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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几艘挂着蓝底三王冠的瑞典宽底货船驶进了伦敦的码头，停在了宝船附近的泊位。60;62; 双方办了一下交接手续，货船上的枪炮就都被慢慢运了下来。60;62; “那么，合作愉快，明国的大都督。”约翰伸出手和朱由检握了握。受首相的委派，他负责给朱由检送这批货。60;62; “合作愉快，乌克森谢纳先生。”朱由检一边把玉玺放回盒子里，一边握住了卡尔的手。60;62;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一千五百吨’的东西你们装不下，见了实物以后我才相信老爹说的话。三万支步枪一百门野战炮...这足够武装一整只军团了吧？”60;62; “洒洒水啦。”朱由检摆了摆手道：“要是用得好，下次我们还从你们这买。干脆直接买你们的铁矿石怎么样？你们的铁矿石不比乌兹铁矿差。”60;62; “还是算了吧...”约翰直接了当的拒绝了朱由检的提议：“朱先生，这不是我不想卖，其实是因为瑞典的铁矿算是战略性物资。有了我们的优质铁矿，随便哪一家都能造出来好军火来。当然，我们的先进设备也是造出优质枪炮的关键。”60;62; 60;62; 这话倒是不假。这一时期的瑞典正处于科技的最尖端，同时也因为人口匮乏的关系，瑞典在生产效率上在欧洲强国中称得上首位，国内大小“工厂”——正儿八经用机器作为主要生产工具的工厂星罗棋布般分布在瑞典的广大国土上。就拿铁矿来说，17世纪的瑞典铁矿厂就装备了一整套的水轮机、压碎机、送风机和锻造机等水力锻冶设备，这套水力设备就算拿到工业革命时期也并没有落伍太多。60;62; 对于正处于黄金时代的瑞典，他们几十年以后也就差那么一丢丢就打赢了毛子。当然——就算十七岁的天才统帅卡尔十二世打赢了毛子，瑞典在最佳情况下统治了丹麦、挪威、波兰、立陶宛还有俄国的欧洲部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北海帝国，终究也会因为主流人口过少最终演变成一个超大号的奥匈帝国。60;62; 或许靠着发达的教育体系，瑞典会比奥匈帝国的同化能力强上一点，但他们拿根深蒂固的波兰立陶宛以及毛子的土著贵族也多半也没什么办法。60;62; 只有一个办法能让瑞典彻底统治俄国，这个办法可以分三步走——第一步，占领莫斯科。第二步，全员斯拉夫化。第三步，成立俄罗斯，假装自己是毛子。60;62; 不过瑞典能以十万不到的兵力顶住丹麦、波兰立陶宛联邦外加毛子的全方位攻击，并且一个个地把他们全都揍趴下，这其中除了归功于瑞典在欧洲首屈一指的军队素养和动员能力以外，还得归功于瑞典王室那莫名其妙的“少年英雄王”属性。60;62; 古斯塔夫二世十几岁就打遍四方无敌手，克里斯蒂娜也是十几岁成才，卡尔十二世十七岁就把周边国家挨个揍了个遍。60;62; 然而，历史的车轮终究还是从瑞典人身上碾了过去。瑞典人的驴脾气上来了，谁都拉不住。当彼得大帝提出割让除了首都圣彼得堡以外波罗的海沿岸所有城市时，卡尔十二世当即便拒绝了彼得的提议，誓要打进莫斯科灭亡俄国。60;62; 然后，瑞典人就遭遇了最经典的俄国战术——冬将军加焦土战术的素质二连击。拿破仑死在这招上，小胡子死在这招上，卡尔十二世比他们死得更早一些。你能看到的德棍，76年。你能看到的法棍，206年。你能看到的冻干瑞典小肉丸，311年。60;62; 瑞典远征军，卒。60;62; 当然，瑞典人要是碰不上素质二连击，还是挺能打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朱由检一直在和瑞典搭线的原因之一。60;62; 中国和瑞典有一个共同点——两国都没有盟友。中国没有盟友的原因是因为天朝不需要朝贡和战争以外的外交关系，而瑞典没有盟友是因为他们把周边所有邻国都挨个按在地上揍过一遍。他们毁灭波罗的海沿岸多如牛毛的小国的行为，成功地为日后联合国的人员精简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只有天主大孝女法兰西坚定地站在新教大当家瑞典这一边——当然，神圣罗马帝国已经崩溃，瑞典和法国的合作土壤也就不存在了。60;62; 朱由检看到了这一点，瑞典的掌柜乌克森谢纳首相对这一点也一清二楚。