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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陛下发发善心，收了那头大熊吧！本寺实在是供养不起那位净坛使者喽！”60;62; 圆通方丈见其他人都走了，想着朱聿键双手合十，连连礼拜。60;62; 朱聿键心道：“你报恩寺每天烧得起百十斤香油都养不起，我上哪找钱养熊去？”60;62; 但他看了一眼拜他的老和尚，又不忍拒绝。60;62; “大师啊，这熊猫吃的真有那么多？”60;62; “陛下进门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股子味？”60;62; “味？”朱聿键抽了抽鼻子——一股奇异的味道涌入他的鼻腔。这味道中包含了竹子的清香，却又有一股子发酵过的独特风味。味道很淡，要不是经过圆通方丈提醒他还没闻出来。60;62; “是有一股子味道，什么味？”60;62; “陛下请往后看，就门旁边那辆太平车，味道就是从那里头传来的。”60;62; 60;62; “我看到了绿绿的东西。那是什么？”60;62; “那是...熊猫的五谷轮回之物。”60;62; “熊猫屎啊？”60;62; “嗯。”60;62; “诶，这还真怪了，拉的屎还是香的。但是怎么拉这么多？一车都是？”60;62; “一车都是，千真万确。”60;62; “几天的？”60;62; “一天的...”60;62; “一天拉了一车？！”60;62; “熊猫日食竹八十斤，拉屎六十斤，一天要拉四十次。光拉出来的屎，我们就得专门用一辆车送到城外。陛下，您看到那车熊猫屎，就该猜出来熊猫每天要吃多少了。”60;62; “这熊猫屎你们是运出去沤肥么？”60;62; 一听沤肥，老和尚差点没给朱聿键跪下：“陛下！能沤肥就有人上门来收了啊！但这熊猫是直肠子，吃下去什么样拉出来就什么样，用熊猫屎沤肥等于直接用竹子沤肥，那根本就沤不开，还把人家的池子给堵了。我们没有办法，原来一车几钱银子卖出去的熊猫屎，现在只能自己运出去。这运出去了还不能直接堆地上，因为堆地上十天半个月都化不开，只能挖个坑埋了。光是处理熊猫屎，我们就得四五个僧众忙活两个时辰。”60;62; “那...我记得还有只小的是吧？”60;62; 60;62; “皇上哟，那只小的就好伺候多了。大的叫来福，小的叫旺财。旺财专吃来福挑剩下的，什么竹子尖、竹子叶，也算是给我们省了点事。陛下您要是养就干脆两只一起带走吧，也好给陛下省些事。”60;62; “额...我没说要养啊。”60;62; “陛下啊！我报恩寺为大明念经祈福三百年，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60;62; 朱聿键是个心软的人，闻听老和尚这么说，他回头看了一眼曹公公：60;62; “要不，咱们就接下？”60;62; “陛下。”曹公公上前了一步：“方才估算了一下，这熊猫一天若是真得十几个人来伺候，每月的开销得有将近三十两银子，这还不算采购竹子的费用。这点钱对咱们来说不算太多，但我们出不起这些人。近身伺候皇上您的算上老奴也就五个人，这伺候一头熊顶伺候三个皇上的人手，比皇上还皇上，我们是真养不起啊。”60;62; “那就扔给锦衣卫吧，反正他们那也养了三只麒麟。”60;62; “锦衣卫？他们应该有经费吧，他们那人也够多，多半能养得起。”60;62; “行，那就决定了，送锦衣卫去。”说罢，朱聿键望向了圆通长老：60;62; “大师，熊猫就送来吧，朝廷养了。”60;62; “谢皇上，谢皇上。就是...本寺还有个不情之请，这个倒是没那么棘手。”60;62; “何事？”60;62; “陛下可否把铸币的机器也一并搬走？那几台机器一天十二时辰歇人不歇机，不停地‘duang！duang！duang！’，吵得全庙上下不得安歇。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敲砸硬币的声音，简直是魔音贯耳。皇上啊，这铸币是朝廷要务，老衲还是觉得别放在庙里头也好。