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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看了看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厮也忒吓人了。“当年”二战的时候英国人就曾经寄希望于炸掉荷兰的海防大坝，来阻挡纳粹德国（颇有常公炸花园口的“气势”）。在没有得到荷兰政府同意的情况下，英国“果断”地炸掉了荷兰的海防大坝。结果洪水涌入荷兰，淹没了二十万亩良田，无数人流离失所，荷兰政府当即便降了小胡子，洪水也并没有对德军造成多少阻滞效果。60;62; 这场洪水没有给德国人造成什么影响，但却扎扎实实地从背后捅了无辜地荷兰人一刀，大英帝国不愧是同盟国的中流砥柱，弱小国家的坚定盟友。60;62; “你...我明天教你吧，行不行？”朱由检看着克里斯蒂娜，觉得面前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小丫头就像个人形自走核弹一样的可怕。60;62; “你确定？你确定要明天教我？”60;62; “嗯嗯，我明天教你，你明天早上来找我吧，今晚我有点忙。”60;62; “那好吧，你早点睡哦。啊~~”克里斯蒂娜打了个呵欠，转身走回了楼里。60;62; 克里斯蒂娜一走，朱由检便走回了他的船长室，拿出了一个单筒望远镜，对准了不远处的军港——英国海军六成的战舰，都一排一排地停在那里，随着泰晤士河的涌动上下起伏着。即使不远处的伦敦塔乱成了一锅粥，海军的军港依旧静谧安详。60;62; 朱由检拿出了怀表，看了看时间：“人呢？算时候他们该到了啊，跑到哪去了?该不会被抓了吧？”60;62; 说着，朱由检走到了二楼，到了锦衣卫的房间。在中间的会议室里，二十名锦衣卫坐成一排——一半的锦衣卫跟着邵纲走了，另一半则留在船上。锦衣卫们都穿着贴身的鲨鱼皮泳衣，头戴护目镜和氧气管，脚上戴着橡胶脚蹼。在会议室的一角，几十个连着长管子的黑色包裹整齐地堆放在一旁，在那些包裹旁边还放几个黑色的皮囊。皮囊里鼓囊囊的，似乎装了什么液体。60;62; 朱由检打开了会议室门，站在门口到：“邵指挥他们还没回来。按照预案，你们先行动吧。”60;62; 二十名锦衣卫站起身，躬身道“遵命。”随即便朝着底舱走去。60;62; 众人从底舱的窗户口翻了出去，踩在了今早从伦敦买来的小木船上——虽然宝船自带了一些舢板，但考虑到舢舨这种东西东方味太浓，若是被发现了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身份，锦衣卫也只好坐上这一艘开起来并不顺手的小木船了。60;62; 二十名锦衣卫挤在一艘小船上，黑色的包摆在小船上，锦衣卫们扶着小船半个身子泡在水里，顺着河流漂了下去，开到了泰晤士河的对面，向着英国海军的泊地驶去。60;62; 一边飘着，一名锦衣卫向身旁的另一人问道：“你们说，头儿该不会出事了吧？”60;62; “不可能，头儿会在这种地方栽了？他连倭城都闯过好几回了，怎么可能会怕这些洋人的石头城堡？放心啦，头儿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开洋荤呢。”那锦衣卫揶揄道。60;62; “别胡说，让头儿知道你说他偷腥，他非削你不可。他都四十多了还没娶亲，相亲了多少次都吹了，就因为他长得太吓人。你看他，把小陆当亲儿子一样待。我要是打一个小报告，嘿嘿...你说不定明天就能享受到亲儿子的待遇。”60;62; “别别别。”那锦衣卫连连摆手道：“这亲儿子的待遇我可不想受。看那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60;62; “他瘦还不得怪你们？他吃饭的时候看不清菜，也夹不住菜，每次都抢不过你们。你没看头儿总是带那小子出去吃独食，有好吃的都另外给他备一份？那是被你们逼的！”60;62; 与此同时，在河对面。60;62; “我的！”60;62; “我的！”60;62; “我的！”60;62; 二十多个锦衣卫趴在桌子旁挤作一团。桌子中间摆了一块巧克力蛋糕，蛋糕上还挤了不少奶油花——不过这是蛋糕刚刚做好的样子，此时这块蛋糕已经面目全非，懒成了一团。60;62; 两个小孩目瞪口呆地坐在楼梯上，吃着碗里自己的那一份。他们俩吃得满脸奶油，裙子上都沾了不少，但还是笑得合不拢嘴。60;62; 邵纲站在厨房里面，拿了一大块，正用手抓着蛋糕。闻了闻，吃了一口，他的眼睛闭了起来。