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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克里斯蒂娜瞪圆了眼睛，大惊道：“你派人跟踪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难道真的会读心的妖法？”60;62; “这不是什么妖法。”朱由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是情报，和推理的结果，也是帝国参谋部对你们的研究报告，我在出门前就读过了。想知道瑞典的未来会如何吗？”60;62; “这个你们也能算出来？”60;62; “我就这么一说，信不信随你。我敢说，如果你继续用狂热的工作来应付内心的压力，那你迟早有一天会崩溃，会承受不了王冠的重量，会产生退位的想法——我敢说你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吧？”60;62; “嗯...”克里斯蒂娜小声地应了一声。60;62; “要是你退位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我给你推演一下——你的退位，标志着瑞典彻底进入鼎盛时代，整个波罗地海周围都会被你们收入囊中，波兰丹麦俄罗斯挪威会一个接着一个被你们揍趴下。但你们的脚下，却早已埋下了毁灭的种子。对你们而言，波兰就是个大泥潭。而对波兰人而言，瑞典则是一场大洪水。无尽地征战，带了来无尽的荣耀，和无尽的伤亡。你的表哥，卡尔，你觉得他如何？”60;62; “我觉得...他很有精神，很有斗志。”60;62; “他会开启瑞典走向毁灭的大门。他会带着瑞典冲进战争的泥潭，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把沿路上所有的花花草草都给踩死。参谋部估计，你们的黄金时代能持续五十年，然后便会一头撞上崛起的沙俄。若是沙俄出了一位雄主，叫彼得大帝或者阿列克谢什么的，那两国之间肯定免不了一场大北方战争。若是打赢了，瑞典便能接着一路滚雪球。若是打输了——那以后欧陆霸权就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了。”60;62; “你们的参谋部，到底在我们这里潜伏了多久。”冰棍放到了一边，克里斯蒂娜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遍朱由检。之前她还是抱着聊天打趣的心态和朱由检谈，可刚才那番话却着实把她吓到了。60;62; 莫名的，她觉得这番话和她一直以来的隐忧暗合。一直以来，高额军费带来的财政赤字让她心力交瘁，这看似春秋鼎盛的北海帝国，的的确确在通往崩溃的大道上一路疾驰着。甚至，她有一种预感，有一种瑞典即将盛极而衰的预感。60;62; 而朱由检的这番话句句诛心，着实是戳到了她的痛处。细细思量，她不禁毛骨悚然——这远在地球对面的明国人，他们查过瑞典的人口和经济数据也就算了，怎么还对瑞典的地缘政治研究得如此透彻？就像是他们看过历史书一样！60;62; “潜伏？你想多了。我告诉你我看过历史书你信不信？”朱由检一般舔着冰棍一边微笑道。60;62; “我不信。”克里斯蒂娜坚定地摇了摇头。60;62; “不信拉倒，你这个人呐，就是听不进去实话。我跟你说，你再这样绷紧神经，迟早会长皱纹的。”60;62; “我...你...”闻言，克里斯蒂娜抄起了冰棍便要砸，刚才对朱由检的“全知全能”的恐惧也被这一句“长皱纹”给冲得烟消云散。60;62; “诶诶诶，有话好说！我可跟你说，这红豆棒冰砸到人真要出事的！”他伸手挡了一挡，克里斯蒂娜总算是回过神来，举着红豆棒冰的手也放了下来。60;62; 突然，她整个人像脱力了一般，扑倒在面前的桌上，把头埋进了双臂：“朱先生，你就说说吧，我该怎么做才对啊。”她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60;62; “嗯...依我之见，你一定，一定不能退位。”60;62; “原因呢？”60;62; 朱由检心道:“你的继任者一个个全都是齐宣王！见谁砍谁啊！”60;62;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这是他思考时的一贯套路。60;62; 片刻后。“克里斯蒂娜。”朱由检神色凝重地说道。60;62; “诶。”60;62; “现在只有你能够拯救你的国家了！克里斯蒂娜！”60;62; “啊？这从何说起啊？”克里斯蒂娜茫然地看着朱由检，手上的红豆棒冰已经开始融化，可她却一点吃棒冰地心情都没有。60;62; “克里斯蒂娜，你仔细想想——如果你接着当这个瑞典国王，你会对邻国挨个宣战吗？”60;62; “不会。”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60;62; “这就对...”朱由检话刚说一半，克里斯蒂娜便接着道：“我当然不会挨个宣战，我会在斯德哥尔摩憋个几十年然后把一战把他们赶进西伯利亚荒原啃树皮。”60;62; “算你狠。”朱由检冲着她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是个和平主义者。”60;62; “我当然是和平主义者——但是你觉得和平能靠沙皇法王奥皇之流建立吗？显然不能啊。要让欧洲人民永保和平，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用大炮指着国王们的脑袋。”60;62; “我的妈呀！你是混乱善良啊！”朱由检扶额苦笑道。60;62; “混乱善良？什么意思？”60;62; “打个比方——我不是针对你一个，我是说：在坐的各位都是垃圾！你再宣战，我就要轰爆你的脑袋！”60;62;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克里斯蒂娜连连点头，眼睛里闪着光，看上去异常兴奋。60;62; “行了行了，我大概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了。你觉得新教都是一群榆木脑袋，天主教的教廷又都是一群蠢驴，是吧？”60;62; “对。”60;62; “你想让瑞典成为欧洲宪兵，维持欧洲的永久和平，是吧？”60;62; “嗯对，是这个道理。”60;62; “为了这个目标，你就要励精图治。但你手下那群人实在是不中用，所以什么事你都得亲力亲为，这才弄得那么累，是吧？”60;62; “嗯嗯，没错。”60;62; “你是不是想过，干脆有一天撂挑子不干了。反正你们欧洲贵族为重，一日为王终身为王，你就以退位国王地身份去罗马，在那里继续你的正义事业，比如游说法国人放弃对新教的迫害，游说教廷放弃对犹太人的戏弄之类。”60;62; “诶？朱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60;62; “我跟你说了我看过历史书，你就是不信，我有什么办法。”朱由检无奈地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