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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郑成功揉了揉鼻子。60;62; “哥，你感冒了？”郑福住放下了手上的望远镜。远处，用来排雷的爆破已经结束，60;62; “没，就是突然打了个喷嚏。嗯...说明有人在想我。”60;62; “还有这种说法？”60;62; “‘终风且?耍?蝗沼?耍?谎圆幻拢?秆栽蛱纭！??得鞔蚺缣缇褪窃诨ハ嗨寄睢！?60;62; “谁在想你啊？”60;62; “我...啊~~阿嚏！”60;62; “怎么又打喷嚏了？说明想你想得厉害。”60;62; “说不定是有人在骂我...”60;62; “谁啊，谁那么闲？”60;62; “多半是琉球人吧，我把他们给供出来了。”60;62; “啊？”60;62; “就开公投大会的时候，有人问我南澳的事情，他们想知道‘老巢在南澳’是谁泄露出去的。那我肯定不能把黑锅自己背下，就实事求是呗——我就说，是琉球那边没把住口风，给朝廷问出来了。这就是大实话嘛。”60;62; “那琉球...哥啊，琉球现在正被萨摩监管着呢，自己就几条破船，几百人的卫队。这要是得罪了船团，那琉球不得...”60;62;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道友不死贫道。”60;62; “...那他们八成是得...啊~~阿嚏！”60;62; “怎么，你也打喷嚏了？”60;62; “我感冒了，海上风太大。”60;62; “指不定也有人在骂你。”60;62; “骂我？我得罪谁了？啊~~对了，郑泰，我把他得罪了。”60;62; “阿泰？他不是在老爹那边帮工嘛？你和他有联系？”60;62; “从前两年开始吧，就从44年开始，他就开始在我这里存他的私房钱。”60;62; “那小子还存私房钱？他存了多少？”60;62; “四万九千两，我还急着。”60;62; “这么多？这是他一个人的？”60;62; “嗯。他还给了我五百两的封口费。”60;62; “...十好几年没见面了，你小子竟然变得这么滑头。你就为了五百两就给他存私房钱？”60;62; “哥啊，你是不晓得江户的物价有多便宜。一两银子，能去吉原找花魁玩半夜，能买30斤烟草，400根大萝卜，750份寿司，一千五百串烤团子。我拿着五百两，能在江户城里头开开心心地玩上好几年呐！”60;62; “你好像很喜欢住在江户...”60;62; “那是。在城里头住惯了，一下子到这荒郊野外的地方我还不太习惯。不过咱这吃喝倒也还不错，朝鲜那边也拿新鲜的好东西供过来，倒是也还行。”60;62; “那是，朝鲜现在是上了咱们的船。这一仗要是再输了，对朝鲜来说多半就是个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觉得，朝鲜人现在恐怕有点后悔吧。”60;62; “后悔什么？”60;62; “你当他们真个忠心于天朝？叶公好龙而已。龙真来了，他们就该怕了。朝鲜王，还有金自点，从上到下一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花了不少功夫才把朝鲜王绑到南京去。他们现在可能有些后悔吧，不过后悔也没用了。上了车，就没那么容易再下车。”60;62; “这回北伐他们也得出兵是吧?”60;62; “那是当然。为了防止他们后悔——虽然金尚宪和林庆业都很靠谱，但朝政不是他们俩人能决定的。所以我们一早就让朝鲜的禁军蹲在鸭绿江南岸，和镶蓝旗对峙，这样不但镶蓝旗脱不开身，连朝鲜人自己也脱不开身。他们互相盯死对方，这是个很不错的决定。”60;62; “但咱们这边要是真打上沈阳了，镶蓝旗总不能还在鸭绿江干坐着吧？”60;62; “这事就不是我管的喽，那是他们几位的事情。咱们了解个战局的大概就好，省得到时候俩眼一抹黑。细则不必去了解，我们没这个精力。海冰情况如何？”60;62; “都是灰色的冰皮，能直接开过去，没见到有大片的浮冰。但是渤海湾以内海冰蔓延，而且都是厚实的白冰，我们怕是兼顾不上。”60;62; 60;62; “渤海湾以内不用担心，我们干好眼前的事情就行。”他掏出了罗盘，忘了一眼：“明早出发，到时候见机行事，但天明时就得准备好。先用震卯...不，用卯乙针一更，我们先开到外海，然后用按丁未针行七更，航至烟台外海西广咀处转向东方。”60;62; “不入烟台？”60;62; “入烟台还要找人引水才能进港，我们没时间了。见西广咀后立刻东行，按震卯针向正东航行，行到登州外海。后头就按针路图走，我们先去上海靠港。”60;62; “知道了。要不要现在就发布航海计划？”60;62; “发布吧。都是熟门熟路的老人了，不会在这上头栽跟头。靠港上海之后我们和朝廷交换一下情报，然后再做定夺。”60;62; “明白。只是不知道老爹那边...”60;62; “要按针路图走，他们要想进犯东南就必先取道琉球。”60;62; “要是他们涉险远渡呢？”60;62;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咱家的船在长江里头给烧了大半，要现船就得买。他们要是从日本买船，那些个关船小早根本就扛不住海上的风浪，他们只能按着针路图一个岛一个岛地慢慢磨蹭。咱们是清一色的远洋海船，比他们自由不少。”60;62; “这一点...或许是取胜之道。”60;62; “不是或许——咱们要想打赢四倍的敌舰，腿脚就得灵便一点。”说罢，他回身走到舵盘旁边，抽出了一本针路图。60;62; “你看——‘北风，东涌开洋，用甲卯，取彭家山。用甲卯及单卯，取钓鱼屿。南风，东涌放洋，用乙辰针取小琉球头’。要按照针路图走，他们得先从泉州到澎湖，再从澎湖套着台湾转一圈在钓鱼屿补水，这中间绕了不知道多远的路。他们还必须得在规定的几个点出发，中间全程按照针路图航行，要不然针路图对不上跑岔了，几万人都得喂鲸鱼。”60;62; “那咱们呢？”60;62; “嘿嘿~~嘿嘿嘿嘿~~”他暗笑几声，四下里望了一眼。60;62; “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60;62;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你可别告诉我你收了哪里的绘本...”60;62; “哪能是那种东西。来来，进屋看。”60;62; 他领着郑福住进了他的船舱，把手伸进自己的办公桌里头，抽出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