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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驻扎到日本国都是么？”60;62; “嗯。你要驻扎到江户去，名义上是副使，但对日的文书全部由你来递送，你要直接去面见平家光。这很危险，因为我们随时会开战，你也随时会被当作人质扣下。要是到了那个时候...”60;62; “明白。若是被日本人扣下，我会立刻刎颈自裁，杀身成仁。还请锦衣卫借我一把贴身的匕首，我好死得体面些，咬舌自尽太疼了。”60;62; “咬舌没法自尽。”一旁的卢比扬开口道：“如果你咬舌，除非你咬下来一大块，卡死嗓子眼，这样你就会被自己的血呛死。但这样难度非常高，而且死相非常惨烈。如果你真要自裁，我建议你...”60;62; “咳咳。”孔阁老咳嗽了一声：“你也别现在就想着怎么自裁。都是爹生娘养的，死了岂不是可惜。到了那边，会有几个锦衣卫跟着你。他们有自己任务，不过你可以调遣他们。若是日本扣下你的意思，他们会想办法把你提前救出来。杀身成仁，这是下下策。”60;62; “多谢朝廷抬爱。在下...在下已经有准备了。”60;62; “嗯。国书已经写好了——本来若是没有这档子事情，国书由他们自己送回去便可。但现在出了意外，国书事情还得再作商量。是让你送，还是让那些个日本自己的使者送，我们再做考虑，因为我们怕那平家光一下子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60;62; “在下觉得，还是由我这个副使去递送比较好。”60;62; ”理由呢？“60;62; ”若是由我去递送，我可以在私下里会见平家光。到时候在下可以和平家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达成一些不留墨迹的君子协定——朝廷的意思是，拖一阵子就行了吧？”60;62; “嗯。你拖到明年年中就行。”60;62; “若是这样，那事不宜迟，朝廷那边安排好了我立刻就去日本国都，把责问平家光的国书递到他面前。”60;62;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就跟皇上议一议——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会跟我们偷奸耍滑。这一次虽说不能完全摘掉你的罪名，但你要是能完成任务，倒是个不错的开始。将来有有不少险地需要有胆识的人去顶上，若是你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在这条路子上青史留名。正巧——”孔阁老上下打量的他一眼：60;62; “东林和复社都不怎么喜欢你是吧？”60;62; “是...”60;62; “你在海外任职，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倒也是方便得很。只是你切莫像以前一样对私情看得太重，要不然又得误事。”60;62; “阁老啊..,“马士英叹了口气：”我这都要去爪哇岛了，又有什么私情可以依，我在爪哇岛上哪找故人去？”60;62; “日后可能要去的地方那可比爪哇岛远多了。果阿你听过没有？”60;62; “呱？呱是什么地方？”60;62; “果——阿，是葡萄牙人的地盘。处理完日本那边的事情以后，我们正缺人派驻到果阿跟葡萄牙人交涉。”60;62; “我去，我去。只是那里山高水长，这一去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我想在去之前回家拜别亲人。”60;62; “山高水长？你坐快船去，到那里还不到一个月，来回也不需两个月。你完全可以带着家眷去，或者过年的时候带自家妻小去南国玩一遭。”60;62; “那果阿是在...”60;62; “在天竺。”60;62; “天竺有十万八千里啊！到那里一个月就能到？怕不是用炮打过去的。”60;62; “哪里用炮，用快船而已。你去了就知道了，我们往来南洋也不过半个月，辽东急报两三天就能到南京。你收拾一下，过完年就出发，我们赶时间。”60;62; “我这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60;62; “我让你回南京的住处收拾一下。”60;62; “啊？”60;62; “还没听懂？你出狱了，一会有锦衣卫送你回去。回去以后莫要出门，在家待着就行。家小可在南京？”60;62; “家小还在桂阳。”60;62; “那你还是得一个人过年了。明晚去逛逛庙会吧，有锦衣卫陪着的时候你都可以出门——朝廷虽然信得过你，不过也不能徇私枉法不是？”60;62; “是，是，下官知道了。下官一定...”说罢，马士英径直站了起来——60;62; “诶，用不着拜我。要拜，你去拜吴王殿下把。他可是一直对你印象不错，走之前就叫我们找机会把你放出来。不巧，大半年都没什么地方能用到你。这次去江户险地，你正好才派上用场，朝廷这才把你放出来。”60;62; “吴王？我和他没什么交情，连面都没见过几次。”60;62;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什么要问的，你去问他吧。我估摸着，你和他下次见面是在日本那边。行了，你也别回天牢里头了，省得让别人看见又要多事。牢里头没什么东西吧？”60;62; “我还有些书和稿子在牢房里头。”60;62; “卢千户，把士英的东西都带上，送他回家。”60;62; “知道了。”卢比扬点了点头，对马士英做了个请的手势。60;62; ——次日晨，年三十。60;62; “啊~~”朱聿键打了个哈欠，在早上九点准时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早上起的越来越晚，睡眠质量也比以前好了不少。60;62; 在大小事务都由内阁包揽的情况下，早朝开不开其实无所谓。朱聿键现在的活其实是内阁首辅的活，早朝就被直接取消了。60;62; 毕竟，大家都很忙。需要商量的事情全都搁到后头去了，再举行早朝无非就是体现一下皇帝的存在感而已。60;62; 这在和平时期是必须的，毕竟如果皇帝不露面，很多事情都会一直沉在水底下，下头的人办起事来也会肆无忌惮。若是皇帝能在早朝露面，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在早朝的时候，只要够格参加朝会，都有机会直接向皇帝禀报。60;62; 在这种情况下，若非某个大臣已经像董卓似的掌控了整个朝廷，没谁敢背着皇上结党营私——毕竟，不是谁都能想嘉靖皇帝那样玩出一手“云在青天水在瓶”来，绝大部分皇帝还得是通过亲自参与议政来了解官场的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