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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对荷兰动手了。”60;62; “朝廷要对荷兰动手？”60;62; “要是动手，华商这边...”60;62; “我们举双手赞成。”60;62; “啊？”孙和京皱了皱眉：“你们这和荷兰人称兄道弟，怎么朝廷以来你们反倒支持朝廷？”60;62; “表面兄弟而已。荷兰人之所以这么客气，还得多亏料罗湾一战把荷兰人打怕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对我们让利这么多？我们这手无寸铁的华商又怎么能扛得住荷兰人的盘剥？说到底，他们不是尊敬我们华商，他们尊敬的是大明的水师——也是郑家的水师。郑家五大船团，出动两个就能把巴达维亚变成一片焦土。我们对郑家年年上贡，每条船都购了令旗，这就是保护费，郑家会保护我们的。西班牙人也就是趁着郑家被招安的时候敢动手，你看现在郑家的船团重组完毕了，西班牙人屁都不敢放一个，舰队打上门他们说走就走。”60;62; 说罢，杨昆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虽然看似生意做得不小，实际上还是寄人篱下而已。这荷兰人终究还是洋人，他们哪天要是为了利润和我们翻脸，那我们怎么办？眼下虽然相处得不错，但谁又能保证十几年、几十年以后荷兰人还这么和气？指不定换个总督就天下大变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人靠谱。朝廷虽说收的钱多，但好歹朝廷讲道理，不会突然哪天凶性大发把我们给活吃了。”60;62; “朝廷要是进驻巴达维亚的话，那海关的事情就只能是朝廷做主了。”60;62; “不妨事，多交税不打紧。这人活一世，谁不想给子孙后代挣个铁饭碗？在朝廷治下做生意那才是真的太平，能福荫子孙。在荷兰人这里，是戴着脚镣唱大戏，总觉得不怎么自在——说白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蓝眼睛绿眼睛的红毛鬼，怎么和我们黑眼睛黑头发的人尿到一个壶里头去？”60;62; “看来，老人家你这辈子的生意没白做啊~”60;62; “打算盘嘛，这是基本功。算盘不但要给自己打，还得给子孙后代打。荷兰人对我们确实不错，但我们抓不稳他们的长期方向。要是朝廷真个能打到南洋来，那我们南洋华商一定倾囊相助，只求事成之后能封个爪哇知府、坤甸县令什么的海外流官。”60;62; “这个好说。国姓爷南下的时候朝廷就已经表过态了——南洋不会立汉地的那一套官制，南洋要立的是南洋公司。何为公司呢？大家都明白，‘公者,众人之财,司者,运转之意。’。朝廷现在对这一套清楚得很，这‘公司’只有‘众议’才能办得下去，光靠政令是做不了生意的。”60;62; “既然这样，那朝廷将来直接用荷兰人这一套如何？这样官民都能得利，何乐而不为呢？”60;62; “这个...日后再说，我得上报吴王殿下和国姓爷。若是这套真的能用，那朝廷用了也无妨，反正这里不会像汉地那样管得那么严。我估摸着，按照吴王的习惯，他会把荷兰这套拿来改改再用。吴王很好说话，等他到了以后你有什么意见直接和他提。他要是觉得可行，那就照抄...照准执行。”60;62; “若是这样就好。我们就怕朝廷跟西班牙人似的来南洋圈地插旗，给地图填色...”60;62; “那自然不会。西班牙那套摆明了是在赔本赚吆喝，朝廷确实是觉得吆喝比本钱重要，但也没这么个赔法。在赚吆喝的同时，朝廷也像多进些钱财，这样才能赚到更多的吆喝，这个是良性循环。”60;62; “诶呀！朝廷现在和从前大不一样了啊！当年万历年屠华的时候，朝廷虽然发怒，大骂了西班牙人一通，但始终是拿不出兵马来。现在朝廷竟然看到了南洋这里的商机，搁到早年简直想都不敢想。”60;62; “朝廷现在维新变法了嘛，自然是跟以前不一样。行了，这里的情况我也差不多清楚了。我这里算是打个前哨，等日后再正式练习。”60;62; “好好好。那屏风的事情，少爷现在不带走吧？”60;62; “现在不带，屏风太占地方了。”60;62; “那我们等国姓爷回来的时候，直接把屏风送到坤甸去。”60;62; “也好，麻烦你们了...等会？国姓爷回来了？国姓爷去哪了？”60;62; “孙少爷不知道？”60;62; “我们在海上漂了小半年，不知道这里出什么事了。国姓爷去哪了？”60;62; “国姓爷带着‘水‘字号船团北伐去了，他现在不在南洋。好像去辽东了吧。”60;62; “在辽东？这意思是，朝廷现在在南洋没有兵力？”60;62; “嗯，是空的，舰队全都走了。”60;62; “这么说来...杨太哥，这些个荷兰人过年请不请你们吃饭？”60;62; “他们不请。他们吃饭归吃饭，生意归生意。他们也就是西历的元旦还有耶稣诞辰的时候请我们去聚一聚，不过咱们的新年。若是谈事情，多半是在初五到初十之间，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归国船团出发的时节，那时候他们会把我们召去开个会。因为还在年里，他们会顺带恭祝一下中国新年。”60;62; “这么说来，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年请客的习惯？”60;62; “没有，一次也没有。怎么，荷兰人请了孙少爷一行人去吃饭？”60;62; “嗯，一下船他们就说要请客。问了随船的日本人，他们都说荷兰人请客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老虎拜年。”60;62; “少爷...现在船团北伐去了，朝廷在南洋没有战船，现在山中无老虎啊！”60;62; “那他们请客到底是为了什么？”60;62; “多半...多半是有什么鬼心思，这群洋鬼子坏得很。孙少爷船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是珍宝。荷兰人不是海盗，他们不会抢银子。有没有那种...有‘商业价值’的东西？”60;62; “我船上什么都没有啊，就是一艘破烂的盖伦船，叫‘伊达丸’。”60;62; “‘伊达丸39;?那不是日本船么？”60;62; “是啊。日本伊达家跑出来一个大名的儿子。”60;62; “就他！就他没错了！让他赶紧跑！荷兰人要把他抓起来卖到日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