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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没有。什么时候出的？”60;62; “好几年前的老书了，这两年才排出戏本子来。”60;62; “真的？我回南京就去看。主角的定场诗你说给我听听。”60;62; “生在儒林遇太平,悬缕重深布衣轻。谁能世上争名利,臣事玉皇归上清。”60;62; “嗯，好听，听就是好剧。戏本子写得有没有文采，听定场诗就知道。作者是谁？”60;62; “作者是邓志谟，他的书都不错。《飞剑记》有个前传《铁树记》，还有个后传《咒枣记》。”60;62; “啊...作为一个现代都市人，还是看小说最有时代气息啊。”60;62; “你能看到热乎小说的地方，满世界也找不到几处。南京是一处、福州泉州是一处，江户又是一处。”60;62; “咱们...咱们以后要打江户吗？”60;62; “怎么，你不舍得？”60;62; “那里...那里是我的第二故乡吧。不对，第三故乡。我喜欢吃江户路边摊卖的手握寿司，还有卡斯提拉。”60;62; “卡斯提拉南京也有卖了。”60;62; “真的？”60;62; “嗯，还是葡萄牙人自己开的。南京管这个叫蛋糕。不过卖得不好，那群葡萄牙人玩命撒糖，糖比面还多，?死个人，怕是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便宜的糖。”60;62; “有时候，我觉得咱们离得还挺近的。”60;62; “可不近么，我也是看了那张图才知道济州岛竟然近得能出现在南直隶的地图上面，从山东直航长崎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60;62; “那么好玩的地方，要是烧了该多可惜啊。”60;62; “烧不烧，不在于我们，在于德川——话又说回来，江户不是经常火灾？”60;62; “嗯，每个月都能听到火灾的消息。不过江户太大了，我又住在横滨港区，所以没见过几次火。但去江户里头办事的时候，就经常能看到街区整片整片地烧成灰。”60;62; “那全城过火一次，损失也不是不可接受吧？”60;62; “别的地方倒是...倒是还行。小民们没什么东西可少，藩邸的话烧了也无妨。倒是江户本城——本的天守要是烧了，那德川家光不得气得吐血。”60;62; “没事。我们把整个江户都烧了，他们就顾不上吐血了。”60;62; “咱们是冲着烧江户去的？”60;62; “咱们是送大礼去的——这可是千年未有之‘大变’！看在咱们都用筷子吃饭的份上，我们把‘大变’送货上门。从长远来看，这是他们跟上时代脚步的最佳机会。他德川家光不跪谢天恩也就罢了，反倒阻碍咱们宣扬教化？”60;62; 他嗤笑一声，指着东方说道：“这世上只有朝鲜、日本、琉球有接受教化机会。朝鲜已经欣然接受了，琉球马上就要接受。他德川家光要是他不领情，我们就得烧把火让他清醒清醒，要不然他还不知道龙王爷长了几根角。放心，烧之前我们会打宣传弹劝百姓们撤离的。”60;62; “朝廷怎么突然想起来拉日本入伙了？”60;62; “你以为日本多大？”60;62; “多大？不大啊，能称得上‘城里’的地方就只有江户吧，长崎和大阪也勉强算，京都倒是破破烂烂的...”60;62; “早在北伐之前，皇帝、吴王，还有你哥我，我们三个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日本有多大？我告诉你，日本的人口有两千三百万人，石高两千多万。如果日本能成为天朝的鹰犬，那我们等于又多出来一个南直隶的人口和税赋。更重要的是——”60;62; 他看了看门外，确定门外无人，这才接着说道：“这不仅仅是钱和人的问题。要钱，别处也能弄到。要人，南洋也不缺人。但我们缺的，是‘可接受人口’。”60;62; “什么意思？”60;62; “就是说——能办事的人。你能找个南洋土著去种甘蔗，你还能找个南洋土著到巡捕房当头儿不成？”60;62; “那是不行。”60;62; “我再问你，要是有个南洋土著组成的鸟铳队在你的侧翼，你慌不慌？”60;62; “要看什么。要是菲律宾，那就不慌。”60;62; “那要是骑兵队和炮兵队呢？”60;62; “那我就慌了...”60;62; “换朝鲜人或者日本人呢？”60;62; “听起来好像好些。”60;62; “那你觉得原因何在？”60;62; “我觉得...他们好像念过点书。”60;62; “不光是念书——咱们在一起住了几千年了，互相间都知根知底，他们小时候长什么样我们清楚得很。所以朝鲜人和日本人会有什么行动，我们可以协商，也可以用自己的世界观来预测。换成南洋土著，你怎么商量？鬼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因为什么想不通的原因对你打黑枪——这点就算是黑人和菲律宾人也不例外。所以你看，老爹那也有黑人鸟铳队是吧？老爹特别信那支黑人鸟铳队，但他绝对不会让那些黑人做扛枪以外的任何事情，绝对不会。”60;62; “但他会收日本的船员和船东。”60;62; “嗯，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也不是因为心眼坏——相反啊，我们看得起日本人才要烧江户的，一般人我们还懒得烧呢。”60;62; “我...我代商馆对面卖寿司的大叔谢过大哥你了。”60;62; “不打紧，以后他可以到南京来卖，我觉得秦淮河是个卖寿司的好地方。”60;62; “啊...我就想不通了，咱们老爹怎么就不开窍呢？明明我们可以顺顺利利地一起北伐，然后在秦淮河看着布袋戏吃寿司。结果现在...”60;62; “老爹，他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60;62; “对了...他也得公投来着。当年接受招安就是公投的结果吧。”60;62; “不过他也不冤枉，勾连满清这事确实是他干的，我也或多或少猜到了一点。只是我当时为了避嫌所以水字号船团去了南洋，所以总算也没有卷进这件事里头。”60;62; “咱们老爹这可怎么办啊！咱们一家人总不能在监狱里头团聚吧？”60;62; “目前来看...我估计八成是得在监狱里头团聚了。我做好了明年带着咱妈去诏狱里头陪他过年的准备。”60;62; “诏狱？那是什么？”60;62; “锦衣卫的监狱。”60;62; “...我现在觉得我非常有必要去当这个花母衣众了。”60;62;