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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步子太大扯到蛋了。”听朱由检说完这一通，克里斯蒂娜对他用唇语说道——她的口型非常夸张，朱由检一眼便识别了出来。趁着金尚宪还在考虑问题，他也回了一句：60;62; “反正扯的不是我的蛋！”60;62; 他对怎么折腾朝鲜完全无所谓，反正本来就是试验田。朝鲜这边的他就是打算一步到位，看看朝鲜扯到蛋有多疼。60;62; 毕竟，韩大狗打了个蛋，总比打到自己的蛋好。60;62; “怎么样，金领相？你是怎么想的？”60;62; “怎么方便怎么来吧。要是赎买高利贷的契约，又要花掉朝廷不少钱。让朝廷代收又太麻烦，干脆直接换股份。”60;62; “那也好。你有个心理准备吧？换股份就是和我们共同担当风险了。我可提醒金领相你一下，我们这么搞，将来是有可能要出事情的，弄不好来个病灾就颗粒无收了。”60;62; “朝廷能不能从江南出些治农官来朝鲜？”60;62; “嗯？我们有这个官吗？”朱由检对一旁的克里斯蒂娜使了个眼色。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有的。”60;62; 她一直在研究回去开始“华务运动”的事情，因而一直在翻查有关于大明基础制度的书籍，这事她清楚得很。60;62; 治农官这个职务一直存在于南直隶。因为南直隶承担了国家的巨额赋税压力，需要花大力气保证南直隶的钱粮能顺利产出，并且顺利地运送到北京，朝廷在太湖平原的几乎每个州县都设立了劝农官。60;62; 不过这劝农官的制度非常反复，从永乐朝开始就时裁时废，时官时吏。被裁撤的时候，这些劝农官仅仅和一地的里长差不多大。官大的时候，是一州的判官。这些劝农官大多数时候还是作为额外增员的县主簿或是县丞，其主要职责就是确保一县的粮食生产。60;62; 但很不巧，南直隶所有的劝农官已经在崇祯年的下岗潮中和快递员一起被裁撤了。现存的劝农官仅仅存在于乡里，他们多是秀才一类的文化人，受“实学”之风影响开始研读农书，主要是官印的农书——徐光启，宋应星就是这一批人的代表。60;62; 不过，克里斯蒂娜虽然知道有这么一批农书，但她并没有研究过这些农书，她觉得这毫无意义。克里斯蒂娜自小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她对农业生产一无所知，从零开始研究毫无意义。和朱由检混久了，她也明白了“专人办专事”的道理。60;62; 专业问题就交给专业人士。自己若是没有精力成为专业人士，那她也不打算掺和农业的事情。毕竟农业生产是一门大学问，不可能抱着书种田，那与纸上谈兵无异。60;62; “行，我们派人来。因为这是试验田，所以有关的事项我们一律大开方便之门。来年琉球附近挖得鸟粪应该能凑出一些来，正好在这里试试土化肥的功效。”60;62; “鸟粪？殿下，要鸟粪作甚？”60;62; “这鸟粪可是好东西。太平洋上的无根土，上好的肥料呢。直接用也行，和农家肥一起制化肥也很不错——农业生产，最关键的就是肥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稻米不可能凭空从地里头冒出来，得施足量肥才能保证效果。弄不好，明年我们在这块试验田上还能冲击一下亩产。到时候指不定还能登报——金领相，到时候你们统统都能在报纸上露个脸呐。”60;62; “我露不露脸不打紧，关键是那些来督办农政的官吏。既然朝廷愿意派人就是大好事，督导农业得专人来，我们这些研究孔孟之学的人可办不来这种事。至于‘冲击亩产’，我老头子就不瞎掺和了。殿下，朝廷打算在这里种什么？”60;62; “来年开春再说。种什么等专业人员到了再研究——不过，到时候让他们盈亏自负就好，不试试我们也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60;62; “行，那我便看着吧，至少有些和朝鲜水土有关的问题，金家可以派些知事的人去协助。”60;62; “咱们到时候按照股份来办事——就这个皇产和民产合作的方式，也是我们试验的对象。回头看看我们这样协调会不会弄出什么矛盾，有问题就再改改。”60;62; “既然如此，那我明年就得和那些来督导农政的天朝官吏好好研究研究了。殿下，那朝廷的第四招又是什么？”60;62; “第四招就用不着你们来了，那是朝廷的活。我们要是再全国大搞农场，兼并田产，到处圈地，肯定会导致大批百姓涌向城镇寻找出路。我们得在城市里准备好工厂，得让他们在城市里头住下来，这样才能完成城市化和工业化。这个倒是不太好找试验田，只好通过经济特区的方式来解决了。”60;62; “唉...天朝也有天朝要烦恼的事情啊。”60;62; “是嘛。当家，总是不好干的活。不过这个家总得有人来当。这次，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了。”60;62; “臣下也觉得天朝这次必定能重振雄风，一匡天下。”60;62; “天下？还早得很呢。你不会还信你们那张地图吧？就那张把朝鲜画得比非洲还大的地图。”60;62; “那张图画错了吗？”60;62; “差远了。回头等收拾完了清廷，我们会在南京把今后计划和你们交代一下。”60;62; “不不不，天朝不必和我们交代这些。”60;62; “金领相，我劝你还是听我们的‘交代’为好。时代变了，我们可不会像过去那样，南洋贡个长劲鹿来我们就当麒麟乐呵呵地收下。我们中，有不少人还活在天朝上国的梦里，还坐着中央帝国的春秋大梦。他们该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看看他们在这个球上有多大。金领相，你可知道中国为何为中国？”60;62; “中国有疆域之广，文物之盛，居天下之中，自然就是中国。”60;62; “不不不。我们叫中国，是因为周围一大圈的南蛮、东夷、北狄、西戎都让我们给收拾了。中国之外，再无他国能与我国匹敌，所以我们觉得自己是天底下的中心。这中国，是我们自己打出来的，不是什么天赐的。睁眼看看世界吧，我们恐怕得再打一遍，才能重新变成‘大千世界，中央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