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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身子舒服，心里头也舒服。阿益啊，比小时候机灵多了。”60;62; “这还得多谢姨母大人的栽培和提携，要不然外甥难能有今天呐~”60;62; “嗯，嘴真甜。来，姨母赏个橘子。”说罢，赵昭仪把小王子搁到一边，朝着李医官勾了勾手。60;62; “姑母大人请讲。”李医官立时把耳朵挪了过去。60;62; “记着。弄死一个世子，前头还有两个世子等着你来收拾，一共三个世子。弄死了他们三个，你这表弟就成了第四个世子，也是将来的朝鲜王。我，就是未来的王太后。你，就是朝鲜王的大表哥。”说罢，赵昭仪把橘子塞到了李医官的手上，嘴角一扬：60;62; “到时候，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也不用靠这三角猫的医术吃饭。”60;62; “多谢姨母大人！”60;62; “不谢。娘家人嘛，自然是要照顾些，换做别人我还信不过。”60;62; “姨母大人，我就想问个问题。”60;62; “嗯？问吧。”60;62; “你是怎么说服大王杀了自己的长子的？”60;62; “枕边风罢了。”她冷笑一声：“大王最想要的就是权力，最怕的就是失去权力——世子频频做出对满清示好的愚蠢行动，我再添油加醋宣传一番，让人以为他要造反，大王自然就起了杀心。你以为大王很不情愿？他不情愿都是装的。谁敢要他的王位，别说亲儿子，就算亲爹他也杀给你看。”60;62; “那大王真的对大明忠心吗？”60;62; “对大明？呵，就李?B那个念书念傻掉的小子会忠心吧，还有金尚宪金老头，一个个都是死脑筋。明国已经完蛋了，接着对明国忠心的要么就是他俩那样的死脑筋，要么就是为了义理。大王他这是作茧自缚，因为义理上台，又终身被义理所限，弄得国破两次。现在除了依靠义理，他已经别无他法了——反清复明，这是他在王位上待着的唯一理由。”60;62; “他要是真反清复明，会不会招惹来满清的报复？那我们可吃不消啊！”60;62; “呵，你放心吧，大王他脑子清楚得很——你是不是觉得大王想改善朝日关系？”60;62; “对对，没错。前两年德川家光生儿子了，他还特地派人去道喜呢。”60;62; “看着是道喜，其实是去搜集军情，然后整理成册直接向龙骨大汇报——要么你以为龙骨大怎么对他这么客气？因为龙骨大的姐夫多尔衮对这些军情非常满意。对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挑日本的军情来汇报？”60;62; “不知道...”李医官摇了摇头。60;62; “他汇报日本军情，就是在渲染日本威胁论，然后说‘日本情形可畏，请筑城训练为守御计’。这样一来，他就有理由在清廷的眼皮子低下扩军备战。但最高明的不是这个，最高明的是什么你知道吗？”60;62; “额...外甥不知道。”60;62; “最高明的是，他和那些大臣交代他扩军备战是为了给大明复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点齐人马北伐。可实际上呢？实际上他把各地的兵马全都聚拢到了汉城，七千人的守军给他扩大到了两万人，可兵员该多少人还是多少人，没有变多也没有变少。”60;62; “那他扩军干什么？”60;62; “美其名曰是方便操练，实际上他就是在接着‘反清复明’收归兵权，预防政变而已，和借着日本威胁论忽悠满清是一个道理——这，就是小国的生存之道，他明清日朝四方全都不得罪，像陀螺似的立在中间。”60;62; “大王...大王好厉害啊！”60;62; “大王再厉害，他也有软肋。我挠你胳肢窝你痒不痒？”60;62; “痒...”60;62; “那就行了。我是唯一能挠到大王胳肢窝的人。跟着姨母走，我包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受用不尽——别的不用你做，只要你下药干掉那几个小儿，合算吧？”60;62; “姨母您说那的话？都是一家人，什么合算不合算的。”60;62; “嗯，乖~”赵昭仪摸了摸他外甥的脑袋。60;62; 突然，外头来了个太监：60;62; “娘娘，信。”60;62; 赵昭仪微微抬了抬眼皮，朝李医官试了个眼色，后者立时站起身接过了信。那小太监送了信，二话不说退了出去。60;62; “谁寄来的？”60;62; “上头写着...燕？”60;62; “给我，北京寄来的。”60;62; 赵昭仪接过那信，抽开来看了一眼。60;62; “妈呀...”她把那信塞了回去。60;62; “姨母你看到什么了？”60;62; 赵昭仪一言不发，把信纸抽出半截又看了一眼——信纸忽然坠地，赵昭仪僵在原地，喃喃道：“诈尸了...”60;62; “啊？”60;62; “诈...诈...大大大...大明诈尸了！”60;62; “啊？！”李医馆捡起掉在地上的信一看——60;62; 他突然倒退几步，把那信往前一扔，好像那信烫手似的：60;62; “姨母！李?B寄信来说大明杀回来了！”60;62; “我知道...”60;62; “那我们怎么办？”60;62; “什么我们怎么办，我们有做什么对不起大明的事情吗？”60;62; “没有...”60;62; “那你怕什么？”60;62; “就是觉得...诈...”60;62; “诈尸了是吧？”60;62; “嗯...”60;62; “莫慌，莫慌，让我想想...”60;62; “姨母，这事我们要不要报上去？”60;62; “藏着，藏不住再拿出来。三天之内，尽速把世子弄死。现在殿下刚下了杀心，若迁延时日我怕他后悔，这信递上去全国都要震动，到时候生出什么枝节，毒杀世子的事情不好办。”60;62; “姨母放心，世子必死无疑，就算外甥现在不下药他也死定了——”60;62; “我知道你那法子好，但殿下...有时候我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怕要是杀慢了，他到时候会后悔——你这法子给他后悔的时间，没给他后悔的机会。”60;62; 三天后，世子的病房。60;62; 三天前，世子回来的时候他还身体康健，只是脸色苍白而已。现如今，那世子脸色白如纱纸，额头冷似坚冰，手脚抖似筛糠。60;62;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60;62; “你看出来了？”朝鲜王背对着他，冷声道。60;62; “废话！那庸医折腾了我三天三夜，又是蒸又是煮，还喂我吃?死人的泡菜——你怕腌得不够入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