庙中无甚么戒备，若是有一天被贼人嵌入铸币所把机器砸了，把钱币偷走，那可怎么得了？”60;62; “这倒是在理。那就...曹公公，现在户部的职是谁担着？”60;62; “回皇爷，户部尚书阮大铖在诏狱里头，户部的职由翰林院代理。”60;62; “嗯...那就先放到户部去吧。本来在锦衣卫那里先搁置一下，但都把熊猫扔给他们了，再扔别的我怕他们吃不消。”60;62; “皇上明鉴。”曹公公躬身施礼，表示没什么别的意见。60;62; “既然如此。大师啊，回头我就让户部的人把机器抬走，不搅扰你们了。”60;62; “老衲代报恩寺谢过皇上。”60;62; “那些客人可要一并请走？会同馆还住得下。”60;62; “不不不，多谢皇上了。那些个客人是本寺的贵宾，都是钻研学问的文化人，老衲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赶他们走呢。”60;62; “那行，带我去看看他们。”60;62; “这个点，汤若望先生应该刚刚睡下，笛卡尔先生还没起。”60;62; “这个点才睡？”60;62; “汤若望先生有看星星的习惯，所以到后半夜才睡。笛卡尔先生要看书，他是上半夜睡。”60;62; “原来是两个夜猫子...那就带我到门外看一眼吧，我看看几位的居住环境怎么样。”60;62; “陛下这边请，他们住在本寺得到客房里头。”说罢，圆通大师指了指前方，给朱聿键带了路。60;62; 三人走了一小截路，走到了离大门不远的客房初。但走到门口一看，竟然有一间房还开着灯。”60;62; “哦，多半是汤若望先生还没睡吧。”60;62; “皇上，那个...那个是笛先生的客房。”60;62; “嗯？他不是前半夜就睡了？怎么到现在还亮着灯？带我看看去。”60;62; 三人走到了笛卡尔门前正要问好，但走到门口一看，却望见里头有好几个人影——60;62; 不但笛卡尔在里头，汤若望也在，连宋应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这里。60;62; “几位...”朱聿键轻轻叩了叩门：“几位醒得这么早啊？”60;62; “皇上？”宋应星一眼便望见了站在门口的朱聿键，向着朱聿键打了个恭：“我不是起得早，是到现在还没睡。”60;62; “都快鸡叫了还不睡？你们在这修仙呢?这二位也没睡？”60;62; 笛卡尔和汤若望冲着朱聿键也行了揖礼，开口道：“我们都没睡。”60;62; “三位，你们大半夜的不睡在这干嘛呢？”60;62; “陛下，我们在研究这个。”汤若望把一面黑板翻到了正对门的位置——60;62; 60;62; 上头密密麻麻一堆数字，看得朱聿键都花了眼。60;62; “你们在画什么符？真修仙呢？”60;62; “陛下。”宋应星答道：“我们这不是在修仙，我们是在研究木卫一和‘木食’规律，由此来测算木卫一的公转周期。”60;62; “你说这些谁听得懂啊...”60;62;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在研究木星的卫星。”60;62; “你说这些...算了，你们研究出什么了没有？”60;62; “陛下您看。”汤若望接过了话茬，指着黑板说道：“我们研究发现，木卫一的公转周期似乎是不规律的，时快时慢。但这并不科学，因为天体的公转轨道不可能这么不规律。”60;62; “你们...唉，那这又是为了什么？”60;62; “是因为。”笛卡尔从桌上拿起了一本书：“我的旧友伽利略先生曾经据此判断，之所以木卫一在我们看来公转周期不规律，是因为地球离木星时远时近。由此他得出了一个猜想——光速是有限的，因为光速有限才会造成这种误差。”60;62; “这都是什么呀，你们说这些谁...唉，算了算了，我也听不懂。然后呢？这个‘光速’到底有限没限？”60;62; “我们有个不确定的猜想，这是个初步的结论——陛下你看这张图，从这张图可得，似乎光需要22分钟穿越地球轨道直径那么长的距离。”60;62; 60;62; “你们说这些谁听得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