一点使用过的痕迹，该不会是假的吧？”60;62; “假的？”克里斯蒂娜面带愠色道：“要不要出去练一练？让你看看这把不灭圣剑是不是假的！”说着，克里斯蒂娜似乎是生气了。60;62; “不用不用，我信你，我信你还不成吗？”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克里斯蒂娜坐下。60;62; 克里斯蒂娜看了看朱由检的腰间——他竟然也挂了一把剑?正合我意。60;62; “朱先生，你冒犯了我的家传宝剑，我要和你决斗！”说着，她把手伸向手腕，准备向朱由检扔手套。她的手摸了摸，手腕上却空无一物。她尴尬地把手伸进口袋里，取出手套戴了上去，又把手套脱下扔到了朱由检面前。60;62; “啊？我拒绝。”说着，朱由检扭过了头，继续吃着鲨鱼肉串。60;62; “你还是男人不是？你要是男人就把手套捡起来！”克里斯蒂娜一手按着朱由检的桌子低声道。这是她个人的事情，她可不想因为这个引起什么骚乱。60;62; “你确定？你确定要和我比剑？”说着，朱由检放下了肉串，掏出手绢擦了擦嘴。60;62; “亮剑吧，猪油煎！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不灭圣剑的威力！你放心，我点到即止，绝不会伤到你。大家都在吃饭，也不会有人看到你战败的样子。”60;62;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办法。”说着，朱由检弯下腰捡起了手套，递还给了克里斯蒂娜。连克里斯蒂娜的口音都没纠正，朱由检整了整衣领，站起身，指了指门外，随后一言不发地按着剑走了出去。60;62; 克里斯蒂娜也戴上了手套，不紧不慢地走出了门。60;62; 门外，一轮明月正高悬在半空中，海面澄澈而宁静，微风缓缓从身后吹来，宝船也在十几名士兵的看护下缓缓朝着英吉利海峡的对岸驶去。60;62; 二人见甲板上有不少士兵在工作，便径直上了艉楼的顶楼。60;62; 在楼梯口不远处，二人隔着四五米，摆开了架势。60;62; 克里斯蒂娜亮了一个标准的剑花，两腿一前一后摆出了弓步，剑尖平指前方，微微朝下。一边摆出架势，克里斯蒂娜的上身纹丝不动，她绷紧的小腿也如雕塑一般稳定。克里斯蒂娜的剑术无可挑剔，在宫里她无人能敌，就算是同样以剑术见长的卡尔和约翰也都是她的手下败将——这两个家伙从小就是她的玩伴，可不会因为她是国王之身就谦让她。输给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克里斯蒂娜，这也是他们两人终身都不愿提及的黑历史。60;62; 见克里斯蒂娜这副样子，朱由检微微向她颔首致意——这就算打招呼了，他那套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辟邪剑法》里可不包括剑花这种高难度的东西。他把手伸到腰间，缓缓拔出了他的佩剑。60;62; 那剑缓缓从剑鞘里面抽出，克里斯蒂娜的表情也越来越诡异。60;62; 等那X形的剑尖露了出来，克里斯蒂娜的眉毛已经拧成了一团：“你那是什么玩意？”60;62; “剑啊。”60;62; “你那是什么剑？”60;62; “啊，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话说当年开天辟地之时，火神祝融打造了两把剑。一把是你那个不灭圣剑，一把是我这个物理学圣剑。你那个是雌的，我这个是雄的。你那雌的个圣剑啊，见了我这个雄的圣剑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