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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闻言，贾队长飞一般地从大营冲出，沿着吊桥和地道一路走到金刚郭的外围，然后顺着缓坡滑了下去，跑进了街对面的报恩寺。60;62; 与此同时，八旗已经有不少人进了安德门。60;62; 由于安德门到雨花台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他们不多时便抵达了雨花台外围的住宅区——这里毕竟是南京城，即使是城墙和外郭，也有不少居民居住。他们都居住在秦淮河南岸，所以都归属江宁县，而非占据南京大部分的上元县管辖。60;62; 即使是只有小半个南京城江宁县，其繁华程度也不是小地方能比拟的。60;62; 这些鳞次栉比的住宅密密麻麻地挡在雨花台和八旗兵之间，那些八旗兵就在住宅之间穿行着。60;62; 入了城的八旗兵本想在南京城外抢掠一番，但他们一进江宁县的城区便发现了异样——城里空无一人，就连金银细软都被收拾走了，只剩下些不值钱的家当。60;62; 一些跑了好几家都空手而归的八旗兵在失望之余，还发现了一个怪象：很多房子里都摆着一个大桶，而且越是靠近雨花台，那些桶就摆得越密集。一个士兵走上前查看，他试着打开了那木桶的盖子，抽鼻子闻了闻——60;62; “是火油！这里有诈！快！快退出去！”话音未落，只听外面炮声大作。60;62; “放！”随着朱由检一声令下，雨花台上红旗高举，枪炮齐鸣——正对着江宁县的一百多门火炮撤下了伪装布，早已准备好火把的炮手迅速点燃了引线60;62; 随着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巨响，在雨花台上迎风猎猎的红旗之下，一道如墙般的黑烟腾空而起，炮弹径直打向了近在咫尺的住宅。60;62; 霎时间，房倒屋塌，滚烫的炮弹点燃了几个火油桶，引得火油爆燃开来。60;62; 南京的住宅是典型的江南建筑，稠密的人口让沿街的房屋一栋挨着一栋，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两栋房子之间紧紧隔着一条窄巷，甚至共用一堵墙，只用屋顶的马头墙来分隔。60;62; 一个火油爆裂，薄薄的墙壁根本挡不住爆炸的冲击力，附近的火油也被接连引爆。60;62; 霎时间，摆在雨花台周围的住宅里面的火油桶爆成了一片火海，大片的建筑被吞没在烈焰之中，连带着还有冲在最前面的一些八旗兵——不过这把火虽然声势浩大，八旗并没有死多少人，毕竟火油桶在屋子里爆炸而不是在外面，那些八旗兵只是烧焦了一些须发，便退出了着火的区域。60;62; “啧，跑的挺快。”朱由检举着望远镜说道：“也罢，反正本来就不是冲着你们去的，炸那些楼才是关键。”他四下里看了看，雨花台方圆五十米的住宅都笼罩在了火海之中，大火还在向远处蔓延，吞没了一栋又一栋楼。60;62; “唉，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了望远镜：“这些楼离雨花台太近了，简直就是清军天然的掩体。没办法，只好一把火烧掉了。只是不知道事后要呸多少钱...我的老天，一栋两栋...这怕不是要有近百栋楼，这不得赔死？”他为自己的钱包心痛了三秒钟，便又放心了下来：“反正是公务，回头找朱聿键报销好了。到时候把地皮盘下来还能搞一搞房地产...嗯，不亏。”60;62; 这边朱由检已经在计划着灾后重建，那边鳌拜却被吓了一大跳——虽说这“火烧新野”的计并没有烧死几个人，但中了计肯定会动摇军心。那冲天的大火也着实是吓人，更兼雨花台上埋伏有重兵，那些顶在前面的八旗有些犹豫了起来。60;62; 但随着抵达附近的八旗兵越来越多，走在前方的八旗兵也不得不接着朝南京城进发。“所幸”南京城的路够宽，即使是两边都着了火，中间的路还是能走。在后方的推搡下，他们只得从浓烟和烈火中闯过——没办法，不走不行，没法绕道。60;62; 南京城南的城墙分两面，只有雨花台这里一处的地形平坦一些，若是占据了雨花台还能接着地形优势炮击城内。若是再往西北一点，那城墙直接便是贴着莫愁湖修的，接着往西北就是长江了，这两处根本就没法展开攻城部队。即使明知有伏兵，除了硬着头皮往雨花台上撞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60;62; 然而，这一撞就撞上了不归路。60;62; 一靠近雨花台，新军便照准了近在咫尺的八旗兵开火，潮水一般的炮弹和子弹披头打下，五六层火力网一齐发言。60;62; 像是被筛子筛过一遍似的，攻城的队伍转瞬之间便成片成片地倒下。60;62; 然而充足的士气依旧刺激着他们向雨花台发动冲锋，直到他们踏上金刚郭的倾堤——60;62; 一踏上这条倾斜的路边，他们便能看到那些躲藏在柴捆和沙包后面的明军。60;62; 正要开火还击，那些八旗兵却突然发现火力陡然间增加了数倍，耳边子弹掠过的声音如飞蝗一般，四周的土面被打得飞沙走石，中枪倒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似乎是一座山在向他们开火。60;62; 八旗前仆后继地冲了上去，但冲击的队伍越靠前受到的打击便越大，挨得子弹就越多。一个个顶着避雷针的八旗兵变成了扑倒在地的血葫芦——最可怕的是，那些八旗兵即使是冲锋时像狼一般凶猛，却始终没能靠近斜堤顶端十米远。即使是他们望见了新军的眼白，他们依旧被压在这条过线必死的“死线”上不得寸进。60;62; 浓烟阻隔了后方人员的视线。那些没有靠近雨花台的八旗兵只能听见前方传来过年一般热闹的声响。但等他们走出浓烟一看，却没有什么礼花礼炮，只有洒落一地的红色血浆和一个个在汇聚成红河的血液中翻滚的血人——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雨花台上喷吐着洪流般炽烈火舌的金刚郭。60;62; 后来的八旗兵冲了上去，依旧被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火力压制在“死线”之外，只是让地上的尸体又厚了几层。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