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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克里斯蒂娜舔了一口朱由检给的另一根冰棍。60;62; “味道不错啊,就是...”她试着用门牙啃一口，但整根棒冰却赢得像个铁锤，她只能咬出一个不大的牙印来。“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做的？你们明国人怎么连吃的东西都这么奇怪？”60;62; “我也不知道，只是加了红豆而已啊。八成是加了红豆又加了糯米，冻瓷实了。”朱由检一边舔着冰棍一边说道。“诶，对了，你不是要人生商谈吗？说啊，别坐着干吃冰棍啊。”60;62; “唉，我要怎么开口好呢。”克里斯蒂娜看了看那冰棍，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的家乡是什么样子吗？”60;62; “瑞典...嗯...你们是不是养了很多驴？”60;62; “哪来的驴，有驴全都冻死了。”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在我的记忆中啊，我们家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白雪皑皑。你们南方人总觉得——哇，下雪好开心啊。你要是每天出门都是白茫茫一片，那你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你知道极昼和极夜吧？”60;62; “嗯，知道。”朱由检点了点头“你们那里的人受极昼和极夜影响很大吧。”60;62; “何止是大啊，夏天的时候到了十一二点才会天黑，早上凌晨两三点就天亮了。冬天下午两三点就日落，早上八九点才日出。这一到了七八月的夏天，整个人都休息不好，觉得精神萎靡，脑中一片恍惚，连我都想放假歇一歇。一到了冬天啊，天黑得这么早，又让人不想干活了。在瑞典住着啊，真是不懒都不行，这每天光是日照就能把人弄得头昏脑胀。所以我才坚持每天早上掐着点定时起床，日日如此，年年皆然。要是我被日照左右了作息规律，那我整个人八成就颓废下去。估计...嗯...我会在夏天和冬天给自己放两个长假，跑到南方去玩一玩。”60;62; “可是现在你没有必要这样坚持。克里斯蒂娜同学，你在放假。放假，就该有个放假的样子。”60;62; “唉。”克里斯蒂娜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必须得坚持下去，这样才不会荒废这段时间。”60;62; “荒废？”闻言，朱由检坐直了身子问道：“你为什么会把清闲和荒废时间划上等号？难道放假让你有负罪感吗？”60;62; “负罪感...的确是吧。抛下我的国家，跑到大洋彼岸来游玩，这似乎有些辜负了父亲对我的重托”60;62; “克里斯蒂娜。”朱由检对她正色道：“像你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忙活也不是你父亲想看到的。你觉得，你是超人吗？你能飞天遁地吗？你能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吗？”60;62; 克里斯蒂娜默不作声，她继续低着头吃着冰棍。60;62;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朱由检便接着说道：“你得学着劳逸结合，像我一样。你见过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忙活吗？”60;62; “这倒是没有，我看你每天都是八点醒十点睡，吃吃喝喝地很开心啊。”60;62; “我这里该忙的事情不比你的少，但我比你闲得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如实地告诉你吧。三国的时候...哦对，三国你看了没有？”60;62; “看了一点点，但上面的语法似乎和其他的书不太一样？”60;62; “我给你的是《三国演义》，语法也是白话，你多看看就熟悉了。里面蜀汉有位丞相，他鞠躬尽瘁，为朝廷操碎了心，结果怎样你知道吗？”60;62; “他得到了国王的赞誉？”60;62; “嗯对，是这样没错，然后他就精力衰竭累死了，北伐复国的大业也化为泡影。他一死，蜀汉的人材就像霜打得茄子一样全都蔫了，而且接不上茬。他的徒弟姜维也继续维持他的北伐攻势，但只是徒耗国力而已。再加上朝中奸佞蒙蔽了君主，这国很快就完蛋了。我再给你举一个最近的例子，拿我朝的历史来说。我朝太祖，我跟你说过许多次吧？”60;62; “啊，对，就是那位走到哪里去都有人给他送美食的太祖皇帝？”60;62; “其实我朝太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超人。他不需要丞相，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由他一手操办，内阁只是帮他处理朝政的秘书而已。我朝成祖皇帝也有超人的精力，但他时常要御驾亲征，于是把太祖皇帝的那一套秘书班子组织了起来——内阁这个名字也是成祖皇帝正式定下的。但等这两位超人一样的皇帝驾崩后，后面的皇帝没法像他俩一样有通天之能，只好强化内阁的权力。于是越到后来，帝国的政治体系就越是臃肿，内阁陷入了朝党之争，多个派阀互相倾轧，发展也陷入了停滞。”60;62; “所以你们停滞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这样？”60;62; 朱由检心道：“哪来那么简单的原因。”不过吹牛得吹全套的，他便清了清嗓子，对克里斯蒂娜道：“是啊，天朝之所以成为一个堕落的圣权，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的行政体系陷入了僵化。不过最近我们已经开眼看了世界，帝国也正在苏醒。不过算一算年头，有将近二百年了吧，眼睛一闭一睁就闷了这么久，这世界的变化还真是不小。克里斯蒂娜，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你们瑞典国王一个个也都跟超人一样——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继任者呢？你定的人是卡尔吧？”60;62; “嗯，就是我表哥。”60;62; “你觉得他能不能像你一样？我知道你的本事，你能凭着嘴皮子把哥特兰岛还有耶姆特兰这几个省从丹麦挪威那里搞到手，四级议会里面除了贵族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喜欢你这个国王。但是啊，你有没有想过你退位以后怎么办？你们瑞典人习惯了靠着国王的个人能力打天下，你们也的确出了很多英雄王，但要是没有了英雄王呢？我们至少还有内阁来打底，虽然这最终导致了官僚机构的腐朽，但我们依然能够翻盘回来。可是你们呢？克里斯蒂娜，你们和光明帝国可不一样。瑞典周围一圈都是虎狼之国，稍一显出颓势就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