60;62;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便开始像品茶一样品味蛋糕的香味。巧克力的浓香，蛋糕的鲜香，奶油的甜香都混合在了一起，让着巧克力色的“烤馒头”变得香甜软糯，就连从来不吃甜食的邵纲也收不住嘴，一口接着一口地吃了起来。60;62; 贾队长站在邵纲的旁边，正在水池里洗刷着烤盘和碗。看着众人吃得这么开心，贾队长向邵刚问道：“头儿，怎么样？我的手艺还行吧？”60;62; “嗯。”邵纲嗯了一声，一边头也不抬地吃着，一边腾出手给他比了个拇指。60;62; “好吃就好，我还怕这洋人的蛋糕不和我们大明人的口味呢。我自己吃着还行，就是不知道别人吃怎么样。不过这巧克力是真的好吃啊！我又忍不住自己吃了一块...感觉这玩意加在蛋糕里简直是绝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60;62; “确实很不错。”邵纲舔了舔嘴边的奶油说道：“我本来以为洋人对食物只有粗鄙之见，没想到他们在甜点上竟然有如此高论。他们经常吃蛋糕？”60;62; “也不是经常吃。奶油挺贵的，一般人也吃不起。而且蛋糕要甜的才好吃，一般人家吃不起糖呢。”60;62; “这做蛋糕的手艺你在哪学的？味道还不错，能开店了。”60;62; “其实是碰巧了。那天有个伯爵过生日，请我去做菜——他竟然要我做生日蛋糕。我一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结果他们给我一看实物。我一看，一块白色的糕上面，插了一堆蜡烛。我一开始还纳闷呢，插蜡烛是要拜神？好好的过寿辰拜什么神啊。下面的白色的，该不是年糕吧，用年糕供神也正常，兴许人家过寿辰就喜欢先供神呢。结果我一问，洋人也不知道年糕是什么。但他们说蛋糕是用鸡蛋和面粉做的。我一琢磨——这不就面饼嘛，我再给他们摊俩鸡蛋灌进去。”60;62; “忽悠，接着忽悠，然后你就给他们做了鸡蛋灌饼？”60;62; “哪啊，鸡蛋灌饼看着也不像蛋糕啊。我一琢磨...该不会是发糕吧？我就给他们做了一个大号的鸡蛋发糕，在配了点鸡蛋灌饼做菜。”60;62; “鸡蛋发糕？洋人吃掉了？”邵纲纳闷道。发糕他吃过，鸡蛋发糕是什么样他还真没见过。60;62; “可不吃掉了。我把蛋糕从蒸笼里往外一拿，那些洋人都吓呆了！他们就见过烤的，从没见过蒸的蛋糕啊。吃了两块，他们当即赞不绝口，说我中华美食文化博大精深，连蛋糕都做得这么好吃。”60;62; “真那么好吃？我看洋人的嘴巴也刁钻得很。”60;62; “谁说不是呢。”说着，贾队长神秘地笑了笑：“所以我每道菜只做一次，多了不做，谁来我都不再做一遍——那些海参燕窝鲍翅除外，其余的点心绝对不带重样的。我糊弄洋人啊，就是给他们吃个新鲜劲，换换口味。老做那一道菜，洋人吃出来了，我这不就露馅了？而且我也在学啊。洋人的点心还挺有意思的，就比如这蛋糕。我后面也正儿八经地学了做蛋糕的法子。”60;62; “洋人教你的...你肯定也没洋人做得好吧。”60;62; “谁说不是呢，但这就是得动脑子的时候了。”贾队长又诡异地笑了笑：“既然味道不行，我就专攻外形。我拿乌贼的墨汁在蛋糕上写诗作画，一通狂草乱写——这个我最擅长了，当年国子监上学的时候先生都夸我字写得好呢。我就有时候写狂草，有时候给他们来一通山水画，现场直接在蛋糕上来。洋人被我吓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以为我在搞什么艺术创作，当即就把一块普通的蛋糕升华到艺术作品上了。”60;62; “洋人，看得懂我们的画？”邵纲诧异道。他也见过洋人的话，尤其是伦勃朗挂在房间里的那幅画，画得和真的一样，画上的每个人都像是镜子里映出来的，而且和真人比起来还有种别样的美感。但归根到底，洋人的画和大明的文人画是两回事。指望洋人欣赏贾队长画出来的文人画？邵纲有些不相信。60;62;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名啊，得先炒起来。只要名炒起来了，那我做什么都是有深意的。说不定几百年以后，有个人在画纸上乱涂些颜料，也能被叫做什么‘现代派’画法呢。而且，我一直觉得艺术是共通的，我的画和字确实不错嘛，总有些人能欣赏的。只要他们能说出来门道，那我的牛皮就能一直吹下去，破不了。”60;62; “嗯...”邵纲沉吟了一声：“我开始思考收你为徒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