虽然他对远东一无所知，但他得为瑞典找一个可靠的盟友。法国？他正掰着指头算法国人什么时候会撕破脸皮。霍亨索伦的亲家？他们不带着勃兰登堡和普鲁士打上门找瓦萨家算算古斯塔夫二世的情债，是看在外甥女克里斯蒂娜的份上。60;62; 可怜的瑞典已经举目无亲了，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得抱一个。60;62; 正当老首相对瑞典前途焦急万分，已经超过了他对克里斯蒂娜婚事的焦急程度的时候，一个一箭双雕的良机来了——朱由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60;62; 60;62; 克里斯蒂娜一直以来都在拒绝所有人的求婚，哪怕是法国可爱的“幼年期”太阳王也不例外。原因有二，这都是英国女王伊丽莎白说过的——如果嫁给国内贵族，会造成国内各派势力相互倾轧。如果嫁给国外贵族，她又无法保证在两国利益发生冲突时保证瑞典的利益。60;62; 但若是嫁给一个远离瑞典万里之遥的超级大国的贵族，这是两全其美啊！第一，瑞典这就有了一个牢固的盟友。第二，瑞典显然不可能和明国产生冲突，自然也就没有要克里斯蒂娜抉择的时候。60;62; 眼见得克里斯蒂娜对朱由检“并无”恶意，老首相当机立断，批了她请假的出门的条子，希望借此绝了她退位的念头，也让她找个人好好嫁了，顺便还能找到一个大金主来填补瑞典财政的亏空。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老首相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了。60;62; 为了确保这笔军火交易能顺顺利利地进行，他让自己的儿子亲自把货物运了过来，以确保万无一失。60;62; 和朱由检签了字的约翰看了他一会，试探着问道：“朱先生，克里斯在您这里吧？”60;62; “是啊，在我这。”60;62; “呼...”约翰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从父亲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一些，但他一直没有确定。直到朱由检对他的疑问做出了答复，他这才放下心来。60;62; “怎么？你还想和她私奔？”60;62; “得了吧。”约翰苦笑道：“谁爱娶她就娶她，我已经死了这条心了”60;62; “啊？”朱由检诧异道：“她怎么了？我看她除了宅了一点，另外懒了一点，别的都挺好啊。”60;62; “都挺好？大兄弟，我可跟你说。”约翰凑到朱由检的耳边道：“自从我绝了念一来，她从小到大干过的那些事我都历历在目啊！你说，我是不是被她折腾惯了，他突然继位了不折腾我了，我一高兴就昏了头，这才喜欢上她的？”60;62; “你这个...”朱由检摸了摸下巴道：“你这个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60;62; “唉，斯德哥尔摩，真是我的伤心之地啊。”约翰扶额苦笑道。60;62; “她怎么了？你对她这么大意见？”60;62; “不知道吧？你知道她的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吗？他逼着我和卡尔追兔子，然后她在后面打。你知道她的剑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吗？我们两个天天和沙包一样让她敲啊！她每天早上上学的时候，那是我俩最清闲的时候了。我不想陪她玩，但是我爸非逼着我陪她，说这丫头从小就太可怜了。卡尔也是啊，她妈妈也说‘我外甥女太可怜了，你得多陪陪你表妹啊’。可怜什么啊，可怜的是我们，她有什么...”60;62; “咳咳。”克里斯蒂娜靠在门框上，咳嗽了两声。60;62; “克里斯？”约翰惊诧道：“你...你不是在上课？这才九点呢，你不是至少十一点才下课的？我特意起了一大早就是趁着你上课的时候来啊，你怎么九点了还在外面乱晃？”60;62; “我的中文课老师在你这。”克里斯蒂娜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朱由检，接着道“原来我在你们的心目中是这副样子？那可真是对不起你了。”60;62; “别别别。”