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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这个克虏伯大炮原来是这么回事。”克里斯蒂娜看了一眼朱由检画的简笔画图纸，虽然因为画风问题看不出具体的细节，倒也看出了大概的原理。60;62; “真是巧妙的设计——既然后膛炮没办法用炮闩来气密闭锁，就干脆另外加个铜塞子把炮膛给塞住。铜塞受热膨胀，就密封起来了...高，实在是高。这玩意要是弄出来，简直能用‘横空出世’来形容。要说有什么问题，那结构强度就是最大的问题了吧？”60;62; “嗯对。”朱由检指了指那跟插销:“那跟铜碗为了方便装填是个活塞，平时不顶在炮膛里头，得把炮闩闭合以后再把铜碗顶进去。这是个活动的机构，这根活塞得靠一根横着插进去的插销来锁定。所以，所以几乎所有的后坐力都要由那跟插销来承受。”60;62; “怪不得没法做大些。一根插销，确实是只能扛住12磅炮。真要是打24磅炮出去，这玩意铁定要炸膛。有没有改进的空间？”60;62; “这个结构已经做到极简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没法改进。要想再改，就只能用另一种模式——在炮闩上加入一层闭气环，但那就是另一种东西了，目前的加工工艺还达不到那种水准。”60;62; “闭气环？嗯...如果能把这种依靠铜的形变来闭气的机构和坚实的炮闩结合在一起，倒是能省去结构强度的问题。可惜了，这是个好思路。要是真能实现，48磅重炮几十秒甚至十几秒打一发，简直是丧心病狂。”60;62; “是啊。要真有这种东西，我们要考虑的就不是布置更多的炮位，而是怎样让每门炮都有更大的发挥空间。”60;62; “嗯？我怎么突然想到了些东西...这些个克虏伯，是不是给你的海军准备?”60;62;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会是偷听我讲梦话了吧？”60;62; “你真准备这么来？”60;62; “那是当然。要么你以为我干嘛花那么大力气去搞那个炮架？炮架和炮车比起来虽然好，但是麻烦事也不少。但我们要是把炮架上的炮换成后膛速射炮，那那个炮架就成了点睛之笔——在高速射击的时候保持稳定和节奏是非常重要的，炮车做不到这一点，但炮架可以。”60;62; “只可惜做不大...”60;62; “是啊，最大就只能做到24磅炮，还得等南京那边完成褐色火药的配制才行。不过要是能把24磅后膛速射炮装备上去，我们的斗舰就能一转炮位不足的劣势，成集火力、航速、防护以及适用性为一体的‘超级战舰’。”60;62; “你的野心还真是大...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的炮位为什么那么少？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们的船明明那么大，为什么就那么一丁点炮位？”60;62; “因为福船的构型就是这样啊。”60;62; “我不是说这个。我意思是，你们明明可以学一学欧式的大肚子，把战舰变成刺猬，但为什么非得把船造成鸟形的？”60;62; “这就是传统。你看我们的房顶，是不是觉得飞鸟一样的大屋顶很多余？但其实中国的房子你必须要这么造，要不然就会完全脱离我们原来的体系。造船也是这样，除非我下狠心把中国原先积累下来的造船传统完全作废，否则不可能全都学你们那样造成大肚子的造型，顶多造个一两艘当靶舰。”60;62; “为了适航性，值得吗？”60;62; “对我们来说别的都不是关键，适航性才是最重要的。能够投送的军力才能叫军力，不能投送的军力只是门神而已。我们的海军是蓝水海军，保持适航力就是最大的优势。”60;62; “不过你要是把后膛速射炮引入到海军里头，那也就没有什么火力的劣势了吧...”60;62; “嗯...确实是这样。虽然海上君王号和斗舰的尺寸差不多大，但海上君王号硬生生塞进去一百门炮，三层全通火炮甲板。我们只有三十八门炮，火力和海上君王号比起来完全不够看。但要是加入了速射炮，那就好办了——我这单侧的十九门速射炮完全可以压制住海上君王号侧翼的五十门大小不一的舰炮。最关键的是，海上君王号造价六万五千磅，折白银二十万两，我用二十万两可以造出个斗舰的分舰队了，能把海上君王号围起来轰成碎木渣。”60;62; “啧...我大概猜到你们的大舰队降临欧洲时的场景了，我提前默哀一下。”60;62; “不不不，你想象不到那时候的场景的~”60;62; “为什么？”60;62; “因为你并没有见过完全体的帝国舰队。”60;62; ——一周后，南京龙江船厂。60;62; 距离第二批斗舰的下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龙江船厂的七个船坞里头又重新铺满了脚手架。宋应星和往常一样待在船厂坐堂，他把办公室都给搬到了船厂。60;62; 舰船的建造是个复杂的活，除了工序上的问题还有行政审批的问题。宋应星是个技术官僚，是个百科全书式的学着。有了技术问题他就算没办法马上解决，也能知道问题的症结之所在，然后去向上头申报更多的经费和预算来解决这个问题。60;62; 这日一早，宋应星还在审看昨日的工作报告。60;62; “第三批，八艘...照现在这个进度，大概年后就能下水。北边正好要需要大量石灰，第一批已经送去了，这一队斗舰应该能赶上送第二批石灰。这样来算...斗舰的总数已经到三十艘了，但是离编队还差不少时日，而且也没有旗舰，暂时还编不起来。”60;62; 他把今天的工作进度放进了书橱，准备留档备案。他身后的书橱里头满是文件夹，这是他半年来工作的成果。60;62; “果然龙江船厂就是龙江船厂，皇家船厂和别处的就是不同，全线开工以后效率简直快得吓人。啧，这毕竟可是一年下水过二百艘船的二百年老字号，这还算慢了不少。照这样看，明年下旬就能把第一只舰队给凑出来。”60;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