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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夏天的晚上抱着冰镇的西瓜看星星，这就是人生呐。”克里斯蒂娜坐在紫金山的半山腰眺望远方，白日里人头攒动的街道已经没了人影，只剩下打着灯笼的更夫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60;62; 红日，早已落向山后，眼前已是暮色苍茫，巨大的城市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远方。遥望城中，分不清街道和屋舍的边界，只有城墙上的灯火标定了内城的范围。60;62; 夜幕四下笼罩，繁星低垂，散布在银河两边。60;62; 捧着西瓜看星星，冰镇的西瓜有十几斤，她一个人吃不掉，便把贝拉还有皇帝安排给她的侍女叫来一起吃。60;62; 身边有两个语言不通的侍女倒真是有些麻烦。她小时候就碰到过这种情况——瑞典和德意志地区的联系非常紧密，时常有人员上的“交流”。她母亲的娘家就是勃兰登堡大选侯，她母亲的娘的娘家是普鲁士公爵。她的首相也是德意志人，他的表哥也在德意志留学过。60;62; 在某些时候，德语甚至成了瑞典的宫庭语言。虽然并不是正式的，但宫廷里头的确是几乎每个人都能用德语交流，连瑞典军的军呼都是“Gottmituns”，即为德语的“上帝与我们同在”。这句话在整个德意志地区及周边地区都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就像中文的“万岁”，日文的“板载”，朝鲜文的“满赛”一样。60;62; 自小听惯了“Gottmituns”，克里斯蒂娜的德语倒是和母语一般流利——虽然她的法语俄语同样像母语一样流利，但德语毕竟算是瑞典的第一外语了，所以对她以及整个宫廷来说，德语都有着特别的地位。60;62;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德语，不少没有德国背景的瑞典人压根就听不懂这些，从他们那里选送上来的侍从和侍女也同样是如此。60;62; 所以早七八年前，她就习惯在两种语言之间切换了。60;62; 贝拉和她挺熟，她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坐在另一边的侍女倒是只和她认识了十几天。十几天来，两人倒也就是平淡如水。60;62; 克里斯蒂娜并没有让别人服侍的习惯，她平日里穿衣洗漱全都是自己来，侍女对她来说不像是佣人，倒像是秘书和玩伴。她的侍女要做的工作，也就和秘书差不到哪去——准备茶水，整理桌面，安排时间之类。早先这些活是贝拉干的，不过现在克里斯蒂娜并没有公务要做。除了每天都去雨花台找笛卡尔先生还有那些和尚解方程玩以外，压根就不用碰纸。60;62; 倒是那个新来的侍女有些活要干。克里斯蒂娜从南京的书店买了不少小说来消遣，那侍女的任务就是帮她整理书籍，顺带在把把关。“把关”，这个非常重要。克里斯蒂娜虽然很喜欢看小说，但有些书却让...简直是一言难尽啊。60;62; 名字一看都正常。《玉楼春》呐，《空空幻》呐，《飞花辞》啊之类——光看名字还真没什么，封面也很正常，克里斯蒂娜也就当一般的小说买了。60;62; 可真打开来一看，简直是三观尽毁！《飞花辞》里头讲的是逆后宫、女推男；《玉楼春》里头讲的是皮鞭滴蜡玲珑锁；那个《空空幻》——只看了一眼，克里斯蒂娜便如五雷轰顶一般，什么公子小姐丫鬟书童挤在一张床上接成一个圈，什么七八个人盘肠大战，什么“吮春丸鏖战群尼”、什么“三杯酒强度春风”...这种乱七八糟的鬼东西当真是能叫“顽石点头，铁人下泪”，可怕至极！60;62; “咦呦~~~~啧啧啧啧，诶呦呦啧啧，这什么鬼东西。诶呦呦，这个太失礼了。啧啧啧，这种东西竟然也能拿出来卖。不行了不行了，再看就上不了天堂了啊！yoooooooo！原来是个男的！我的灵魂要出卖给路西法了！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了...不行不行...诶？看完了?”60;62; 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克里斯蒂娜买书的时候便带上了那个侍女，让那侍女帮她把把关，要不然她也不知道下回会买到什么鬼东西。60;62; “诶，对了，李香君啊，你是怎么知道哪些书里头有那种东西的？”一遍吃着瓜，克里斯蒂娜一遍问那名叫李香君的侍女。60;62; “唉...直觉吧。”60;62; “你怎么会有这种直觉？”60;62; “因为早些年，我住在那里。”李香君朝山下一指。60;62; “哪里？”60;62; “发光的地方。”60;62; “你当过尼姑？”60;62;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60;62; “哦，夫子庙？你在那烤过羊肉串？”60;62; “啊？！”60;62; “你啊什么啊？夫子庙不是小吃一条街吗？”60;62; “不不不...我们一般管那地方叫秦淮河。克姑娘你不是南京人吧？”60;62; “我都不是中国人...”60;62; “唉，对啊...”李香君叹了口气：“把这茬忘喽。有人和你说那里是小吃一条街？”60;62; “是啊，有回和某个人坐车，路过那里的时候我问他那里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他说那是夫子庙小吃街...”60;62; “那里吃的确实不少，你想吃南京的好东西确实是能去那里。”60;62; “那哪天我们去逛逛怎么样？”60;62; “不不不，那种地方不是给女人...不对，那里头还真有给女人安排的地方。”60;62; “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60;62; “莺歌燕舞的地方。”60;62; “跳舞的？那倒是也不错啊。”60;62; “不是你想的那种歌舞...是那种歌舞...”60;62; “难不成是...书上写的那种？”60;62; “嗯...就是那种。”60;62; “你是从那里出来的？”60;62; 李香君微微颔首，欲要点头承认，但却又把头扭到了一边：“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啊。但能出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不知道宫里头会怎么安排我，说不定日子会过得不如往昔吧。但至少，我可以不用被不认识的人梳拢了。”60;62; “梳拢？”克里斯蒂娜皱了皱眉。字面意思就是梳头，但梳头又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