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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那我这就回去盖！”60;62; “回来回来！”朱聿键连忙叫住了他：“钱老头就在外头，你一出去不就和他撞个正脸了？”60;62; “哦...也对。”60;62; “没事，回头再给你一瓶。咱们有的是钱。不就一瓶蔷薇露？回头你用一瓶，倒一瓶。”60;62; “倒？”60;62; “嘿嘿~你听说过没有？我和宫女们聊天的时候，他们说拿牛乳泡澡能让肌肤变得滑嫩。我这没牛奶，但是有蔷薇露啊~回头你先帮我试一下，就把那用掉的小半瓶直接倒进洗澡水里头，洗完了看看是个什么感觉。要是洗完了神清气爽，我也来洗一个，过年的时候得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60;62; “诶，晓得了。”张书堂点了点头。60;62; “东西你去找曹公公要——对了，你跟他多学点。曹公公年纪大了，我们不好麻烦他太久。估摸着，他在宫里头待个三年五载就要告老还乡。趁着他还在宫里头，你把他的本事都给学来，以后宫里头的大小事情你来办。这样曹公公要是退休了，宫里头也不至于跟之前似的乱成一团麻。”60;62; “知道了。我一定和曹公公好好学。”60;62; “你别光跟我说知道——你小子前段时间才去锦衣卫学了大半年，这才刚出师就翻了这毛病。你一个锦衣卫喷那么多蔷薇露干什么？招蜂引蝶么？”60;62; “我...我当是敷面的香膏，早晨起来对着脸上就是一倒一手香油，倒多了。没办法，倒多了又不能装回去，就只好浑身抹一点。这玩意弄得我浑身都是花香。劲怎么这么大？也难怪一瓶这么贵。”60;62; “我听说是用蔷薇的花瓣蒸出来的精油。”60;62; “用花瓣就行了？”张书堂挠了挠头：“咱寻思，要不要宫里头也弄个花露局？也省得从天竺国、古剌国进口这些花露。”60;62; 60;62;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回头你去找...找宋大匠，和他们合计一下。按照那劳什子‘资本主义’的方法来组织生产，不要搞个内廷的什么花露局，就办个花露厂。宫里头出银股，谁能配出蔷薇露来就给谁顶身股，合伙办个厂，转来的银子按照股份分摊。这厂子就算皇产，划拉到少府监的名下。”60;62; “少府监的牌子不是还没挂起来么？”60;62; “哦对，吴王和郑森都没回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办，我们这没有会做生意的人。就先...先找汪掌柜那边代管一下，也给他顶身股。等回头事情少府监的牌子挂起来，把花露厂还有景德镇的御器厂都给挂在下头。”60;62; “知道了。曹公公归家了，明日我就和曹公公合计一下，把这事给办妥。”60;62; “好好干吧，什么时候能让曹公公放心歇着，你就算出师了——今天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你和钱老头聊过了没有？”60;62; “从礼部衙门口一直聊天聊到这里。”60;62; “你觉得...他这人如何？”60;62; “嗯..就这么些时日来看，钱阁老是一位谦谦君子，有长者之风。”60;62; “何以见得？”60;62; “我去的时候虽然穿的是飞鱼服，但穿的是黑色的飞鱼服。按照新设的品级，黑色飞鱼服是在外头办事的锦衣小旗穿的，上不了台面。不过钱阁老一路上倒是跟我和颜悦色地谈话，一点架子都不端。”60;62; “会不会跟你身上的味道有关系？”60;62; “会么？我涂了蔷薇露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60;62; “嗯...”朱聿键望着张书堂，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来啊，钱老头到底哪里搞错了。对了，这蔷薇露是女子用的，他该不会以为你是个女子，想讨好你吧？”60;62; “我有那么像女子？”60;62; “嗯...有七分像。配上这蔷薇露，就八九不离十了。”60;62; “钱老头有这么好色？他不晓得男女授受不亲？就因为把我当成了女子，就大大咧咧跟我聊了半天，这也太不检点了吧...”60;62; “他可是老牛吃嫩草的人。李香君和秦淮名妓，多少文人雅士一掷千金，就为了和见她一面，和她吃顿饭，弹琴念诗。钱老头倒好，直接把人家娶回家去了，伤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心。就依钱老头的这猴急猴急的性子，他想啃一口你这颗嫩草倒也不是不可能。”60;62; “皇爷...我怕...”60;62; “那你先回去吧，今天晚饭你就不要露面了。”60;62; “诶，找到了。”张书堂回身便要走，朱聿键低头正要接着签字，他却突然叫住了张书堂：“回来回来，这有好东西给你吃，差点忘记了。”60;62; “嗯？”闻言，张书堂快步走到朱聿键身旁：“皇爷要给我吃什么？”60;62; “就这个。宋大匠那边就买了五六斤，是过年的时候吃的。你猜猜是什么？”朱聿键指着自己桌子上头那个青瓷盘。60;62; 瓷盘里头摆着四块点心，皮酥芯黄，长得像个“海螺”。那海螺的尖尖上露着雪白的酥油，上头还点了一朵红色的糖渍梅花。60;62; 60;62; “这是...面炸螺壳？”60;62; “我吃铁硬的螺壳作甚？猜点靠谱的。”60;62; “这是...窝窝头？”60;62; “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像当年吃的栗子面窝头...”60;62; “是么？”60;62; “当然不是啦，窝窝头里头有馅？”60;62; “我记得当初我们吃的窝头里头还镶了一颗枣。”60;62;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还是你从香案上偷来的贡品窝头，吃起来干巴巴，还直掉渣。那枣还是干枣，不是蜜饯枣。唉，当年我蹲在牢房里头的时候，哪想过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还点着糖渍梅花。这东西你没见过吧？这叫酥油泡螺。”60;62; “酥油泡螺？里头是酥油？”60;62; “里头是搅和得起泡的酥油，外头是烘烤出来的面衣。”60;62; “这么大一包酥油？我...我也就过年的时候吃过点酥酪，喝过点牛乳，哪吃过酥油这么好的东西。皇爷，这是...给我吃的？”60;62; “什么叫给你吃的，给你吃一个尝尝味道，要吃你的自己买去。”60;62;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说罢，张书堂捻起一个酥油泡螺，囫囵个扔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