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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威斯敏斯特宫。60;62; “护国公殿下。”唐宁轻轻地扣响了克伦威尔办公室的大门。60;62; “进来。”说着，克伦威尔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正了正身。按照约定，今天晚上是唐宁汇报调查结果的时候。60;62; 唐宁在胳膊下夹了一捆纸，疾步走到了克伦威尔面前。在征得克伦威尔的同意后，他整理了一下克伦威尔的书桌，在他面前摊开了地图。60;62; “我可以开始了吗？”60;62; “嗯。”克伦威尔点了点头。60;62; 唐宁鞠了一躬，便说道：“我的调查从伦敦塔的卫兵开始。当晚我们损失了三十余名卫兵，占当班值守卫兵的三分之一。入侵者的手段极为狠毒，他们从极近的距离杀死了行动路径上所有的守卫，而且基本都是一击致命，鲜少有搏斗的痕迹。据此推断，攻击伦敦塔的敌人应当是一支极为精锐的渗透部队。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在护城河里发现了这个。”60;62; 说着，唐宁展开了摆在旁边的一个长长的画轴，画上是一支极为细长的箭。60;62; “这是...箭？”克伦威尔问道？60;62; “准确地说，这应该是弩箭，护国公殿下。”60;62; “这是等比例的图？”60;62; “是的，殿下。我本想带实物来，但是考虑到殿下的安全，还是带了一比一的图来。弩箭的结构没有什么复杂的地方，所以画下来也可以了。但是，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个弩箭的比例。”60;62; “的确，这弩箭长得有些夸张——这么长的弩箭却只有这么细这么轻？这样杀伤力会非常差。”60;62; “虽然杀伤力差，但对付我们那些无甲的卫兵是足够了。所以据此推断，这可能是一种极为专业的反人员长距离投射武器。”60;62; “这么大的弩箭，得用一个弩机来发射吧？弩机找到了没有？”60;62; “我们在伦敦塔西南角的哨塔上发现了一些木质的爆炸残骸，以及大量的零散滑轮组件，很显然入侵者在撤离时销毁了他们的武器。但奇怪的是，我们在现场复原出了三张弓。”60;62; “三张弓？”60;62; “对，三张弓。所以我们判断现场至少有三名神射手，在‘两百米’的距离上将我们在高处值守的卫兵击杀。几个关键哨位的缺失，导致了我们的整个预警体系都无法发挥作用。通过现场的勘察，我们也的确发现了三个人行动的痕迹。”60;62; “这也就是说，他们分工明确，组织有方，而且极为熟悉伦敦塔内的防御部署...”说着，克伦威尔眯起了眼睛：“果不其然，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60;62; “目前来看，的确有内奸向他们提供详细地情报。但是也不排除他们长期蹲守观察的可能性。”60;62; “嗯，确实有可能是预谋已久。但是那群海盗才关进去三天，要是只用三天就能摸清我们的防御部署，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下...关于那批入侵者，有没有什么情报？”60;62; “这正是我下面要说的——据一名士兵交代，他在伦敦塔附近发现了一群走错路的印度人。”60;62; “印度人？”克伦威尔诧异道：“消息来源可靠吗？”60;62; “是的，一名有东印度公司背景的士兵极为肯定地说他们就是印度人。”60;62; “那群印度人去了哪里？”60;62; “去了‘斗鸡场’，也就是现在的‘斗鸡场’剧院。有意思...你想买的地皮也在那里吧？你对那里有什么了结？”60;62; “我很早以前就详细地勘察过那块地皮，那里的居民以工人为主，人口密度极高，是一块很混乱的街区。但是奇怪的是，经过对居民的调查走访，我们并没有从居民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考虑到工人的换班时间，我们至少可以肯定他们在十二点左右都没有离开那里。”60;62; “斗鸡场当晚有印度人的节目吗？”60;62; “我翻阅了他们的记录，当晚确实有记载过印度人的节目。”60;62; “消息从哪来的？斗鸡场的负责人那里？”60;62; “没错，所以并没有直接的观察记录，我们无法确定当晚是否真的有一个印度人的节目。”60;62; “嗯...”克伦威尔向后靠了靠，从容地说道：“至少，我们又多了一个侦查方向。还有没有别的消息了？”60;62; “倒是有些零碎的消息，比如当晚有人家里丢了一只狗，有人家里的内衣失窃，白教堂区的大厨做了外烩体验服务，以及几起酗酒斗...”60;62; “慢着。”克伦威尔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抬手打算了唐宁的话，低头沉思起来。60;62; “殿下？