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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我是个言论自由的拥护者——不过前提是有原则的言论自由。说什么我不在乎，说便是，只要别说了不敢承认就行。议论一下不是不可以，但是得议论的有理有据有节。我可不想养出一群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家伙来，那是最大的失败。”60;62; “商人是逐利的，他们迟早有一天会从你的牧场里头冲出去。”60;62; “那时候~那就儿孙自有儿孙福喽，我管不了那么久。我是个辩证唯物主义者，我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个万全之策，也没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时代在变化，我可没法给出什么终极答案，只能给一个尽量好一些的答案。”60;62; “你觉得这样大概能撑多久？”60;62; “不清楚，让这套机制自我调节呗，看以后的朝廷怎么守住自己的舆论阵地了。我只能帮他们创造好战场，怎么打要看他们自己——说白了，是给后来的人提供了一个泄压阀，让后来的政府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要不然他们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归结成四个字就是‘广开言路’。”60;62; “这倒也是。那你就打算散养杭州的那家报社了？”60;62; “散养？哪有那么容易。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呗，玩得越大就越有利于文化的繁荣。这么着，帮我拟电报，把狸奴报整体搬迁到杭州去，骑到他们脸上。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葫芦卖得好还是我的狸奴卖得好——他葫芦精再好看，有我刺猬猫好看？”60;62; “我看报纸上头他们打算连载小说呢。”60;62; “连载小说怕什么？我们也连载。他们连载小说，我们就搞轻小说。”60;62; “轻小说？什么东西？”60;62; “配图啊，另外不要用晦涩的文字，用些平实有趣的文字就行。最主要的还是配图，光是用配图我们就能和他们拉开一个档次。”60;62; “但现在配图不都是伦勃朗先生一个人负责配图吗？”60;62; “这倒是...他一个人效率太低了，画不完。那就这么着，让他办个培训班，教那些有绘画功底的人来用刀子刻板，我们要提高效率。在这培训班完成之前，先通过邮递的方式传送稿件。”60;62; “邮递？那就没法每天更新了。”60;62; “没法一天一更我们就十天一更，把刺猬猫改成杂志，在休假的那天发售。”60;62; “杂志？那就和报纸是两套路子了。”60;62; “放心，三套路子我都有办法走。既然要搞杂志，那就得多请些撰稿人。再帮我拟电报给汪然明汪老板，让他帮我们联系一下他以前的宾客们，我们要大范围约稿。还有李笠翁，请他回杭州去当杂志主编。”60;62; “这杂志和报纸相比有什么区别吗？”60;62; “区别大很多。报纸受限于篇幅，有时候不能把一件事深刻地讲明白，但如果是杂志就不一样了。马克思说过，和报纸比起来，杂志能够更广泛地研究各种事件，也可以详细地科学研究某个事件，而不会被一些时政新闻搅扰。”60;62; “马克思又是谁？”60;62; “一位先哲，他还有个好朋友叫门修斯，住在双鸭山，两人并称双鸭居士。”60;62; “...你不是在胡扯吧？”60;62; “哪有，我绝对不是在胡扯。”60;62; “真的？”60;62; “你看我的眼神——我以前骗过人吗？”60;62; “算了吧，问你你也不会说。”60;62; “切，你知道不就行了？赶紧写字吧，我等着发信回去呢。”60;62; “是！我的大封建主阁下！我是造了哪门子孽才要被你像女仆一样指使。”60;62; “瞎说，我明明是把你当副官一样看待。女仆有你这待遇吗？咱俩可是一个桌吃饭。”60;62; “行行行，我的长官。那还有什么吩咐没有？”60;62; “嗯...我看看...信里头还说了汤若望的事情。”60;62; “汤若望?怎么了？”60;62; “十几年前他曾经在徐光启徐阁老的带领下编写过历书，不过那本历书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他本来想回南京以后细细地开展工作，但你如你所见，愚蠢的罗马教皇对中国的天主教徒下达了荒谬的命令。作为耶稣会的教士，他不能和教皇对抗，只好选择离开中国。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打算把先前的研究工作干完。”60;62; “这不是很好吗？”60;62; “问题就是——他根据他的模型，是推导不出正确结论的。”60;62; “为什么？”60;62; “我想你，你觉得天穹的模型是什么？”60;62; “以前我接受第谷的学说，觉得地球在中间不动，太阳和月亮绕着地球转，金木水火土五星绕着太阳转，都是圆周运动。”60;62; “那现在呢？”60;62; “现在我和笛卡尔先生一样，接受了伽利略的学说。我觉得太阳是宇宙的中心，地球和金木水火土五星一样都绕着太阳做椭圆的运动，依靠磁力在维系运动，遵守开普勒三大定律，诸多星辰镶嵌在天球上。诶？你笑什么？”60;62; “唉~你们终究还是太年轻太简单。”60;62; “你又来了。你怎么看的？你认哪种学问？”60;62; “我当然是认宣夜论。”60;62; “那又是什么东西？”60;62; “你抬头看太阳，太阳是什么？”60;62; “太阳...太阳自然是和地球一样是星体。”60;62; “不，太阳是一团气。”60;62; “啊？”60;62; “我们中国的宣夜学就认为太阳是一团气，一团会发光的气。不光是太阳，天上的星星，还有五大行星全都是气体，只有月亮是石头块。”60;62; “...你不是在逗我吧？”60;62; “当然不是。不知这些，我还告诉你——外头的宇宙不是一个蛋壳似的球，也不分好几层，而是无边无垠看不到边界。诸多星辰都悬浮在气体之中，发光发亮，是不动的。之所以他们看起来在转动，是因为地球在转。”60;62; “...你疯了吧？”60;62;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这在二十个世纪以前就是通行的学说了。”60;62; “你又诓骗我。太阳怎么可能是发光发热的气体？全都是气？你怕是想气死我！”60;62; “嗯...我觉得水星金星火星不是气，别的应该都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