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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重箭一个个都有食指粗细，箭头是宽刃的，只要一箭就能让大型猛兽受重创，越挣扎伤口就越大，最终流血而死。用来射人的披箭需要破甲，所以没那么宽，但箭头依旧大得像个小匕首。60;62; 60;62; 那几个满军都统下了马，周围的满军骑兵也统统从马上跃下，都拿出了长梢大弓架上了轻箭。60;62; 60;62; 那满军佐领躲到了战马后头，接着战马的掩护躲避枪弹。像草丛里趴着的老虎似的，那满军佐领凝神静气，寻找着机会——前头的蒙军马群中出现了空隙，他大呼一声：“射！”60;62; 几个满军佐领一齐从马后跃出张弓便射，随后立即躲回马背后头。60;62; 半多人高的大箭飞射而出，穿过狂躁的马群直接命中了在方阵中不便活动的明军步兵。那大箭命中了肩胛，箭头整个戳了进去，几乎透体而出。那步枪兵整个人立时向后踉跄一步，跌坐在地上，昏死过去。60;62; 几十只这样的大箭飞射过来，中者无不撇下手中的步枪向后一仰，不是躺在地上疼得大叫就是干脆连叫都叫不出来。60;62; “掷弹！”领兵的百户大呼一声，立时掏出了震天雷——结成方阵让他们动弹不得，中间又有战马当都蹲，要是不做点什么他们就成了这些清军的靶子了。60;62; 最后一排的士兵立时从腰上掏出震天雷，用火种点燃，朝前猛掷。60;62; 几十个铁香瓜咕噜噜地滚到那一个满军佐领旁边，那佐领眼疾手快，一眼便看出这眼熟的东西是明军爱用的震天雷，立时抄起手雷往回一砸。60;62; “砰~”手雷飞到半空，轰然爆炸。60;62; 手雷的装药从成分到剂量都和火箭弹差不多，炙热的火油引爆了弹体，火油挟裹着硝糖化作琥珀似的熔浆，从明满军中间的蒙军头顶上轰然浇下。60;62; 只一瞬间，几匹马变成了火马，几个人变成了火人。火马着了火，立时便失去了最后一点理智，豁出马命狂奔起来。其他马见它着了火，纷纷让开道路。60;62; 火马狂暴的奔跑着，为了熄灭身上的火焰一边跑还一边抽风似的扭动，把背上的骑兵给颠了下来，脚却还挂在马镫上。火马拖着火人一路狂奔，在草地上拉出了一条火线，一头跳进了旁边的通惠河里。60;62; 手雷有些大，慌忙之中也扔不远，大多数手雷都扔到了蒙军旗的脚下。随着第一个手雷的起爆，几十个手雷炸出大片的火塘，浓密如油的黑烟与炙热的火球一齐腾空而起，把蒙军旗的骑兵完全罩在了里头。60;62; 霎时间，那些个壮硕如牛蒙古人也忍不住了，在浓烟里头满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不少人滚进来火塘里，大火“噗~”一声便把整个人吞没，立时没了动静。60;62; 然而，明军压根看不到这些。这手雷一扔出去他们就是睁眼瞎，只能用耳朵分辨战果——听起来，效果哎不错。60;62; 硝糖虽然看着吓人，但真要烧人并没有火油猛。硝糖胜就胜在耐烧，一发震天雷的硝糖都能用来焖熟野猪了，因而十分适合拿来吓人——毕竟任谁身上着了火都要发慌，而八旗兵穿的是棉甲，正好是完美的引火物。60;62; 这些硝糖只要沾着衣服就会瞬间把整个人烧成个火球，从里到外烧个外焦里嫩。不少跑不掉的战马也被裹在里头烧。霎时间，烧人肉的恶臭和烧马肉的焦香混杂在一起，弥漫到整个战场上。60;62; 那些战马彻底失去了理智，撒开四蹄夺路而逃，浓烟中冲出无数匹冒着火的战马，身下几乎都拖着半死不活的骑兵。60;62; 空间让开了，和浓烟依旧把明军和满军隔离开来，两边都看不到对方。60;62; 两拨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这边端枪便打，那边拉弓便射。一时间，箭弹交坠，流光四射，两边都在向对方倾泻火力，打得上了头。60;62; 烟雾的两边不停地有人倒下，又不停地把对方撂倒，两边又都因为火塘没法冲锋。一时间，枪声大作，哀嚎遍野，这两边打得比整个战场都热闹。60;62; 这边打得正欢，中间的八旗步兵已然快冲锋到了百米之外——60;62; “朱由检，他们要冲过来了。”克里斯蒂娜用胳膊肘碰了碰朱由检。60;62; “慌什么，我压根就不慌。”60;62; “不慌？那群野蛮人马上就要拿刀杀进来了！”60;62; “来得越多越好——你知道对面是什么人吗？对面是镶黄旗，八旗头旗，全都是满人的老底子。他们要真冲过来，撂倒一个都是赚。满人满打满算，拢共不到十万，打死几千整个满洲都要变天，我干嘛不高兴？”60;62; “你确定？”60;62; “要么你以为镶黄旗为什么人最少——哦对了，你不知道。镶黄旗是旗人养老院，辈分大的老旗人全在里头，几乎没几个汉人。用方大猷的说，这些是‘真旗人’，就算有别的多半也是察哈尔蒙古人，也是重量级人物——察哈尔蒙古可是蒙古的‘中央万户’，等同于头旗之于满人。你看那些满地乱爬的，都是成吉思汗的重重重重重孙子。所以镶黄旗打死一个都是血赚，镶黄旗全打死在这里八旗完蛋了，要不了几年就得炸锅。不但满人炸，蒙古还得跟着一起炸。”60;62; “...那...你吃得下吗？”60;62; “放心。没有火力准备，这不叫冲锋，这叫排队送死。被火力压制的时候，冲得越狠死得越惨。要想把冲锋玩起来，没有一只强大的炮兵可玩不转——他们要是有炮兵就不会被我们的重炮轰得放弃阵地了，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赢。”60;62; 朱由检对这个道理很清楚，拿破仑的法军和毛子的灰牲口都擅长密集队形。前者是纵队和纵队冲锋，后者是打一枪就乌拉。要想用这招，就得靠精锐的炮兵集中火力炸开一个缺口，这些冲锋的步兵才冲得进去。60;62; “啧，没有炮兵还敢冲锋，真当‘女真不满万满万’则无敌呢——而且你这女真还没满万，万把人里头也就两三千。统统当炮灰去吧。”朱由检放下了望远镜，从车上的小盒里揪了两小团棉花塞进了耳洞里，因为接下来的动静有点大，他怕太吵了喝不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