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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即使是我能打败清廷，我也不能因此而掀起克伦威尔式的革命。因为团结在我身边的人，他们的本质目的是为了救国，为了履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义理。他们忠诚于我，是因为我完全符合一个‘救世主’的形象。说句自夸的话，我就像个周公。但周公要是背离了‘天道’，那他就是董卓王莽一干人了。”60;62; “那你这个周公又想如何‘革命’？我知道你有这个野心。你不想像克伦威尔那样砍国王的脑袋，但你要做的事情比克伦威尔还要‘革命’。”60;62; “那就是第二条路了——维新，变法维新。”60;62; “...你等会，我拿笔记一下。你是要整治国内的贵族是吧？”60;62; “是啊。”60;62; “行，那你说吧，这个我也得学学。回去以后我得搞华务运动，整治贵族是建立一个‘中华帝国式’政府的必要之举。”60;62; “我的想法很简单。前头我也说了，贵族为何能成为国家之害？原因有二——他们具有法理上的统治权，同时他们还握有大量的生产资料，也就是土地。二者合一，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地扩张，奴役百姓，把大量的资产用于挥霍之上，而不是像朝廷那样用来建设国家。因而，我们的原则就是两点。第一，剥夺他们的法理。第二，剥夺他们的地权。”60;62; “可他们是宗室，你总不能对自家亲戚开刀吧？”60;62; “这就是我从庶孽禁锢法上学到的了。我们没有必要直接削减宗室的福利，但我们可以削减享受福利的人数。类比参觐交代，参觐交代也没有削减大名的权力，只是让大名们没空限制权力。”60;62; “嗯...比如呢？”60;62; “朝鲜的孽子只有服兵役才有考试权，这一条我觉得非常好。因此我打算在新编的《宗藩条例》里头加入对爵位继承的考核，其法理依据就是《皇明祖训》。头一条，我就打算写上——宗室之第一要务为‘学问’。学问做不好的，就是违背祖制。太祖皇帝有云：广学问以充行义,陈忠孝以启良心,方可聪明无蔽,上下相亲。”60;62; “你记得这么清楚？”60;62; “我刚翻的书。总而言之，谁不好好念书那就是违背了祖制，违背祖制的人无权领受禄米。因而所有人都必须经过科举才能继承爵位，因为考不好就是学问做不好。我初步打算这么定——郡王以下，嫡长子不限，其他子嗣必须考中举人才能继承爵位，考中秀才降等继承，秀才都考不中的降二等继承。”60;62; “这倒是也行。那嫡长子不受限吧？”60;62; “暂时不受限而已。我朝为什么亲王这么多？就是因为亲王封出去以后，他的嫡长子就一直是亲王，亲王府开了便开了。变法以后，亲王的儿子就是郡王，郡王的儿子就是镇国将军，这样就能控制王府的总数。”60;62; “但要是那些亲王玩命生儿子呢？你们有个亲王叫朱钟镒，一个人生了一百多个儿女，有163个孙子，510个玄孙，他儿子也生了七十多个。恕我直言，这简直是在养猪...养猪场都没这么高效率。”60;62; “这就是推恩令要解决的问题了。不过嘛，朝廷当然不能直接搞推恩令，但我们可以换一条路子——我们可以在立法中完全明确‘继承权’这一项。一个父亲所有的子女都有继承权，包括女儿。但为了不太惊世骇俗，继承权得设置加权。”60;62; “加权？怎么个加权法？”60;62; “考虑各项因素进行加权呗。我个人是崇尚男女平等，但在现在搞男女平权不太现实，只能完成一个从无到有的问题。所以我的想法是，部分男女都有继承权，但男子加权。男子加权的同时，分得家产减权，分得嫁妆减权，尽赡养义务加权，嫡子加权，长子加权等等等等。如此这般，能建立一套尽量公平一些的继承法——不过，我只能说是‘尽量’公平，离真正的公平还差很远。其他的加权减权只能是象征性地加减，嫡庶和男女才是主要区分点。”60;62; “原则呢？”60;62; “原则是庶子不能比嫡子多，幼子不能比长子多，女子不能比男子多，这是维持礼法的底线。毕竟现在普遍的观念是嫡庶有别、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有时候庶子和女儿一丁点都分不到，尤其是女儿。所以我们得先解决从无到有的问题，先把这个名目开立出来，以后再慢慢修改。”60;62; “这样一算，女儿也只是能象征性地分一些吧。”60;62; “聊胜于无，象征性地分一些总比什么都不分好，留个念想吧。”60;62; “那要是订立遗嘱呢？”60;62; “这就是细则问题了，尤其是男女。如果给女儿太多，反倒会给女性带来更深重的压迫。本来不少人就把女儿当赔钱货，女儿要是再分家产怕不是会被当成‘赔到家的赔钱货’。所以嫡庶长幼这个可以明确开立，毕竟庶子和幼子他们也有能力为自己争，但女儿嫁出去了，她们想争也没法争。所以，到时候估计会对女儿继承权做一些限制吧，比如只有父亲明确写了的部分，女儿才能继承到，法律不维护继承不到的部分。”60;62; “那就和原来没什么区别了吧？不过也好，能在法律上开立这个条目出来，以后就有变法的依据。诶？我很奇怪，为什么你对男女平等这么重视？”60;62; “妇女能顶半边天嘛，我以前和你说过来着。解放妇女就能解放全国一半的劳动力，能给社会带来飞跃式的进步。这并不单单出于我个人的价值观，也是出于实际需要。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60;62; “等会...我看你这表情...你好像还有意思？”60;62; “你怎么看出来的？”60;62; “你要是把事情说完了那就是鼻孔朝天，走路都是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像...”60;62; “想什么？”60;62; “像穿了鞋的狗。”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