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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还好，你放走的都是没用的黑人。这波不亏，不亏。”郑成功定了定神。那黑人鸟铳队在郑家可是被当成宝贝的，这些黑人一旦训练妥当，冲锋陷阵舍生入死都不在话下，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良仆。他低头看了看茶杯，正要喝茶，却发现茶水已经喝完了。60;62; “阿南，把茶壶拿来。”60;62; “得嘞。”一十二三岁的小孩托着一个紫砂小壶走了出来，行至郑成功身边，给他那白瓷小杯里添了一杯茶，又走到朱由检身边，依样也给他添了一壶。60;62; “少当家还有什么吩咐没？”60;62; “没了。阿南，你下去吧。”郑成功一边抿着茶一边说道。60;62; “得嘞。”那小孩托着小壶又下去了。60;62; “你这茶不错啊。”朱由检看了一眼他碗里的茶汤。先前只觉得香，可一杯茶喝完，他便觉得这香气驻留在唇齿间久久不散，这才发觉这是一杯上好的茶。60;62; “武夷山的红茶呢，上好的佳品，卖给洋人咱们论钱卖。”一边说着，郑成功望着朱由检，神秘地笑了笑。60;62; “你笑什么？”60;62; “嘿嘿，你知道那小孩是谁吗？”60;62; “那小孩？”朱由检回头看了看，那小孩的背影刚刚从大门处消失，走到了外面。60;62; “我哪知道是谁。你老乡？”60;62; “对，是我老乡。你猜猜他是谁，我提示一下，他姓陈。”60;62; “姓陈...你叫他啊南...难不成是陈近南？”60;62; “对喽，他就是陈近南。”60;62; 朱由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除了他，你还找到了谁？”60;62; “殷洪盛。”60;62; “你打算提前几十年搞你的天地会？或者...你打算搞洪门？反正没区别，都是你的部下。”60;62; “目前只是‘汉留’，一些地下情报人员。我得在清廷的统治区里面埋钉子。”60;62; “看来那本《南明史》对你是真的有用。”60;62; “毕竟走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就少了摸着石头过河的步骤了。所谓‘以史为鉴’，也莫过于此了。”60;62; “我猜猜，你还收了张煌言？”60;62; “书里写着的‘南明三巨头’，我自然要去处理一下。能将这些大忠臣为我们所用，这对将来的取士用人很有帮助。”郑成功抿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道。60;62; “嗯...朱聿键知道这些吗？60;62; “他也看了书，自然是知道这些。就像你我一样，我和他也没有保留。按照‘历史’的记载，我让殷洪盛去把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几位‘明末三大思想家’给他寻到了。这些人如今入了翰林，也成了他的心腹。还有复社，复社的人也对清君侧很有兴趣。不过我现在在南洋，南京的事情我是顾不上了。他一个人在宫里孤立无援，回去以后就指望着你多担待着他了。对了，我有个问题——那书上说的‘启蒙思想’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三个都是启蒙思想家？”60;62; “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仁政，传统儒家思想期盼的那种仁政——民贵君轻，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具体到实际上，黄宗羲他就说过：‘天下为主，君为客’。”60;62; “对对，就这句话。当初听这句话我还当他是个说客，原来有这么大门道。皇帝他还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很吃这一套。”60;62; “朱聿键是个真性情的人，他也是所谓‘封建专制’的最大受害者。他人生到现在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囚笼中度过的，自然会认同这些比较开放自由的民本思想。估计，他不想让别人再受他的苦吧。说道这个，有个问题我没个准，得你来确认——如果发现你父亲和清廷有勾连，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60;62; “大都督，你是想处理我父亲的‘度’是吧？”60;62; 朱由检点了点头。60;62; “嗯...”郑成功扶着额头沉思了一阵，闭着眼慢慢道：“那毕竟是我父亲。如果他做出了什么事，我希望你能提前发现，提前制止他。在他铸成大错前提醒他一下，免得让他受千古骂名。”60;62; “大木啊，你父亲连你的劝都听不进，你怎么就觉得他会听我的劝呢。”60;62; “唉。”郑成功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只是心存一线幻想罢了。我父亲是个买卖人，他绝不会做亏本生意。如果他发现给朝廷卖命是件‘亏本’的事情，那他十有八九会去勾连清廷。对于这点，我非常地清楚。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啊。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能保住他的命——不要让他直愣愣地把自己送进清廷的狼窝里，那是必死无疑。”60;62; “那就以保命为先，保名为次，是吧？”60;62; “嗯，是这个意思。”郑成功点了点头：“但是你也不能让他颜面扫地。在那‘正史’中，我继承郑家的产业的时候，郑家的组织基本散了个精光。除了海五商被我带到台湾去了以外，山五商都被一网打尽了，舰队和水兵也全部陷进了福建，变成了清廷的福建水师，最后施琅那狗东西带着来攻台湾，最后被郑经那混小子...我呸，以后我生儿子绝对不叫郑经，竟敢议和？生个儿子郑克臧直接举白旗，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最可恨的还就是那施琅了——他要是真‘维护祖国统一’，那我认了。可那狗汉奸卖了大明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把台湾卖给荷兰人？我恨不得把他绑在桅杆上把他晒成肉干！”60;62; “晒成肉干怪恶心的，把他送上法庭吧。他现在在哪？”60;62; “在我父亲手下。你可得小心他，他很能打，但是一直不受重用，也没学过君臣礼义。依我看，他叛变的机率比我父亲的还大。”60;62; “嗯...回去以后让锦衣卫看着点他，不过我也得先站稳脚跟再说。丹阳的新军现在如何了？”60;62; “一直在按部就班地来，武器装备不比你在福建练的靖海军差，火炮一律是澳门卜加劳炮厂搬迁到太平府以后铸造的，是一等一的好炮。我去参观过，洋人铸炮真是不一样。我们是直接浇铸出一个大炮来，洋人是浇铸出一个实心的疙瘩，然后用一大堆机器去打磨钻孔，那造出来的炮才是可堪大用的好东西，绝对没有沙眼这些质量问题。”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