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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你的早饭。”小陆端着个盘子走进，按照邵纲的要求把朱由检的早餐送到了大帐里。60;62; 他掀开门帘走了进来，门里头却只有拿着尺作图的克里斯蒂娜，没有第二个人。60;62; “嗯？干嘛，小陆？”瞥见了光亮，克里斯蒂娜朝门口望了一眼。60;62; “额...参谋长阁下，这是头儿的早饭。”60;62; “什么菜？”60;62; “糯米饭包油条。”60;62; “他怎么天天吃这东西...”60;62; “头说他这人专一得很，喜欢一样东西就不会改，吃一道菜怎么吃都不会腻。”60;62; “还真是思想简单的人...他上厕所去了，你把饭放下就走吧。”60;62; “哦，知道了...放哪？”60;62; “放我旁边，正好当镇纸。”60;62; 闻言，小陆便端着盘子，走到了克里斯蒂娜旁边。60;62; “哇~参谋长呦，你这也...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大一张图都是你画的？”60;62; “不是我画的难道是那位甩手掌柜画的吗？”60;62; “那...参谋长你在哪学的？”60;62; “你忘了，我是个国王来着。”60;62; “哦对...您不说我都忘了。参谋长您当公主的时候，做学问做得很刻苦吧？”60;62; “我是六岁即位，做学问的时候已经是国王了...”克里斯蒂娜画着图，头也不抬地说道：60;62; “但实际上...我并不是个好国王啊。”60;62; “没有没有，我看参谋长你比男人都能干。”60;62; “比男人还能干?你这是在夸我吗？”60;62; “是啊。”小陆连连点头。60;62; “算了。换位思考一下，从男人的角度来说，你这么看得起我我真是谢了你。”60;62; “我这是实话实说啊，有什么不对吗？”见克里斯蒂娜似乎并不是很高兴，小陆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60;62; “唉...你夸我我心领了。但其实，我没有你们看起来那么好。”60;62; “是吗？那参谋长你在自己的国家里头，百姓们也很爱戴你吧？”60;62; “光是百姓爱戴有什么用？我和你们大明的皇室有些像，除了治国以外什么都会一点。”60;62; “您不会治国？”60;62; “是啊。在我们那，治国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理好和各地贵族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对这些根本就没有兴趣，那群油头粉面穿丝袜的男人烦得要死，每天不是求婚就是要钱要粮，我哪有心情去管他们？”60;62; “那你怎么治国？”60;62; “和你们头儿一样，也当甩手掌柜呗，什么事都给首相来办。乌相和我老爹熟得很，他是个大忠臣，帮我把那些麻烦事全都挡下来了，我乐得个清闲，就有时间去办自己的事情。与其和他们打交道，我倒挺喜欢泡在图书馆里头看书。这样每次内阁开会我都可以给那群目不识‘丁’的家伙念两句拉丁文，就当表个态。因为拉丁文只有首相才能听懂，所以随他怎么解释。”60;62; “妈耶...又是一个‘云在青天水在瓶’...”60;62; “你说什么？什么云在青天水在瓶？”60;62; “是世庙老爷爱念的一首诗...”60;62; “哪位皇帝？你说年号吧。”60;62; “就是嘉靖皇帝，他老人家就爱念这首诗。每回内阁开会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对着下头的阁老们念诗，也只有严阁老和徐阁老能听懂。”60;62; “原来是这么个‘云在青天水在瓶’...全文呢？”60;62;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天水在瓶。这首诗我背得滚瓜烂熟，因为这是锦衣卫里头流传的段子。”60;62; “啧，好诗，好诗啊。‘练得身形似鹤形’、‘云在青天水在瓶’。照这么看，我确实是和嘉靖皇帝挺像，只是我不如他啊。他有驭下之法，让自己超身世外，把所有的锅都甩给别人。我呢...我只是单纯的不问朝政，什么事都懒得管。只有关系到国之大事，我才会出来念诗表态。”60;62; “我看你们的新教不还是打赢了吗？”60;62; “是啊，这确实是我下的令。我用一次对布拉格的突袭震慑了维也纳的神罗皇帝，还把这座伏尔塔瓦河上的明珠烧成了灰。我本不想这样，但为了和平尽快到来我也只能如此。胜负早已分明，世人皆知，只是神罗皇帝他自己还不知道。只有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他才知道什么叫疼。现在想来，这其实是一步险棋。孤军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这万一要是被断了退路，或者神罗皇帝再坚决一些，搞不好就是第二个吕岑战役。”60;62; “额...虽然听不明白，但是总觉得参谋长您很厉害的样子。”60;62; “也只有听起来厉害罢了。实际上因为我长期当甩手掌柜，内政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我的老首相只能管得住中央，管不住地方。为了安抚他们，我就只能大肆封赏，封了一大堆无地的伯爵男爵，差点吃垮了财政。我之所以要突袭布拉格，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我们自己撑不住了，所以才出此险棋。”60;62; “诶？为什么你们管不住中央？地方有贪腐？”60;62; “贪腐？他们是封建领主，贪腐个什么呦。除了象征性地给我上点税之外，他们在自家地盘上就是土皇帝。除了能从他们那里征常备军之外，我坐不了别的什么。”60;62; “还敢割据么？那你削藩啊！”小陆义愤填膺，恨不得把克里斯蒂娜拉到一边自己上去当国王，把这群大逆不道的贼子全都给一锅端了。60;62; “唉...小陆啊，我欧罗巴自有洲情在此。削藩？我要是敢削藩，怕不是要被赶下台。算了算了，和你们这些活在幸福中的人说这些，你们也听不懂啊，毕竟你们两千年前就结束了封建政治，上古时代就完成了绝地天通。两边国情压根就不一样，没什么可比性。”60;62; “你们管不住地方么？”60;62; “是啊，管不住。我们瓦萨家统领瑞典，算上我也就四代人。四代之前我们只是一介诸侯而已，也是起义才上的位。不出意外的话我就是最后一代了——嗯，不出意外的话。”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