约翰看了看四下没有闲杂人等，走到克里斯蒂娜身前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女王陛下！我错了！我也再不敢了！”60;62; “行了行了。”克里斯蒂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赶紧把该办的事办完，我课还没上完呢。”60;62; “没有问题，已经把字签了。我能走了吗？”约翰弯着腰抬着头看着克里斯蒂娜问道。60;62; “我让你带的人你带了没有？”60;62; “贝拉小姐就在旁边的船上。一会我把她装箱子里给你送上来，这样我父亲的人就不知道我把她带来了。”60;62; “行了，你可以走了。”说着，克里斯蒂娜朝外撇了撇嘴。60;62; “多谢女王陛下！”约翰如蒙大赦般应了一声，从桌上拿走了他的那份协议，便一溜烟地朝船下跑了出去。60;62; 走到舷梯前，他回头看了看正靠在门口和朱由检说话的克里斯蒂娜，心中却又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阵波澜：“难道被她欺负了一下，心又动了吗？”约翰暗自想着，摇了摇头：“或许是我还不够优秀吧，是我配不上她啊。这才会把被她欺负当成得到了她的关注，然后慢慢就习惯了这种感觉——最后都直接把被欺负和幸福等价起来了。唉，算了，既然已经死了心，又何必回头呢。”60;62; 一边想着，约翰一边往船下走着，克里斯蒂娜银铃一般的笑声从后面传来，让约翰的心又揪了起来：“那个男人还真是好命。能让克里斯笑的男人全天下只有两个——她爸，我爸，现在又多了一个...这就是羡慕的感觉吗？”约翰不禁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来疏解心中的烦闷。60;62; “也罢，我不能娶她，我也得给你找点乐子——反正这是克里斯蒂娜自己的意思，是她要我把贝拉带来的。老爹还让我看着贝拉，让她别跟上了坏了他俩的事。嘿嘿，他未免也太看得起我，我可不是那种能经得住‘监守自盗’诱惑的人。我就偏要把她送来，让她来当电灯泡。老头子罚我就罚我吧，最好把我外派，省得我再回到斯德哥尔摩。宫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克里斯...我回去做什么啊。”约翰不由得悲从中来，眼眶湿润了起来。60;62; 他睁大了自己眼睛，让风吹进眼眶里，吹干了将要流出的泪水。风中含了一粒沙子，迷住了他的眼睛。60;62; 一个搬运枪支的士兵走到舷梯上，看见了捂着眼睛的约翰。眼泪不住地从他的眼眶里留下，打湿了他身前的台阶。那士兵问道：“乌克森谢纳大人？您怎么了？”60;62; “没事，今天风太大。”约翰红着眼睛，笑着对那士兵说道。60;62; 几分钟前，在朱由检的办公室里。60;62; “昨晚的作业我看了。你学得...还真是快啊，我让你写三十页，结果你昨天写了半本，还总共只错了五题。我该说什么好呢？”60;62; “朱先生，有我这么好的学生，你不该偷着乐吗？”克里斯蒂娜靠着门框得意地说道。60;62; “说实话，作为一个老师我是挺欣慰地。你是怎么学习的？这么多东西你是怎么记下来的？”60;62; “这是学习习惯的问题。”克里斯蒂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从小就得整理自己的知识，把自己的知识分门别类，然后提取索引。一旦建立好了你的知识库，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学习的时候往库里分门别类地添加，需要的时候用索引来提取知识。我的知识如果是图书馆，那我的只要掌握图书馆的目录就行了——我称它为目录记忆法。”60;62; “别说了，你是学霸，行了吧。”朱由检被这通INDEX记忆法弄得云里雾里，他是没办法理解天才的想法的。60;62; 他看了看克里斯蒂娜，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叠《草帽王》：“好了，这是给你的奖励。”60;62; “真的？”60;62; “真的。你要是不想要，我可以换成给你脸上盖小红花——或者盖玉玺，你要不要？”60;62; “我要书，我当然要书。”克里斯蒂娜一边杠铃一般地放声大笑，一边接过了朱由检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