有什么不对吗？”60;62; “那个外烩服务，你详细说一下。”60;62; “是，殿下。”唐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努力地回想了一阵——他已经把这个消息作为垃圾信息处理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60;62; 想了片刻，唐宁说道：“是在一户普通的市民家中，一户四口人，父母都在不远处的纺织厂工作，家中有一名十岁左右的女童，以及一名五岁左右的男童。距他们的父母说，事发当晚，一名从白教堂区来的大厨提供了蛋糕外烩服务——当时他们的父母并不在家，小女孩负责接待了他们。这似乎是一次深入平民区的体验活动，为了增加该名厨师的知名度什么的。”60;62; “哪个厨师？”60;62; “小女孩说不清。但小孩的父母说，他们一回来就闻到一股极为美妙的蛋糕香，是他们从未闻到过的甜美味道。”60;62; “蛋糕...蛋糕是吗...”闻言，克伦威尔愣了一会。半晌，他的嘴角勾出了一丝冷笑：“原来是你？没想到你竟然会提供‘外烩’？真是想不到。唐宁？”60;62; “殿下有何吩咐？”60;62; “你拿着这个。”说着，克伦威尔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涂装精美的蓝色铁盒子。60;62; “殿下？这是什么？”60;62; “这叫巧克力。明天早上你拿着这个去问问那家的父母，看看他们闻到的是不是这个的味道。用完以后剩下的你就自己留着吃，送人也行。”60;62; “巧克力？”唐宁对这个从未听过的名词大为好奇。他接过了那盒巧克力，打开来看了一下，抽了抽鼻子——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幸福的表情。“殿下，这巧克力是什么？”60;62; “是明国人送给我的国礼。”60;62; “国礼？这很贵重吧？”60;62; “和等重的白银等值，连铁盒子和包装纸也算。”60;62; “这...”唐宁惊诧地看了看这盒巧克力，颤颤巍巍地把这个贵重的国礼放到了桌上。60;62; “殿下...您有把握是那些明国人做的？”60;62; “听你这么一说，我有七成的把握了。若是明天确认了那个所谓的‘外烩’服务做的是巧克力蛋糕，我就几乎可以肯定是那群明国人搞得鬼，因为我也吃过和这个差不多的东西。”60;62; “也是巧克力蛋糕？”60;62; “不是，是普通的蛋糕。这么贵重的巧克力，只有明国人的厨师团会随手备着一份。”60;62; “厨师团？您是说渗透进伦敦塔的是一群厨子？”60;62;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小伙子。我听到了德意志那边传来的流言，明国的厨师团在威斯特伐利亚和会上可是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他把顷刻之间，就把一整头活猪切成了骨架状态，肉片都和纸一样薄，而那猪竟然一点都没有挣扎过。”60;62; “真是太可怕了...”唐宁想了想那个画面，心中顿时升起了惧意。60;62; “没错，确实非常可怕。这说明这群厨师对动物的身体结构了如指掌——说不定他们对人体的结构也是这样了解，所以杀起人来才这么干净利落。这群明国人，着实是可恨！”克伦威尔厉声道。60;62; “但是殿下，我建议还是不要报复他们为好，最好是暂时不要报复。”60;62; “你也了解到了一些明国的情况?说来听听。”克伦威尔饶有兴致地看着唐宁。60;62; “我是从情报部门得到的消息。明国——光明帝国，似乎有一支有灭国舰队，名为‘火凤凰舰队’——按照他们的发音，应该叫‘朱雀舰队’比较准确。这似乎是一只无比强大的舰队，所有不臣服于光明帝国的国家都会遭火凤凰舰队的灭国打击。据说就算是停在伦敦港内的那一艘巨无霸，在舰队中只是普通一员而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60;62; “我告诉你，这是真的。”克伦威尔叹了口气道。60;62; “真的？真的有一只火凤凰舰队？”唐宁大为震惊。“您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60;62; “从东印度公司得到的，我对这个消息也非常震惊。”他郑重地点了点头。60;62; “真是难以置信。他们真的能灭国？”60;62; “不但能灭国，他们还发动过一次针对伊斯兰教的圣战。斯里兰卡你知道吧？”60;62; “知道，荷兰人已经在那里扎下了根，正准备推翻当地的政府，但他们还需要很长时间来准备。”60;62; “但朱雀舰队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这个国家——在他们的提督，郑和的率领下。”60;62; “东印度公司和您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