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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有这等事？”朱由检放下了手上的信纸，那是南京方面通过电报加急送到山东，然后通过海运送到汉城来的信件。他把信纸递给了克里斯蒂娜，后者也大吃一惊：60;62; “呦，钱阁老他们竟然也要印报纸？有意思有意思。猪油煎，你怎么看？”60;62; “怎么看？怎么说呢...我该夸他们求生欲强呢，还是说他们螳臂当车呢。总而言之，他们没有不自量力地煽动百姓造反，我倒是谢谢他们了。实际上他们起兵造反，我一脚就能踩死他们。但他们办报，那这就有得说道了。”60;62; “好事还是坏事？”60;62; “好坏兼有之吧。坏的方面，我们的报纸因为空间的限制只能在南京周边即时发行，所以让他们钻了舆论阵地的空子。以后舆论场就不是我们的一言堂了，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看法。不过好的方面...”60;62; 他看了看手上的信：“这上头说有不少人都参与了，他们参与了就得出钱。既然要出钱，那他们就把钱投资到了实业上头去。让他们看看实业能赚钱，或许在观念上会有个改观——这个道理还是由他们自己悟出来为好，我和他们说没用。”60;62; “确实是不错。我在你们中国根本就没有看到商业共和国。”60;62; “那肯定啊，我们是大一统国家嘛，哪能允许这种地方存在。”60;62; “但是连自治城市都没有，这就不太好了。你们的政府什么都管，在经济问题上面一丁点自主性都没有，派驻到外头的所有地方官都是儒家的学者。他们只知道种田，对发展商业一窍不通。”60;62; “那是因为他们确实没有必要去发展商业嘛，重农抑商可是基本国策，发展商业反倒是离经叛道。不过时代变了，我们确实得做出些改观——不过你们的自治城市不适合中国的国情。毕竟全天下都是皇家的地盘，哪能允许这种国中之国的存在？”60;62; “嗯？有意思，你怎么想的？”60;62; “我想着...”他走到身后的地图，在上海的位置画了一个圈：60;62; “你应该知道我的习惯。想落子的时候，我会提前很久开始布局。上海这边，就是我一直想经营的一个好地方。这地方在长江口，现在虽然还是个小县城，但我觉得这里将来大有可为。”60;62; “你先前说把这里建万国公使馆是吧？”60;62; “嗯，我现在正在给未来的万国公使馆做准备，码头之类的配套设施已经在建设了——正巧现在北伐需要一个物资集散地，我就通过在上海采购物资，吸引那些商人到长江口来建设上海港。”60;62; “那远期计划呢？”60;62; “远期计划就是上海经济特区，我们会在这里试验新的经济政策。这就得把上海从南直隶的框架里头提出来，由中央直辖，创造一个独立于原先官僚体系的行政区域。”60;62; “有意思...叫什么？”60;62; “叫直辖市吧，或者直隶府之内，到时候再说。我敢保证，这些直辖市的发展会立竿见影，然后别的州府看到甜头了，就会去学。我不想强制推行改革，毕竟我又不是什么革命领袖，我可是大封建主。”60;62; “是，我的大封建主阁下。那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个反封建分子呢？”60;62; “让他们自己找个路子发家也不是不可以。兴许他们的报纸办着办着，就办发财了呢。我是不打算在这一行与民争利，虽然我给自己挑的赚钱行当是媒体业，但我打算当出版发行商，不打算当报业大亨。这些媒体的工作交给上头那些个舞文弄墨的大老爷正好恰如其分，吵闹一点也不要紧。毕竟，真理越辩越明嘛。”60;62; 他把信放了下来：“反正，只要他们不构陷朝廷，不诽谤国策，不散播谣言，那我就权当没看到。合理的竞争我可以接受，这样可以促进文化产业的繁荣，对将来的社会大有好处。”60;62; “是吗？”60;62; “是啊。你想让马儿跑，你就得让马儿吃草，还得让马儿时不时走两步，送送缰绳。老把马锁在马厩里头，你当养猪呢？西游记看过吧？这不是天庭的御马监，我也不是马天君。我想学弼马温孙猴子养马，那样才能养出好马来。”60;62; “倒是也好。嗯...万马齐奔？这是想看到的？”60;62; “万马齐奔于‘牧场’，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得让马跑起来，还得在牧场里头跑。我们不需要管好所有的马，只要管头马就行。只要管好头马，马群怎么跑依旧是我们说了算。”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